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瑶瑶愤怒的眼神，秦老师急忙上去缓和气氛：“没有没有，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女警察替他们做了决定：“我觉得苏同学的要求很合理，学校这边可以先按这个要求去沟通。”
警察嘱咐好学校必须好好处理，再和苏昭加上联系方式，就收了队。
秦老师带着苏昭去了办公室，语气温和地劝她：“苏昭啊，这样吧，你先回教室上课，毕竟时间紧张，明天等你的家长和……他们俩的家长过来了，我们再商定解决方式，可以吗？”
苏昭沉默几秒，答道：“老师，我家里人不太方便过来，让瑶瑶姐和他们的家长沟通，可以吗？”
“可以可以。”秦老师一口答应下来。
她陪着苏昭回到教室，把弄脏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让苏昭记一下都弄坏了什么。
苏昭点头：“我拍个照片吧，免得到时候对方推脱说不赔，现在您也在这儿，做个见证。”
秦老师没有异议，但忍不住多了句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个，苏昭啊，按照我们学校的要求，你以后最好不要把电子产品带到学校里来。”
“好，”苏昭语气乖巧，“我之前不知道，以后不会了。”
杨文俊还不知道自已已经被逮住，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儿，很是不屑的样子。
下一秒，秦老师就大吼一声：“杨文俊，李耀南，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整个班级都被吓了一跳，早有预感的苏昭都被吓得一哆嗦，更别提被喊到名字的两个男生，瞬间就吓成了鹌鹑。
后续的沟通苏昭没再参与，都交给了袁瑶瑶解决。
晚上和周景年通电话时，苏昭也没提到这件事情，也特意叮嘱了袁瑶瑶不要告诉家里。
袁瑶瑶不太理解，苏昭解释道：“我们两个自已就能解决，就不用让他们烦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结束了再说嘛。”
第二天上午的大课间，教室里的音响传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就是教导主任的声音：“各位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利用这个大课间，我们对昨日校园内发生的一起恶性事件进行通报批评。昨日中午午休时间，高三年级十一班的杨文俊、李耀南两个同学，因为个人的偏见而对他人进行恶意揣测，进而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教导主任叭叭叭地念叨了十多分钟，从对事件的陈述到对纪律和道德的要求，硬生生把通报批评演变成了长篇大论。
直到上课铃响起，他才想起来第二个环节——让两个犯事儿的同学念检讨书和道歉书。
十一班安安静静的，那两个人坐的座位已经被清空了，要被降级到非重点班去。
苏昭捏着笔，沉默地勾画着作文素材。
地理老师被这“检讨书”环节占了半节课，后面二十多分钟讲题的速度飞快，苏昭没分出时间再去想这件事情。
下课后，前桌的赵凯动作飞快地站起来，走到走道中间，冲苏昭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苏昭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赵凯的脸涨得通红：“苏昭，我，我想和你道个歉。高一的时候，我做了不少欺负你的事情，对不起。”
他说完，又鞠了一躬。
苏昭哭笑不得：“你起来吧，这大礼我可受不住。”
赵凯下定了决心要认真道歉，他看着苏昭的桌面，语气羞愧：“我之前没意识到我那种行为的错误，一直到上个学期我和杨文俊做了同桌，我才明白，我原本以为的‘开玩笑’，对于别的同学来说，是多么过分的行为。对不起苏昭，我认识到自已的错误了，对不起，一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说出口。”
苏昭弯了弯嘴角，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坐下吧。”
她没说原不原谅他，但赵凯也不追问了，他明白，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没关系”，就像……杨文俊给他说五百句“对不起”，他也说不出一句“没关系”一样。
苏昭趴在桌面上，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
今天的朵朵，好像又长大一些了呢。
中午回家时，苏昭一边吃饭，一边给周景年打了电话，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这两天的事情。
“……我都解决好啦，你别担心哦。”苏昭喝着面汤，讨好地冲他眨眨眼睛。
周景年坐在办公室里，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敲着桌子：“赔钱算什么解决了？！就该把这两个东西揍一顿！”
苏昭声音软软：“真的不至于啦，他们都调到别的班去了，以后应该也很难见到，而且上下学都有瑶瑶陪着我。”
周景年气哼哼的：“我迟早把他们俩教训一顿。”
苏昭笑眯眯的，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吃午饭呀？”
“没，订的餐还没到，”周景年语气生硬，明显还在气头上，“苏漾川说买了景仙楼的饭。”
“景仙楼啊，我也想吃……”
周景年轻叹口气：“等你回来，想吃什么都带你去，好不好？”
“嗯！”苏昭捧着碗，把汤喝了个干净，“好啦，我吃饱了，要去睡午觉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去吧，拜拜。”
周景年挂断电话，和她讲话时硬撑出来的好脸色好语气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他给袁瑶瑶发去语音：“把那两个人的名字发给我。”
苏昭下午回到学校，从抽屉里翻出来不少小纸条，都是和她道歉的。她一个个看完，再夹到笔记本里，带回家收好。
一个多星期后，苏昭才从罗婉洁那里听到，杨文俊和李耀南的家里合伙开了个小公司，前几天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反正被人举报了，已经被查封，所有投资都收不回来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要坐牢。
“……景年哥哥，是不是你做的呀？”苏昭趴在床上，戳戳屏幕里他的脸颊。
周景年一副还是很生气的样子，紧紧皱着眉头：“小朋友，你说话可真难听，怎么能说‘我做的’呢？我这明明是尽一个公民合法的监督义务。”
苏昭笑得瘫在床上，他这护短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