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集团楼下的咖啡厅包间里,精致的玻璃桌上摆着两杯泡好的咖啡。
魏珩躺在按摩椅上,一言难尽地看向对面的宋宴时:“时哥,我的小酌说的是喝酒,不是喝咖啡。”
“你自已不讲清楚,跟我有什么关系。”宋宴时理所当然地端起杯子送到嘴边,“你刚说你查到了什么?”
魏珩来了精神:“安时耀表面上营造痴情男人成功企业家的人设,实际上安太太就一摆设,他外面女人没断过。知道为什么他就一女儿吗?就是乱嗑药乱搞,没了生育能力。”
宋宴时并不意外,和安时耀虚与委蛇这么些年,他很容易看到蛛丝马迹。
“商界最不缺的就是竞争对手,安时耀这人捧高踩低惯了,找一个和他积怨已久的人,剩下的事他会做得很好。”
魏珩打了个响指,啧啧称赞:“时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只要你觉得时机到了,一个小时之内,我就能让姓安的身败名裂。”
宋宴时微微颔首,抿了口手中的无糖黑咖啡。很苦,但他已经习惯了。
“言归正传,时哥,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聊完了工作上的正事,魏珩彻底没了正形,二郎腿翘着,还一抖一抖的。
宋宴时手头一顿,嘴里的咖啡味似乎更苦了,他眉头一皱,没了想喝的欲望。
“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嗐!多大点事,至于发一上午的呆吗?”魏珩表示不理解,“女人嘛,哄哄就好啦,认错态度端正再加上礼物到位,马上就如胶似漆。”
“相信我,我有经验。我谈恋爱的时候都这样干的,只要我不想分根本分不了。”
宋宴时嗤笑一声,这人流连花丛,还整出优越感来了。
“心里有人,就不要把自已整得满身浪荡气,别怪以后人家看不上你。”
魏珩耸耸肩,无所谓道:“现在生活挺自在,我就爱这么过。还有,我心里有什么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他喝了口咖啡,苦得他眉头皱成了川字。宋宴时静静地看着他嘴硬。
魏珩又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就算你不说,我都知道你们为啥吵架,肯定是你那别扭劲又上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学那会儿,人前那叫一个厌恶,人一走又郁闷。我就住你上铺,看得清清楚楚。”
“都把人拐到一个户口本上了,还别扭呢!大家都成年人,有事说事,有想法就得说出来,你大学那会儿喜欢她不说我还能理解,毕竟一无所有嘛,现在啥都有了,就是应该主动出击。”
“她今天说不喜欢我。”
魏珩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真这么说了?不应该呀!”
没等到回答,他直接大腿一拍:“那就更得表明心意了!你想啊,人家对你无意,那就意味着心里就容易住进别的人。只要你放她走,只要她想,不出几天,她马上就能是别人老婆了。”
说完,他还故意啧啧两人,丝毫不顾及宋宴时握紧的拳头和想杀人的眼神。
“我!不!可!能!放!她!走!”宋宴时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眼底的压抑和偏执让人心惊。
魏珩有一瞬间的愣神,脸上闪过懊悔。
宋宴时很少这么偏执,上一次还是因为被人算计。
他刚刚就不应该拱火刺激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魏珩喝了口咖啡压压惊,顺着他道。
宋宴时神色恢复了些:“让她待在我身边,假装爱我!”
魏珩垂眸,眼神复杂:“时哥,你这个星期该去和梁岳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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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空集团回来,沈柚宁闲得没事去花店买了好几个盆栽,放在房间的阳台上。
以前每次心烦的时候,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修剪花花草草或者整理房间。
让自已看上去很忙,才不会去想烦心事。
可惜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她中午已经逃避过一次了,那下一次就一定得面对。
沈柚宁收好剪刀和喷壶,坐在梳妆镜前撑着下巴发呆。她得好好回忆一下和宋宴时的吵架细节,找找他生气的点才好解决问题。
脑子里正回忆着,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昭昭打来的电话。肯定是店里的事。
她接起电话:“昭昭,怎么了?”
