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阎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颜商禾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
他的心中瞬间就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心里有暖流流过。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脸上严肃的表情也一扫而空,瞬间挂上了宠溺的笑容。
霍司阎看着餐桌上的菜还没有动过,便走到颜商禾的面前。
他微微弯下腰,想要用手抚弄一下颜商禾的脸庞。
但刚要碰上,就意识到自已是从外面回来的,手还很冰凉,就放了下去。
他的眼神亮亮的,语气轻快的问道:
“夫人是在等我一起吃饭吗?我很开心。不过,夫人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有时候我回来的太晚了。”
说着,笑得更加灿烂了。
吴妈看着霍司阎的样子,拿着军装外套的手心里早就泛起了冷汗,心想:马上又要吵起来了。
其实,任谁看一眼现在的颜商禾,都能感受到她周围沉闷的气氛。
她的眼睛正怔怔地盯着大门口的方向,神色异常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头。
不过,霍司阎好像自动忽视了那种古怪的氛围。
只见颜商禾的眼睛动了一下,终于看向了霍司阎,语气冰冷: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司阎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又慢慢弯起了嘴角:
“有啊,我每天都有好多话要和夫人说呢,可是夫人总是不爱理我。”
接着,颜商禾便感觉自已脖颈处痒痒的,霍司阎在用头蹭她,像是一只求安慰的大型犬。
这时霍斯阎从身后掏出一捧玫瑰花递到了她的面前,并温柔的说道:
“夫人,送给你的。”
看着霍司阎还在和她插科打诨,完全没有要正经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她倏地起身,双手用力推开他,用颤抖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问题!”
霍司阎攥紧了手里的玫瑰花,把它放在餐桌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有些吓人:
“是,那个叫阿月的我让人杀了,那又怎么样?”
听到霍司阎冰冷的话语,颜商禾瞬间觉得反胃,想要呕吐。
她跑进一楼的浴室,对着洗手池,想要吐出来什么东西。
但因为她也没有吃什么,就一直在那里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霍司阎见状,赶忙跟在颜商禾的身后,用手轻轻扶着她的背,由上往下为她顺着气。
颜商禾干呕了几次之后,慢慢撑着洗漱台站了起来,侧过身,双目怒视着霍司阎:
“是,你是北川的大元帅,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要杀谁就杀谁。但阿月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杀死无辜的她!”
说着,颜商禾用惨白颤抖的双手揪住霍司阎的衣领,“你说话!”
霍司阎被颜商禾揪住衣领低下了头,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表情阴翳,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她不无辜,她还很胆大,会帮着夫人逃跑呢!”
霍司阎的手整理着颜商禾耳边的散发,冷哼一声:
“我早就说过,我会清除掉夫人身边的一切危险因素,夫人只有待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居然居心叵测让夫人你去到了外面,离开了我的身边。难道,我不该杀了她吗!”
看着霍司阎执拗扭曲的表情,听着霍司阎毫无感情的话语,颜商禾的内心正在被一个个刀子扎满,疼痛万分:阿月,真的是我害死了阿月……
她刚要说话,就又听到霍司阎开口说道:
“凌信,早晚我也会杀死他的!谁喜欢夫人,我就杀死谁!夫人喜欢谁,谁就要死!”
霍司阎俯身慢慢向前压下去,他的脸快要贴上颜商禾的脸了,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空气。
霍司阎说话的气息喷洒在颜商禾的脸上,她看着霍司阎眼中的自已,仿若被吸进了无尽深渊。
他们的气息在彼此纠缠着,颜商禾双手抵住霍司阎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但根本就推不开,她现在被霍司阎紧紧的圈在洗漱台前。
霍司阎的眼帘微垂,紧盯着颜商禾的嘴唇,后越靠越近,作势就要吻上去。
颜商禾当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视线,加之她被霍司阎紧紧圈在怀里,心中更加惊恐万分。
她好不容易才抽出一只手,重重的打在霍司阎的脸上。
啪——
浴室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耳光,霍司阎被打的侧过头,脸颊也有微微的红肿。
紧接着,就听到颜商禾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霍司阎,你清醒一点儿!你杀了那么多人会下地狱的!凌信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凌信!”
霍司阎还在偏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待他转过来时,只见他的眼神中泛着凌厉的寒光,颜商禾被吓了一跳。
霍司阎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地狱?没有夫人在的地方才是地狱。只要夫人肯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呢。不过,如果夫人不在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已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或许就像那天的霍公馆一样血流成河?夫人想要看到吗?”
霍司阎在看着她,眼神里是溺死人的占有欲。
“但是,凌信我是一定会杀死的。因为,夫人可是为他说过‘爱我’呢。夫人居然为了他连这么违心的话都说的出口,夫人说他该不该死啊!”
说着,霍司阎便闷声大笑起来。
霍司阎的笑声回荡在颜商禾的耳边,犹如化作恶魔的手臂紧紧缠上她,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同时,无力感与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头,死死将颜商禾淹没。
泪水如不断连的珍珠般从颜商禾的眼角流下,最后滴落到霍司阎的手背上,颜商禾放声痛哭起来。
霍司阎则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待在我身边,一切都好说,你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吧。”
霍司阎温热的气息打在颜商禾的耳旁,但颜商禾却感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对不起,我有罪……”颜商禾哽咽地上句不接下句的说着。
“夫人没有对不起,夫人也没有罪,是因为我太爱夫人了,很爱很爱夫人。是我对不起夫人,我有罪。”
霍司阎在她的耳畔轻轻安抚着,仿若恋人之间的呢喃私语。
待颜商禾哭累了,霍司阎便抱着她走出了浴室,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