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朗身子僵了一下，他脑袋很乱，像是炸开一样，整个世界都变得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他看着沈灿，怀里的人……头发湿漉漉的，衣衫半敞不开的露出锁骨，很白……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手伸进去，摸一下，感受那温热的触感……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他还是很想要沈灿，至少生理反应是这样的。
陆明朗为这样的想法感到不耻，他别过眼去，整个世界终于在此刻全部坍塌。
他把沈灿抱起来，放到浴缸里，慢慢放着水。
沈灿在这期间一直都很安静，大眼睛睁着，很亮……奇异的可爱，很乖……陆明朗不敢看他。
“哥，你生气了吗？我……”
“没有，我是小气鬼呀，那么容易生气，真是小傻瓜!”说着陆明朗又低头伸手试起了水温，面上带着笑，他想让沈灿感到温暖。
“把衣服脱了吧！我，我出去。”
陆明朗起身刚要在，手被软软的拉住了，一回头，沈灿红着脸看他，水光色的眸子睁大了，嘴巴上浸着水光，很红润，脸也白皙的透着光，这么看人时，也乖巧可爱的不像话。
陆明朗心都软了……又硬又软。
“哥，你别走。”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是坚硬强势的，陆明朗感觉覆在自已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
陆明朗看着他，没话说，他喉咙发紧，只觉得自已也要摇摇欲坠了，沈灿啊，沈灿，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哥别走，”他摇了摇头，几颗水珠被带了出来，浴缸里的水也溢了一些，“哗啦啦！”的。
“我不走，”像是无奈又像是自责，“害怕，对不对？”
沈灿立刻点了点头，眼睛还是睁得老大，精神看起来格外的亢奋，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心慌。
陆明朗没松手，走过来，坐在地上，和他沈灿对视着，“洗吧，不怕了，哥就坐着陪着你。”沈灿闷嗯了一声，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慢慢解着衣服扣子。
陆明朗侧眸，浴室里的温度慢慢升高了，高而窄的鼻梁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先把手松开可以吗？等你脱完衣服再拉?”口气云一般的轻，很好听，真跟哄孩子一模一样。
忽然，掌中的温度被抽走，沈灿把手松开了。
陆明朗低着头盯着灯泡映在地上的影子，一眨都不敢眨，神经高度紧张着……但是他半晌也没有听见水声。
刚要回头看，眼睛就被蒙住了，接着他听见水哗哗的往下掉的声音，后背覆上柔软的，有温度的肉体……
“干什么？”
眼睛看不见了，陆明朗只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和压在自已身上人的呼吸，“哥，不要动，就这样抱一会吧！”
那声音听起来太可怜了，甚至让人无法拒绝。
陆明朗最后慢慢点了点头，喉咙紧得发痒，“好，就抱一会，等抱完了就可以乖乖洗澡了是不是?”
“嗯”从鼻音里哼出来的一声，听得人心里痒痒的……软软的。
“哥哥，”沈灿用头发轻轻地蹭着陆明朗的后颈，一种亲昵的撒娇，他头发上的水滴下来划过脸颊流到嘴里。
“我在，怎么了？”陆明朗只能让自已尽量的平静下来，不去想，什么都不要想。
沈灿接着蹭了蹭，力度更加的大了，好像是要把自已身上的水都一股脑蹭进陆明朗的脖子里去一样。
灼热的呼吸也一并喷洒在颈侧，因为看不见，所以这触觉就更加的敏感……
“你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蛮横的拽人。
陆明朗被他半拉半扯的拽了起来。
手被人拉着，眼睛被人挡住，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另一个人手里。
两人慢慢的向前走……水的滴答声、脚步声、一呼一吸声，在此刻都格外的明显。
“啪”灯被关上的同时，眼睛上的手也轻柔的挪开了。
陆明朗眯着眼，看不清，他伸手去摸，摸到了沈灿湿漉漉的头发，很细密，很柔软。
“沈灿，你在吗？”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问。
“我在这呢。”
陆明朗定了定，他看着黑暗中一团模糊的影子，叹了口气，眨了眨眼，很无奈，孩子般的束手无策。
“为什么不去洗澡，为什么把灯关了?”