“宁姐姐,”昭昭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人在店里闹事。”
来不及多问,沈柚宁急忙安抚了几句,抓起宋宴时几天前给她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嫂嫂,你要去哪呀?”宋小星在客厅里的瑜伽垫上跳舞,看到沈柚宁风风火火往外走,疑惑地叫住她。
沈柚宁边换鞋,边回答:“店里有事,我去处理一下。”
“哦~”宋小星还想说些什么,客厅的门已经关上了。
“杨婶婶,嫂嫂这么着急出门,我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说一声啊?”
“我看还是得说说,这火急火燎的一定是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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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铺的门关着,店里,气氛压抑。
昭昭和岁岁并排站在角落的餐桌前,低着头小声啜泣。
面前的安月肴双腿交叠,手里拿着小叉子慢悠悠地挑着蛋糕,吃一口,扔一口。
原本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早已一片狼藉。
她扫了一眼眼前两个女孩,嗤笑一声:“你们宁姐姐怎么还没来呀,不会是穷疯了怕赔钱不管你们了吧?呵~”
“才没有,你不准这样说宁姐姐!”岁岁抬起头,对她怒目而视。
旁边的昭昭拼命扯她的衣袖。
安月肴把玩着手里的叉子,嘴角的笑显得阴冷。
她一左一右两个衣着光鲜打扮妖艳的女人先坐不住了。
“你再吼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直接砸了这个破店!”
“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知道我肴姐那一只耳环多少钱吗?你打一辈子工都赔不起!再不把管事的人叫来,老娘让你们在A城混不下去!”
“我看你们谁敢!”门口传来声响,沈柚宁快步走来挡在两个女孩面前。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都是熟人啊!以前和她最不对付的就属她们三个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说三位丢东西了。敢问什么贵重东西要这么为难两个女孩?”
沈柚宁的视线落在安月肴身上,目光相撞的那一瞬仿佛有火星在跳跃,谁也不让谁。
良久,安月肴将耳朵上耳环取下,举在两人之间:“沈老板也曾大富大贵过,这样的钻石耳环值多少钱你应该清楚吧。现在在你们店里丢了。把你这个店卖了估计都赔不起。”
沈柚宁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梨形钻石耳环,确实是今年拍卖会最新款,少说也值100万。
“你怎么确定就是在我店里丢的?”
安月肴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居高临下道:“这里的人都能证明,你不信问问你身后的小丫头,她们也都知道。”
沈柚宁回头看了眼昭昭岁岁,两人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她进来的时候,耳朵上的钻石都在反光,很难让人不注意到。”昭昭低声说。
沈柚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事,有我呢!”
小腿被什么东西砸中,沈柚宁下意识低头往下看。只见被掀翻的蛋糕盒倒扣在脚边,白色的裤子上全都是奶油和草莓酱。
“你……”
“沈老板还是快点找东西吧,半个小时找不到,我掀翻你的店。”
沈柚宁咬了咬后槽牙,带着昭昭岁岁回到后厨。
“别怕,你们说说他们三个进来后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什么?”
岁岁擦了擦眼泪:“她们进来后先是要了个芒果小蛋糕,可是没过多久,那个最嚣张跋扈的说自已芒果过敏就把蛋糕扔了,又要了个草莓的。”
昭昭补充道:“她们中途还去了趟洗手间,但我们都找过了没找到。”
沈柚宁点头,又调出店里的监控,看了全部过程后,和昭昭岁岁说得别无二致。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们买了第一份蛋糕之后,旁边两人突然一左一右凑近安月肴,监控里完全看不到安月肴的动作。
安月肴披着头发,也根本看不见戴的耳环。
“宁姐姐,她不会扔到厕所里了吧?”
沈柚宁秀眉微皱,她也不确定有没有这个可能,但强烈的预感告诉她:挡住监控的那一分钟里,安月肴或许已经动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