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才有些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已说了老半天,戴谢这小子不光一句都没听进去,这怎么突然间来了一句要把婚结了。
刚打算出言训斥两句,就见戴谢赤红着眼眶,咚地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激动地说道:“少爷,属下从小跟在您身边,陪着您一起长大,如今要属下留在西域,不能常伴少爷您的左右,属下心中万分不舍,但是请少爷放心,属下绝不会给少爷丢脸,只是不知道此次一别,究竟何时才能再和少爷相见,属下想请少爷亲眼看着属下成了亲再走吧!”
戴谢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这让楚良才想起当日郑伟山也是这样的心情,非要他喝了自已的喜酒再离开乌哈草原。比之郑伟山,戴谢在楚良才心目中占据的地位显然要更重一些,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他断不会把戴谢留在西域的。
然而事已至此,戴谢也在这里找到了自已人生的归宿,他想让楚良才喝了自已的喜酒再走也是在表达自已的心意,楚良才已然是他这个世界上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有谁不想自已的婚姻大事是在亲人的祝福之下完成的呢。
楚良才也算看出来了,其实不管他这次来不来高昌,戴谢和南孟卓二人齐心协力之下,一定能把广袤的西域变成的良田沃土的,他的到来不过是拓宽了他们的思路,起到一点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
说实话,当初跟随楚良才一道在烟霞山起家的那六十多名侍卫,如今都已经成长为满腹才华的行业精英,只需要给他们一个平台,他们就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但也因为他们同楚良才之间深厚的感情,所以楚良才指到哪里他们就打到哪里,从无怨言。
可人非铁石孰能无情,戴谢心里清楚,楚良才放他单飞就是要他成就属于自已的功业,这一步迟早都要走出去,但从情感上来讲,他对楚良才有着天然的亲近和依赖。
眼下,楚良才即将离开夏州前往南越,今后戴谢与他的距离可谓天各一方,想要见一面怕是难上加难,而他和南孟卓的关系虽然被他刻意拖着没有更深入的进展,但是他们双方心里都清楚,成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明知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戴谢当然希望有楚良才在的时候来完成,至少他的心里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作为楚良才的贴身侍卫,他需要得到自家少爷的认同,更希望得到他的祝福,所谓成婚无非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有少爷的见证才更令他心安。
楚良才沉思片刻,伸手扶起了戴谢,叹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就好,别总是跪来跪去的,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想结婚是好事,那南姑娘对你的心意我也清楚,只不过匆忙之间举办婚礼,会不会有些太过仓促?”
戴谢站起身,想也没想就连忙说道:“没关系的,就简单举办个仪式,叫兄弟们一起喝几杯喜酒就好,只要有少爷您在,戴谢就心满意足了。”
楚良才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留下来喝完你的喜酒再走。你也是即将要成亲的人了,记住以后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深思熟虑,切不可随心所欲,要知道你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
戴谢长身直立,认真地说道:“是,少爷,戴谢谨记您的教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属下告退了。”
楚良才欣慰地拍了拍戴谢的肩膀说道:“去吧!”
……
转身出了楚良才临时居住的房间,戴谢并没有急着回去休息,此时虽已入夜,但时间并不算太晚,他站在院子外面思索片刻,还是信步来到南孟卓居住的地方,敲开了大门,待其稍加整理后,就在前厅坐下来说话。
南孟卓还以为戴谢这么晚来找她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结果这家伙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竟是来征求她的意见,他想要在三天之内跟她成婚。
看着戴谢脸上那从未有过的窘迫而又固执的神情,南孟卓面色通红的同时也被他给气笑了,之前自已上赶着要跟他成亲,他总说男儿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如今一转眼就什么也不顾了,大半夜的敲开她的门,连个铺垫都没有就想成亲。
再联想到国师大人晚饭时所说,他会在高昌城停留三天,然后就会返回夏州,戴谢应该是想趁着国师还在高昌的时候就把这个婚礼给办了,于是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趁着国师大人在的时候,把婚礼办了?他对你来说就等同于父母,是这个意思吗?”
戴谢坐直身体,点了点头,望着南孟卓郑重其事地说道:“是!”
南孟卓从未见过戴谢如此郑重的表情,虽然脸上仍布满难以抑制的潮红,但她出奇地没有扭捏,而是伸出自已的手放在戴谢宽大的手背上说道:“我都听你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戴谢反手紧紧握住南孟卓的柔夷,在此郑重说道:“你放心!我戴谢这一辈子绝不负你!”
南孟卓沉默着,眼角的泪水簌簌落下,转而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戴谢点了点头,大直男的性子彰显无疑,闻言说道:“那就好,那你赶紧休息吧,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
南孟卓立时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地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我这才刚答应了你,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啊?再说这大晚上的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戴谢此时已经站起了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军营的兄弟们都是自已人,没有什么晚不晚的,我这就回去让他们赶紧准备,三天时间是有点儿紧张。”
南孟卓有些疑惑地说道:“我明天让父亲去准备就好了,你就别让军营的兄弟们折腾了。”
戴谢想也没想就摇头说道:“这怎么行?我这是娶亲,又不是当上门女婿,婚礼还是在军营里举行比较好,你就先委屈一下,算我求你了!”
南孟卓无语地撅了噘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故意勉强地说道:“那……行吧!不过,你得先亲我一下再走!”
“呃……这可是你说的!”戴谢一个飞扑就把挑衅的女子按倒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