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朵说，今天想去哪里过节？”
苏昭看着他温柔的眼神，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她思考两秒：“我，我不知道……”
周景年也不知道，于是客厅里又安静下来。
苏昭玩儿了十几分钟手机，突然笑吟吟地凑过来，要给他看手机。
周景年接过来低头看，屏幕上是一朵朵烟花正在炸开。
他再抬头，眼前是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比屏幕里的烟花还亮，写满了期待。
“……我问问哪里能放。”周景年对这样的眼神毫无抵抗之力，认命地答应下来。
苏昭下一秒就绽开个笑容：“景年哥哥最好了！”
睡过午觉，周景年就喊苏昭换衣服：“……多穿一些，我们要在那边过夜，可能会很冷。”
他也回房收拾，想了想，带上了个相机，也许小姑娘会想拍照。
苏昭抱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坐上副驾驶时，周景年有点儿疑惑：“这么多东西，带了什么？”
虽然要过夜，但天气冷，只需要更换贴身的衣物而已。
苏昭拉开拉链给他看：“……这是暖宝宝，太冷了就可以贴上，还有保温杯，我装了热水……”
“……下面就是我的衣服啦！”苏昭介绍完，又费劲地拉上拉链，小手还拍了两下书包。
周景年了然地点头，没做出评价，只启动车子，开出了车库。
苏昭好奇：“景年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周景年专心看着前方，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骨节突兀却好看，指甲修剪得利落平整。
他回答：“郊区一个朋友的农场，有片空地，那边也没有禁令。”
苏昭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得先去买烟花呀？”
周景年失笑：“我们在市内也买不到，我已经拖他买了。”
苏昭明白了，轻轻“噢”了一声。
“要开很久，不堵车也要三个多小时，睡一会儿吧。”周景年怕小姑娘无聊，又怕她晕车。
苏昭却一脸的兴致勃勃：“没关系，我可以和你说话，困了再睡。”
车子一路开过去，路上碰到些标志性的建筑或者是路牌时，苏昭就会问周景年这些地方是做什么的。
她来京北一年半了，不过像这种离市区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她几乎都没去过。
之前班里有组织过去郊游，但是她还是心里发毛，婉拒了大家的邀请。
周景年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在别的同学去郊游的那一天，默默地给苏昭的银行卡里转了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苏昭看到银行发来的账户变动，点开一看，哭笑不得。
她有偷偷地记着账，银行卡里的进项、他给的现金，还有各种各样的礼物，都在她的小本本里记着。
她还想过，等她把这些还上了，他还是一个人的话，她就鼓起勇气把秘密告诉他。
虽然算出来的数目大得她心惊胆战，要是放在她来周家之前，她想都没想过自已这辈子手里能有这么多钱。
“……那个园子之前在清代的时候，是一个官员的家，一代接一代地传下来的，后代好像犯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太记得了，后来这园子就被收上来充公了。”苏昭的思绪四处乱飘，周景年还是在认认真真地给她讲解。
苏昭也就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好奇：“我之前看网上说，现在还是有有钱人家的家是一整座山的山庄，是真的吗？”
周景年笑了：“真的，孟雨青家里就有，原本我们家也有的，不过老爷子嫌太大了，又难打理，我们也不爱住，大概我出生那几年就卖掉了，我们一家人这才搬到原来的宅子，后来搬到了栖云山居。”
苏昭惊讶地合不上嘴巴，周家的财富突然就在她眼前具化起来。
她挠挠头：“如果没卖掉的话，现在是不是更值钱？”
周景年点头：“嗯，老爷子走之前可后悔了。”
苏昭的脑袋左看右看，一眼就看到路边那个庄重的大门。
“京北xx大学……”她趴在车窗上，小声念出来。
周景年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和她说：“这是分校区，他们学校的老校区更漂亮一些。”
苏昭还在扭头看：“这个大门已经很漂亮了呀。”
周景年沉默几秒，还是没忍住，低声问：“朵朵……想考哪个大学？”
这是他第一次问，之前……他不太敢。
他有私心，想要苏昭留在身边，但又觉得，也许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合适的学校不一定在京北。
而且……她也许会想出去闯一闯。
此刻问出来，他的心都提起几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苏昭转回身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报京北的学校呢，还没想好报哪个，要看成绩合不合适吧。”
周景年感觉自已那颗心脏就跟心梗被疏通了一样，“咕咚”一声响，被堵住的血液终于又哗啦啦地畅快流通起来。
他嗓音低沉地笑了一声，又问：“为什么想报京北的学校？”
苏昭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离家近一些，去了远的地方，一个学期才能回一次家。”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语气不自觉地低下来：“景年哥哥，你想我报外地的学校吗？”
“当然不是，”周景年回答得很干脆，“只是想着，你可能会想出去闯一闯。”
他笑着：“就算去了外地，想回家就回，哥哥也不缺你几张机票钱。”
周景年顿了几秒，又开口：“不过，你愿意留在家里，我很开心。”
苏昭这才又笑起来，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去看前面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入口。
她真心实意地说：“景年哥哥，琳姨，还有瑶瑶，你们都在京北，京北的学校也很好，如果我能考得好，我就报这边的学校。”
“好，”周景年从来没觉得她会考砸，在学习上，小姑娘的心态一向稳定，“朵朵肯定能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