李澜看了景欲燃很久,久到景欲燃以为他又不愿意说话的时候,李澜开口了。
他收起轻浮的姿态,垂下眼帘:“是,我在骗你。但你的问题,我还是不能回答你,你找不出证据,我什么也不会说。”
景欲燃皱眉,他在思考,要不要把那封信告诉李澜。
就在这时,景安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一个时辰以前。
温静婉姐妹二人出门去找景世子,温静昀突然想起,高从雪今天出门好像说是在春华楼有人相邀。二人决定先去春华楼碰碰运气,看看高从雪事情谈完了吗,如果谈好了,她们正好同行。
她们还未走到春华楼,就在春华楼后街处的小巷里遇到了高从雪,她正被一堆黑衣人人追的狼狈,眼见就要追上了。
温静昀连忙把温静婉推远点:“阿姐,你去找景世子搬救兵,我先拖延它们一阵。”
“你能行吗!”温静婉急得冒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事情——追杀,以前只存在于电视剧中的桥段。
温静昀虽是个女孩子,但她师傅是斥候,斥候不同于别的兵种,每一次刺探都是搏命,是以他们在武力,刺杀,躲藏上都是实打实的好手。温静昀学了个七七八八,虽没在战场上真正历练过,但她的对手想来也没有。
温静昀一记肘击打退了想要掳掠高从雪的黑衣人,百忙中回了姐姐一句:“我可以,姐姐,你快去!”
温静婉见她确实能应付过来,加之春华楼离侯府已然不远了,急忙转身就跑去侯府找人搬救兵。
温静婉好不容易跑到侯府,却被告知景世子去了天牢。这侯府中,她只认得景世子和老侯爷两人,老侯爷上朝却还未归来。
温静婉试着让侯府的人帮她救人,但侯府的人不认识她。她本要说出他是侯府未来的世子妃,想想还是作罢,别人没见过她,只会当她在发癔症。
温静婉咬牙转身向天牢跑去,只愿阿昀能撑住,时间来得及。
温静婉不会骑马,所以即便她现在买马也没什么用。为了赶时间,温静婉租了辆马车,跟车夫说尽快赶往天牢外。
车夫抄小道快马加鞭的往天牢赶,但经过靠近府衙的那条街不允许车马靠近,温静婉没法,只得自已跑过去。
温静婉卜一到达府衙外,就看到两匹马栓在外面,她赶紧带好帷帽上前跟门口的衙役说:“您好,我找景世子有急事,人命关天的大事,劳烦您赶紧通传一声。”
一个人在情急的时候是最容易露馅的,温静婉着急之下顾不得太多礼仪话术,开口第一句竟是那千年后的问候语“您好”。
那衙役见她打扮像是闺阁小姐,又听她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下意识扫了一眼温静婉的肚子。不由得暗自猜度,难道传言有误,这景世子成婚在即,竟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温静婉看他误会,也没时间辩解了,只是哀求他:“求您了,麻烦快点通传,真的快要来不及了!”
衙役担心别真是景世子惹的桃花债,回头出了事自已可担待不起,赶忙应道:“姑娘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通传。”
景安接到通传大吃一惊,他每天跟在世子屁股后面,就差没连世子如厕也跟着了,自然知道世子不可能也不会惹什么桃花债。
他赶紧低声告知景欲燃。
景欲燃皱眉不解,他能惹什么桃花债?
两人走到外面正看到温静婉焦急的用手轴衣袖,原本齐整漂亮的绣花被她轴成一团皱皱巴巴的。景欲燃想到衙役的话不由得脸一红,他应当没对温小姐做过什么失礼之事吧?
温静婉看到二人出来,急得什么礼数也顾不得了:“世子,阿昀和高从雪现在在春华楼后街的小道上被人追杀,我们快点过去救她们!”
景欲燃大吃一惊,说了声失礼了,就将温静婉抱到马上自已翻身上马,景安紧跟着,三人疾驰而去。
春华楼后街,温静昀发现自已打这些人完全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人忒狡诈了,总想偷袭高从雪限制她。
她一记飞踢又踢退了一个朝高从雪而去的黑衣人,温静昀暗恼,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她眼珠一转,不是想袭击高从雪吗?那她就围着高从雪打,她围着高从雪左边一把匕首划伤一个黑衣人的手臂,右边又发了一记暗器打中一个黑衣人,正面还踢飞两个人。
高从雪只觉得头晕目眩,温静昀跟个陀螺似的,一个人硬是打出了少林十八铜人的感觉,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你别说,这招虽然看起来花里胡哨,但实则朴实无华且十分有效,温静昀硬是靠这招等到了救兵。
景欲燃赶到的时候,温静昀正在表演漂亮的陀螺转圈圈,高从雪神色逐渐木然。他赶紧和景安一起下马企图加入战局。
没等他俩一展拳脚,黑衣人似乎认出了他,在他俩加入战局之前提前风紧扯呼了。
景欲燃忙上前询问:“温二小姐,高姑娘,你们有没有受伤?”
高从雪摇摇头,温静昀则不屑的仰起头:“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伤不了姑奶奶。嗯···也可能是我比较厉害?”她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企图寻找认同感。
景欲燃······
“阿昀!”
温静婉突然开口,景欲燃才想起她还在马上,忙上前将她抱下马。
温静昀看着他俩,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不知在想什么。
“多谢世子。”温静婉见到妹妹没有危险,理智终于回了笼。她一落地,便后退两步向景欲燃道谢。
景欲燃一愣,然后自觉后退两步才说到:“小姐客气了。”
“高姑娘可知是谁要杀你?”景欲燃转过身,语态平静。
高从雪微微歪头思考:“不太确定,但也许跟今日约我之人有关。”她语气冷然,“只有他们知道我今日可能途经此处。”
“不知今日是谁相邀?所为何事?”景欲燃追问的语气并不急迫,所以高从雪没有不适之感。
高从雪眉间戾气一闪,半响才冷笑:“右相之子,曹怀丹。至于什么事···”她皱皱眉,似是很困惑,“没有什么事,只是闲谈。”
景欲燃垂下眉目思考。
“景安,你护送几位小姐回家,务必看着她们进到府中才行。”
“是,少爷。”
“温小姐,告辞。”景欲燃冲温静婉点点头。
温静婉施了一礼,景欲燃上马离开。
今天的事,也许是个机会,他直觉这件事或许能打破李澜的壁障让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