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
孔垂景找出上次颜如念来时买的酒,两人一杯又一杯,喝的晕晕乎乎躺在沙发边,四仰八叉。
“哎……小恐龙,你这儿安全吗?”
一句醉醺醺的话落在孔垂景耳朵里,她费力地睁眼看向闺蜜。
一句话说不完整,“什么,意思?”
颜如念撑着胳膊,在地毯上坐起,后背靠着,歪着脑袋抬臂,指尖指着门上一角,“那儿,有个红点啊……”
“嗯?”
孔垂景刚刚掀开的眼皮已经合上了,这会儿听到说什么红点儿,算是有了精神。
顺着看过去,是摄像头。
孔垂景虽还晕着,但还是挣扎的坐了起来,心虚地说了声,“安全……”
“可不是么,”颜如念喃喃自语,“都有摄像头了,肯定安全……”
偏着头望向闺蜜,“小恐龙,监控是你在看吗?”
当然不是。
孔垂景顿了顿,“就我一个人,我才懒的看。”
她盯着那个红点出神,满脑子都是和温。
距离刘澈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这会儿打拳结束了吗?
他会好奇自已在干嘛吗?
电话、消息,什么都没有,如果他还在气头上,他会通过摄像头看自已吗?
如果看到自已跟朋友开怀畅饮,他会生气吗?
几个疑问接踵而至,在她脑子里重复,却没有任何答案。
转头一看,颜如念刚才只是嗯了一声,就瘫倒在沙发边的地毯,这会儿都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了。
“念念,念念?”
轻轻唤了两声,颜如念没有任何反应。
她极力克制着不发出声响,缓缓起身,酒精的加持之下,摇摇欲坠的身体行动缓慢。
不光是身子,其实她脑子也转的慢了,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她要去找和温说个清楚。
不想再为和温说的走了就别回来而担惊受怕,不想再犹豫自已能不能出去,她只想先找到他再说!
手机上的语音电话还没接通,她就已经打开大门了。
酒后,本就加速的心脏因为忐忑不安而跳的更快。
和温不接。
孔垂景自嘲地笑了几声,下一秒就收敛的笑意,给刘澈打。
“哎呦哎呦,您可把电话打过来了,下一个就该我上场了,我……”
“给我发,位置。”
孔垂景打断了刘澈低声又庆幸的语气,简短的几个字,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她饮酒的蛛丝马迹。
刘澈哪里敢询问她是不是喝了酒,别话一出口气的她又回去,她愿意出门,能来就算救他一命了。
思虑再三,又实在担心她的安全,若是她喝的太多晕头转向的,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他可就有口说不清了。
“还是我给您叫车吧?您发位置过来。”
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孔垂景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灯光连成一条条光线。
眼皮子发沉,但还是强撑着给颜如念发了消息说自已出去买点东西。
下车的时候,刘澈已经等着了。
“辛苦了辛苦了,嫂子,这么晚还亲自来接哥,我也沾了点儿光,这下不用上拳台了……”
“他在哪?”孔垂景睡眼惺忪,强打着精神问道。
刘澈空端着两个胳膊,想扶又不敢扶。
既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惹的和温更恼,又怕他真的挨上她了自已会掉一层皮。
好不容易进去了,明明没打拳却出了一身的汗。
拳馆里,和温正准备打电话找人,发现人已经来了,随意擦了把汗,正欲开口,发现后面跟着个直线都走不稳的孔垂景。
扯了扯唇角,语气没有责怪而是稀松平常,“搬救兵去了,我说你怎么失踪了呢。”
刘澈嘿嘿的笑了两声,“她说找不到你,急的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看哥正打的畅快,就出去接了她一下。”
“坐那儿等会儿。”
和温转身就走,朝着更衣室迈步,刘澈急忙跟上,临走前抬手招呼了个教练,“这姑娘喝酒了,麻烦找个女教练看着她点儿,别摔着了。”
这下不用受伤了,刘澈巴不得赶紧换了衣服,赶紧走人。
两分钟后他就出来了,半蹲在孔垂景面前,“哥在洗澡,也快出来了,你渴不渴?”
没等女孩回答,他看着女孩身边的女教练,“劳驾给拿瓶电解质水,谢谢。”
孔垂景哪里还顾得上道谢,眼睛直勾勾盯着和温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还不出来……
坐着等人的时间漫长,特别是等一个已经生了自已气的人。
孔垂景感受到自已呼出的酒气,一下比一下冗长……
眼皮子又开始发沉,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
刘澈急了,这要是睡着了还怎么让和温消气。
他一把拧开盖子,将瓶身放进她手里。
“喝点儿水,嫂子……”
孔垂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再一抬眼,面前多了个男人。
闲散肆意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无一不带着压迫……
低磁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能起来吗?”
孔垂景点了点头,将电解质水塞到刘澈手里,一手撑着膝盖起身。
摇晃着与他对视,“对不起啊……我……”
和温朝着外面挑眉,“出去说。”
拳馆里没人敢往三人的方向看,明明无事可做,也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微博上才爆了热搜,大家都暗自比对这个女孩是不是和温发照片的当事人。
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也没人敢说送送他们的话。
职业操守让他们深知自已要守口如瓶,店长默默走到前台,低声提醒着把女孩出现之后的画面全部删除。
一下楼,刘澈就脚底抹油一般开溜。
“家里的假花该浇水了,哥我今儿就不为您开车了哈……”
他几乎是边跑边喊,与和温反方向逃离。
孔垂景不明所以,喃喃自语,“假花,不用浇水……”
半走半拎地被和温带到车里,又替她扣好安全带。
和温看着醉醺醺的女孩,先前的恼怒仿佛是个笑话,他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只是看着她就消气了。
“这么晚,出来找我做什么?”
孔垂景解开安全带,大半个身子都贴过去,双臂攀着他的肩膀。
“就,想找你……”
和温仰着头往后躲,勾唇轻笑,垂眸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眼睛,“我还没说什么,怎么你要哭?”
孔垂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轻微喘着,努力抑制哭腔,“我没忘记你的生日,我只是,忘了看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