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背脊僵硬,瞳仁颤栗,眼皮抽动……
是他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
蔑视了她对他的爱意。
冲动的坦白让他后悔……
他对着深爱自已的女人做了什么?
不过是小女孩日复一日膨胀的野心,他这样强迫她摊出来晾!
简直令人发指。
从前那个胆怯的女孩,出去滑滑梯看不到自已就吓哭的女孩,在外人面前不会社交只会缩在他身边的女孩……
此刻正勇敢地袒露她的心,她说她爱他。
与她相比,他才是那个不敢直面内心的胆小鬼。
他曾在夜里连发六封邮件,都不敢说要她的联系方式。
他在与她分别二十多天的时间才敢在心里承认他需要她,他想她,连加她的微信都要找借口说要转账。
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被他搞的无比复杂繁琐,他还以为是自已手段高明,方法独特。
和温心里察觉出一丝难堪,别扭着开口,算是给自已的心虚做出解释,“我没爱过人,不太懂。”
孔垂景如释重负,反倒一脸轻松地笑着。
既然他用对她的了解,直击她内心的柔软,逼她看到她不断回避的自身的欲望。
那么她要用对他的深情来回击,直击他迟迟不敢袒露的真情,逼他发现他在感情里的懦弱。
和温略显吃惊与慌乱的表情正中她的下怀,继续温柔的出击。
“我也不懂,只爱过你一个而已,什么时候你不需要了,告诉我一声,我收回来就行。”
和温蹙眉,“胡扯,爱是能收回的吗?”
孔垂景笑的坦然,“爱意虽然不能,但爱的方式可以。”
她抬手垫脚,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领口的褶皱。
轻声回应他那句没爱过不太懂的话,“爱是互相体谅,互相成就,不是彼此伤害。”
和温挪开眼神,不敢与她对视。
女孩柔情似水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这在她身上前所未见,震的他头皮发麻。
他是一直在等她主动,他被人捧惯了,一边坚信她必定是爱自已的,一边害怕,她凭什么不爱她?
现在终于等到她说爱,长篇大论,有理有据,一连说了那么多个爱的字眼与爱的理由……
却是已经变了味道。
和温神情恍惚,这份求之不得的爱似乎刚刚得到就要失去了……
罢了,什么爱不爱的,她别离开他就行。
二人久久的沉默,别墅的一楼无比寂静。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像两班并行的列车,隔着安全距离比赛,你超过我,我超过你。
空调自二人头顶持续不断的发出带有冰冷气味的响声。
缓缓送出,不容忽视。
一如眼下的气氛,将至冰点,却隐隐的剑拔弩张,谁也不能忽略刚刚发生的争吵。
和温突然笑了,抬手就要扣她的后脑。
女孩原本习惯了他的动作,但今天彼此戳了对方最痛的点,她不禁有些害怕。
身子一颤,别扭的抵抗和温的掌心,力量敌不过他,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五指紧贴着她脑后,与黑发摩挲发出摩擦的声响,“今天没哭,有长进了。”
孔垂景想起昨晚在京城别墅里,他坐在楼梯上,找到他时,他满脸泪痕……
她不愿意让刚刚才占了上风的自已现在又被他超过。
索性梗着脖子嘴硬,“你昨晚不是哭过了么?那我还哭什么,我们两个其中有一个哭就行了。”
和温的笑声愈发大了,一种已经抓住却又掌控不了的无力感在他心里蔓延四散。
他落泪都是为她,她怎么敢取笑他?
扣在她后脑的手下移,掌上她的后颈,五指收拢。
眼神透着股子寒意,原本低磁的声音此刻有些阴森,“怪我了,我应该让你哭的。”
说完,他将她拦腰箍着,孔垂景突然腾空,在他臂弯里扑腾着,不住的摇晃。
被他单边的胳膊拎着往沙发边走,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力量不容小觑。
这姿势奇怪,有种被土匪劫走的错觉,她感觉身子硌上他的骨头,又痛又难受。
短暂的痛过之后,她被扔进宽大舒适的沙发里,和温俯身下来吻她的唇,被她偏头躲开。
和温抬手,掐上她的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恐惧,瞪着眼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和温那只手缓缓上移,虎口卡在她的下巴,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是他定的,都应该是环绕着他的,她怎么敢在今晚与他叫嚣?
虽然她蹦跶几下,此刻,不还是他让她害怕,她就得害怕吗?
和温在这瞬间感到满足,俯身继续尝她唇,上面残存着口红,一股说不出来但不劣质香精味儿,不如她原本的味道好吃。
他松开她,扯着她的衣服擦了擦嘴。
孔垂景被这这一动作侮辱到,心中愤慨,低头看了看被口红弄脏的衣服。
衣服毁了就毁了,反正是他的钱买的,他爱怎么用怎么用,自已没必要心疼。
但她心里又气不过,明明是他先吻自已,一次不成,又掐着自已来了一次,怎么他现在倒嫌弃了?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不曾嫌弃,现在自已的嘴不过是说他几句,他居然嫌脏?
孔垂景脑子里飞速地转,眼看着和温再次扯过她的衣服,只不过次是擦着她的唇。
什么意思?
他擦掉了她的口水,也要给她擦掉他的?
这样就算扯平了吗?
但孔垂景何曾嫌弃过他!
和温每一次的扯平,在她看来都是幼稚且没有意义的游戏。
包括最初那个让她僵直身体不敢动一下的“靠”。
说什么我靠你,现在换你靠我……
或许和温一直以来都觉得感情是平等的,他出一分力,她就要出一分力。
想到这里,孔垂景简直觉得可笑,他又是那样的双标,觉得她花着他的钱就不该跟他提尊重,所以二人之间压根没有平等可言!
而后,和温第三次吻上她,霸道又蛮横地掠夺她所需的空气,手上也不由分说地往两层布料里探。
她想不通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要做那种事,不住地躲着。
他掐在她腰间的手比以往更加使劲儿,她挣扎着,一手在他手上掰,但又于事无补。
持续的痛感带着被强迫而感受到的屈辱,口中又有推搡不开的异物……
她支吾着落泪,愤怒地去咬阻挡她说话的异物,却咬到了自已的舌头。
又急又气又痛又无处可逃,她耳畔回响起和温那句,「怪我了,我应该让你哭的。」
热泪灼她的脸颊。
他果然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