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开了两个讨论会,一直到四点,宋宴时才从会议室出来。
杨助理跟在他身后整理资料,魏珩也闻着味跟了过来。
“时哥,我们这款游戏的玩家反响还挺不错,不过那个被喷得最严重的角色技能我也关注了,确实……不怎么样,需要改进。”
魏珩边说,边跟着宋宴时进了办公室。
“这个方面是岳成皓负责的吧,让他明晚之前给我反馈和改进方案。”
魏珩一屁股躺在沙发上,阴阳怪气:“行吧行吧,我好歹一个CFO,也快变成你助理了。”
宋宴时从文件里抬头,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
“我看你实在太闲,隔三岔五往我办公室跑,正好安排你干点事。”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下面呈上来的财务报表我可是天天盯着,差点就成干眼症了!”魏珩不服气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眼睛。
“是吗?我怎么听说财务报表都是你新招的博士助理先过目标问题,你只负责盖个章?”
魏珩嘴角抽搐,心虚地挠了挠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是合理分配人力资源。”
“嗯,摊上你这么一个主子,记得给财务部的涨点工资。”
魏珩不满地哼哼两声,捕捉到宋宴时微微上扬的嘴角,眼睛微眯。
“哥们今天心情不错哈,该不会是和嫂子和好了吧?”
宋宴时挑眉:“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八卦。”
“你表白了?”他两眼放光,按捺不住兴奋。
宋宴时垂眸:“没有。”
魏珩脸色顿时一垮,满脸都写着两个字——扫兴:“哥,说那几个字很难吗?为什么你这么别扭。”
宋宴时低头继续看资料,反应淡淡:“你会对一个明知不喜欢自已的人表白?”
魏珩被呛了一下,还是不理解:“你不表达,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不喜欢你?”
宋宴时没回应。
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魏珩这样的富家子弟,自然是活得肆意洒脱。但他不一样,他会考虑很多,既不想吓跑她也不想让她感到压力。
但显然,这两点昨晚他都没做到。想到这里,宋宴时心情低落了下来。
见他不想说话,魏珩也不自找没趣:“行了行了,我也不是非要打听你们夫妻两个的事,虽然咱们两个性格、想法还有……智商方面都不一样,但起码都颜值在线。只要有这一点在,咱们还是好兄弟!”
“那你可得好好看着你那张脸,免得哪天就不配待在我旁边了。”
魏珩转身的脚步一顿,险些摔倒。
“不是哥们,你嘴这么毒的吗?”
宋宴时还想说什么,突兀的铃声响起,是他的工作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他脸色沉了下来。
“你准备一下,把东西匿名发出去。”
“这么快?”魏珩愕然。
“安月肴昨天闹得不尽兴,应该很快就要出新的幺蛾子了。先做准备。”
“行,我先去安排。”
门一关上,宋宴时接了电话。
“安董,找我有事?”
“宋总真是日理万机,我得连着打三个电话才接。”
宋宴时皮笑肉不笑:“真抱歉占用安董时间了,小辈在这赔个不是,咱们还是见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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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最大的高尔夫球场,宋宴时一身白灰运动装站在草地上,白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半张脸,身高优越又禁欲感十足。
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抡成一个完美的半圆,高尔夫球顺着既定路线乖乖地落入洞中。
安董鼓掌,发出爽朗的笑声:“宴时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安董教得好。”宋宴时扯了扯嘴角。
安时耀瞥了他一眼,眯着眼目视前方:“难得你还记得我的教导,这几天你可没少让我烦心呐!”
“怎么了?”宋宴时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
“哦~是重新分股的问题吗?”他一脸懵懂,“那确实是没有安董的投资,也就没有破空的今天。”
“但是安伯伯,咱们都是商人,讲究的是双赢。现在你已经翻倍赚回去了,就该让股出来让大家伙都有干劲不是。不然,要是几个创始人都想着单干,咱们都捞不到好处。”
“你说是吧?”
安时耀坐回躺椅上,悠悠点头:“说得不错,你之前发给我的股份重新分配协议我看了,也签了字同意。宋总记得过目。”
宋宴时挑眉,看来他瓦解团队的目的没有达到,
“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合作才是硬道理我还是懂。不过,”安时耀话锋一转,“宴时一直都是个上进的好孩子,我很喜欢你。我女儿也是。”
“你说……如果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宋宴时抬头,两人对视间,暗流涌动。
低笑一声,宋宴时先打破僵局:“安董,我已经结婚了。”
他指了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示意给安看。
安时耀笑得敷衍,自顾自开始剥瓜子,摇头道:“你们年轻人呐,就是喜欢小打小闹。沈家那姑娘要家世没家世,样貌也不是最好的,家里更是一地鸡毛。你娶她图什么?”
“伯伯是过来人,结婚还是得门当户对的好,实力相当,谁也不拖累谁。”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往常一样给他灌输所谓的真理。
宋宴时皱眉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安董,我不是你儿子犯不着听你这些道理。至于门当户对几个字,更是愧不敢当。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可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安小公主。”
“还有,我娶沈柚宁是真心相爱,从来不是小打小闹,您所说的权衡利弊、无谓比较只适合两种情况,一是自已活得不够好,不希望另一半拖累自已;一是像您一样追求最大化利益的成功人士,自然要给女儿选择一个最完美的伴侣。当然,这些情况里很少涉及爱情”
“但我和我太太不属于这两种,我们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结合。所以,很抱歉不能接受您的想法。”
语毕,安时耀肉眼可见地黑了脸,但迫于面子,他又收敛了情绪,面部显得僵硬。
“我跟你开玩笑呢,后辈还是别当真的好。当不成夫妻还能是朋友。”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朝宋宴时的方向指了指,“昨天肴肴回家可是哭了好久,说你骂了她,还骂得很难听。我问了她好久才肯说实话。”
“说是去沈小姐店里吃蛋糕丢了东西,发了一通脾气。我这一听就知道骂得好,坏脾气是一点都不知道改,该骂!”
宋宴时眸光暗沉垂眸不语,等着安时耀的下文。
“你俩相识也好几年了,朋友之间嘛,有什么不愉快也正常,说开了就好。我家肴肴也知道是自已的问题,今天特意在魅色包了个场给你赔不是,她没跟你说吗?”
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
宋宴时勾起一抹弧度,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躺椅扶手:“是吗?安小姐确实没跟我说。”
“哦~估计是那妮子面子上抹不开。”
宋宴时轻笑一声,眼底蓄着寒意,声音亦不辨喜怒:“既然安小姐一番好意邀请,我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