没有回答，但身上黏了个人。
沈灿凑过来，黏黏乎乎的去亲他，但实际上就是胡乱的用嘴去碰。
湿热中带着热气就贴了过来，沈灿把眼睛闭上了，他动作越发的大胆，舌头悄悄溜出去，像舔舐雪糕那样——慢慢的、一点点剥夺着对方的一切。
“嘶”。
舌尖突然一痛，嘴巴里的空气也正在被激烈的过渡，简直要喘不上气了，脑袋、腿开始一点点昏沉的发软……
“啊”!身体猛得一腾空，他被人抱了起来，黑暗中，两个人的喘息碰在一起，像是势必要交融的风沙。
后背抵着石板墙，双手被强劲握着推过头顶，吻又压了下来……但说吻又实在是不合适，更像是彻底的撕咬，把对方剖腹吃肚一样的蛮力。“唔……”沈灿被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闭上眼，心甘情愿的沦陷，嘴里发出难耐的低吟……断断续续的。
片刻的欢愉像是海啸端上的浪花，带着摧毁一切的怒气，停歇之后，只剩下了狼藉。
“呼，”沈灿大口吸着气，眼神慢慢聚焦……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吗？他感觉有些磨人，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迷离。
陆明朗看着他，口齿里也都是他的味道，他抬手用拇指覆上那已肿得嘴瓣，很热……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脆弱，他可以为沈灿做什么呢？他连保护好他都没有做到，不知不觉泪就流到了口中。
“你哭什么?”
陆明朗抬头，心头一震，沈灿的眼神让人发毛。
陆明朗说不出话来，他低着头……很是沉默。
下巴被人攥住，陆明朗的头被迫的、粗鲁的抬了起来……对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孬种。
有时候陆明朗觉得沈灿真不一样，和以前不一样，和别人不一样……但今天他发现，不一样的不只有沈灿，自已好像也是个疯子。
沈灿把嘴凑到他颈侧，像是用尽全力在引诱自已的猎物，先要释放点甜头，然后再一把咬碎他的咽喉……
“嘶，”虎牙的齿尖叼起一块肉咬着，力度把握得十分好，多一分便是疼轻一点就是蹭。
那轻磨一直顺着脖颈…蹭过喉结，滑到了耳侧。
沈灿问他，“你是要现在走，还是要等我睡着了走?”
“我……”陆明朗今天才发现自已竟然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想说的话很多却一个字都逼不出来。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人已经推着往前走，沈灿发了疯一样的去抓他等我衣服，半推半撞的往外挤着。
嘴里还不断发出撕裂的怒吼，听着不害怕但是很难受……
浴室里太黑了，陆明朗怕他摔倒，“你想让我出去吗？”
身上的乱手终于停歇了下来，他等着下一句话。
“沈灿，我没保护好你……我，我自已走。”
外面雨已经停了，天空昏沉着，没有一丝光。
“死了?”陆明朗蹲下来，踢了踢地上的人。
昏黄的光线把他的脸照得更加阴郁了几分，他扒开地上人的头，那人只得张开嘴巴看着他，像濒死的畜生。
陆明朗笑了，一拳砸下去……流出来，“你的腿断了，算是报应，以后每次阴天下雨，你都会疼，你要牢牢记住这种疼，不然我就会让你疼百倍千倍，”
陆明朗站起来，脚踩在那人腿上，脸上的表情阴沉的令人浑身一震，他伸出手把卡摔到地上，“这张卡的密码是你儿子的生日，我已经给你老婆打电话了，很快她就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那人表情扭曲了两瞬，浑浊的眼球像是要流出脓来一样……但很快他就闭上眼，点了点头，“我知道。”
黑夜中，一个男人站在灯下，明亮的光在他脸上映出一条硬朗的曲线……尼古丁弥漫到胸腔里感觉真他妈的不好受，烟很快被摁息在电线杆上，留下了一个黑黢黢，丑陋的圈。
陆明朗想以后无论过多久……无论是刮风下雨，这个洞的痕迹都只会慢慢变淡，但永远也不会消失。
养好一朵玫瑰，需要很多的耐心……更何况是一朵快要枯死的仙人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