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大惊,花颜失色,忙叫众人拦住他。
“快拦住沈剑使,万不可让他冲动!”
无根道人张开臂膀拦住沈默,劝慰道:“沈剑使,你莫要着急,教主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就是,沈剑使你也太性急了,教主一向待人公允,像这等恶意构陷之徒想必教主绝不会原谅他,你就放心好了。”
其他人也纷纷劝阻,也都有些敬佩,像沈默这种“忠心耿耿”的血气方刚的好少年怎能受此侮辱?沈剑使果然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全教上下只有苏荃和陆高轩看出来点别的东西,他们可不信沈默会因为这么个小事就寻死觅活。
沈默被众人劝住,但眼眶还是通红,似是遭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苏荃暗中舒了一口气,悄摸着用手拍了拍自已胸脯,不露痕迹的白了他一眼。刚刚沈默那突如其来的一招真把她吓坏了,她真怕沈默一时想不开撞墙了。后来又转念一想,这十有八九是沈默演出来的,才将一颗芳心放下。
这死人,就会作弄人家!
不过看来沈默是真想让这家伙死,那自已就帮帮他吧。只见苏荃低声向洪安通说了些什么,只见洪安通先是皱眉,后来又舒展开来。
“混账东西,竟敢挑拨我与沈剑使的关系,真应当千刀万剐,看来今日只有杀了你才能以儆效尤,止住这流言蜚语!”
那人见情况不对,白了脸,下意识就想说些什么:“教主,这可是你…”
然而不等他说完,洪安通突然暴起,一掌拍出,势如风雷,将那人脑瓜拍裂,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显然绝无可能生还了。
众人吸了口冷气,洪安通不愧是教主,出手这般狠辣,要比他们这些座使狠的多啊!
见那人身死道消,洪安通松了口气,既而朗声笑道:
“沈默,这神教上下谁不知我对你信任有加,又怎会像此人造谣的那样派出谍子打探你情报?这绝对是无稽之谈,你尽管放心好了。如今我已掌毙这个奸佞小人,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
沈默一擦眼泪,向洪安通一拜,语气哽咽的说道:“谢教主为铁血少年团上下一千二百零五人雪耻,我等忠心护卫教主和夫人,此心此情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断不会有半句虚言!”
洪安通和声安慰道:“沈剑使赤胆忠心,我和夫人自然知道,下次莫要如此冲动了。”
其实洪安通派谍子窥视沈默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平等的对待所有部下,这些神教高层身边都有自已和夫人的谍子。虽然这事神教高层大都知道,但没一个人敢于捅破,洪安通自然也不会拿到明面上,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沈默将这事捅了出来,洪安通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但沈默演得极真,他身为教主又不能当着众人面说那些人是自已派出去的,只好苦一苦那谍子,让他替自已背这口黑锅了。
洪安通和苏荃好生安慰了半天,沈默才重新振作精神,转身回去训练队伍了。
无论如何,洪安通日后绝不会再在他部下中安插谍子了。
陆高轩和五龙使告退,只留下脸色铁青的洪安通与表情玩味的苏荃。
“夫人,你说这沈默当真不知道那几人是我们派过去的?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对我不忠?”
说到这的时候,洪安通言语中已经有了些许寒意,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敢于拂逆他的刺头。
“我看是教主你想多了,沈默他没理由对您不忠,只有您在他才是执掌铁血少年团的神教高层。若您出了事,以他在教中浅薄的根基,不会有人信服他的,教主大可放心。”
洪安通别人不听,可唯独苏荃说什么他信什么,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样,沈默入教不足一月,虽然掌握铁血少年团,可出了神龙岛根本毫无根基,他不可能有什么异动,难不成他还想自已做教主?
不可能,绝不可能!自已还有“豹胎易筋丸”这根定海神针杵着,别说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是陆高轩五龙使那些人,还不是被自已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来那沈默血气方刚,以为您安插谍子是不信任他,心有委屈,一气之下就跑过来闹了。”
洪安通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夫人言之有理,应该便是如此了。这些少年少女们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大局。既然他不喜欢,以后我们就不往他那派谍子了,想来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提二人在这低声密谋,刚才在厅堂大闹一番的沈默此时正翘着二郎腿,静心品茗,观望着铁血少年团的操练。今天一番折腾,洪安通那边不用再担心了,如果他再派出内奸露了馅,放到教中可就要臊脸皮了,没人会喜欢一个在部下身边处处安插间谍的老大。
给自已除了一个祸害,沈默心中舒畅不少,嘴上竟哼起了小曲。
“看来沈剑使心情不错嘛!”
沈默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陆军师说笑了,沈默刚刚解决了一个妄图陷害教主的奸佞,难不成还不值得高兴一场!”
来人正是陆高轩,一身青衫,儒雅随和,像个饱学之士。
“妄图陷害?我看未必吧,这教中上下谁不晓得…”
“陆军师还请慎言,我对教主赤胆忠心,容不得任何奸言细语构陷于他!”
沈默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打断了陆高轩的不敬之语。
陆高轩眯起了眼睛,缓缓开口道:“这教中上下谁不是对教主赤胆忠心?连沈剑使这个新入门的教众都是,更何况我们这些老兄弟呢?”
沈默不置可否,知道对方是在讥讽他的“忠心”。
“但这话说回来了,古语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平心而论,沈剑使觉得教主对我们这些老部下怎么样?是否有失公允?”
“那是教主他老人家的事,沈某只知道上达下效,听命行事,别的和我没有关系。”
沈默现在有些拿不准陆高轩的想法,虽然他知道剧情中陆高轩等人想整死洪安通,可现在毕竟在剧情开始前的几年前,他们是否有不臣之心还不好说,还是不答为妙。小心使得万年船,稳住发育不能浪。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两人相背而立,他悠悠说了一句:
“沈默今日不曾见过先生,先生也不曾见过沈默,我们两不想见,这些话自然在下也就没有听过。”
沈默离去,陆高轩回头向他说了一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沈剑使,有时候给自已留条后路,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啊!”
沈默不答,吹着口哨离去,将陆高轩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