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宁婉清娇小身躯紧紧蜷缩在树洞之中,犹如一只受惊小动物般瑟瑟发抖。
她那白皙小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抓住衣角,那被紧攥衣角下方,赫然藏着一把短剑。
宁婉清紧闭双眸,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黑秋然临行前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保护好自已!倘若我无法战胜他们,你务必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此地。我已将部分五境灵气注入到你丹田之内,足以支撑你施展半盏茶的功夫。切记,无论如何都绝不可与他们产生任何接触!"
黑秋然这番嘱托犹如重锤一般敲打着宁婉清心弦,让她倍感压力巨大。
同一时刻,不远处小程正悄悄向小李传话,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宁婉清所在之处,"师兄,你瞧那位小美人儿竟然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啦,莫不是觉得寒冷难耐吧?嘿嘿嘿……师兄你赶快过去抱抱她,给人家取取暖呗~"
小李先是警觉地朝着树洞口张望一番,确认周围并无他人之后,方才传话回应:"休要胡言乱语!难道你就不怕丢了性命吗?如今师父尚未归来,局势尚不明朗呢。咱们还是先耐心等待师父那边消息再说吧。"
说罢,小李便不再理会小程,而是将目光投向篝火。
树洞外一片异常宁静景象——外面毫无声息,甚至连一丝风吹草动都难以察觉。
沉默不语小张按捺不住性子,传话道:"怪哉!此处为何如此静谧无声?莫非师父并未出手行动?亦或是发生了其他变故不成?"
正当思绪如风中之烛摇曳不定时,树洞外脚步声悄然逼近,随之而来,便是黑秋然与白客安然无恙身影,如同幻影般浮现于洞口。
“好险,真是一场虚惊。”宁婉清轻抚着胸口,如释重负笑意在嘴角绽放。
“师父,水装了多少?”小李明知故问,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狡黠。
白客将水壶轻轻提起,展示给众人看,笑容中满是轻松:“两大壶水,足够我们畅饮多日了……”
白客话语戛然而止,下一刻,一只鲜血淋漓手自他胸膛深处瞬间伸出。
紧握手中的,是一颗仍在跳动的猩红心脏!
“你……你这是干什么?”小李与小程反应迅捷,几乎是眨眼间,二人已抄起兵器,身形猛地弹起。
黑秋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未发一言,手自白客体内缓缓抽离。
白客躯体失去最后支撑,重重倒在地上,发出“砰”一声沉闷响动,那声音在静谧树洞中回荡,如同丧钟般沉痛。
五境强者独有浩瀚气息瞬间从黑秋然体内爆发,犹如海啸般汹涌而出。
“五境修为!你……你到底是谁?”小李与小程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数步,心中退意萌生。
“在我面前卖弄这些小聪明,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黑秋然眼神冷冽,手臂猛地抬起,一股血气轰然爆发而出。
那股血气如同汹涌澎湃洪流一般,以惊人速度冲向躲在两人身后小张。
小张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血气狠狠击中。
身体像是断了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好几步远,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一幕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注意到地面时,原本活生生小张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惨白骨架。
黑秋然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笑容,“你们三个倒是配合得很默契啊,你们两个站起来挡住我视线,另一个则偷偷摸摸地想要对我夫人不利。”
听到这话,小李和小程脸色煞白,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俩只有二境修为,与黑秋然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如今,小张计划失败,就连翻身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双膝跪地,拼命磕着头,“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我们真的不想冒犯大人您啊,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胖子逼迫我们这么做的。他贪恋您夫人美貌,用各种手段威胁我们跟他一起动手。”
“是啊,大人,请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面对两人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黑秋然脸上毫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似的。
他缓缓走到宁婉清身旁,轻轻扶起她:“夫人,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呢?”
宁婉清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两人,眼中流露出深深同情之色。
两人一见事情似乎还有转机,赶忙如捣蒜般朝着宁婉清拼命磕头,口中不停哀求:“姑奶奶啊!咱们可都是苦命之人呐,实在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跟这可恶的死胖子厮混在一起啊!家里头那可是上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下有年幼子女嗷嗷待哺,如果我们就这么没了,全家老小都得活活饿死呀!”
“姑奶奶哟,请您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只要您肯饶过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哪怕是给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呐!”
宁婉清打小就是被家人宠着、护着长大娇娇女,近来也是初次涉足江湖四处闯荡,哪里经得起这般惊吓与刺激。
此刻她一脸茫然无措,只是默默摇着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忽地一下扑进了黑秋然宽阔温暖怀抱里,并压低声音轻声呢喃道:“黑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啦,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那好吧,你终究还是太过稚嫩了些。”黑秋然温柔似水面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手臂轻扬,两道猩红如血光芒骤然激射而出,直直击向正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那两个人。
其实这两人看似在诚惶诚恐地叩头请罪,但实际上心中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
就在他们察觉到黑秋然有所动作一刹那,几乎同一时间催动起手中防御手段想要抵挡住对方攻击。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原本活生生两条人命便已化作了两具惨白骨架,凌乱散落一地。
忙完这些,黑秋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使劲喘息。
他伤还没好,刚才又连续出手那么多次,此刻疲惫不堪。
"夫人,可以帮忙清扫一下吗?我实在太累了。" 黑秋然有气无力说道,本来身体就有伤,刚才又一番动手,现在早就精疲力尽。
宁婉清点点头,然后默默拿起一旁竹筐,动作迟缓而机械地拾起散落在地上森森白骨。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看着眼前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白骨竟然与普通物品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