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柳澄儿便穿戴整齐,风风火火冲到了景王府。
“林清浅,快起来斗地主呀!”
脚踩风火轮般到柳园门口,她慷慨激昂的声音便传进了还躲在被窝里睡大觉的林清浅耳朵中。
林清浅无奈翻了个身,继续赖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暗暗嘀咕道,“今天是初二呀,待会我还要回侯府,这郡主大过年的都不用走亲访友嘛?”
柳澄儿哐哐走进来,掀起床幔,笑嘻嘻说,“浅儿,快起来,我们一起玩斗地主!”
林清浅躲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只脑袋瓜子,“澄儿,起得真早。不过今天不行,我一会得回侯府给长辈们请安。”
柳澄儿这才一拍脑门,后知后觉地说,“怪不得,今早我出门时管家敢死死拦着我。”
“那你怎么还是出来了?今个也得陪你母亲一同去长辈处请安吧?”
柳澄儿一脸傲娇道,“没等管家说完话,我便翻墙出来找你了!他啰啰嗦嗦的大道理,又臭又长,我懒得听!”
林清浅:郡主勇猛!
“我先回去,过几日再来找你玩斗地主。”柳澄儿说完便又风风火火往门口走。
“对了,昨日我从景王府回去路过福丰楼时,碰到了太子哥哥、嫣姐姐还有那个林什么文,他们正那里从出来。
以前我对你了解不多,所以对你有偏见。你看现在误会解开了,现在我们相处得多好。
你和嫣姐姐可能是存在什么误会,你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呢,一定也能相处得很好的!!”
古代人大婚前两个月,男女双方不是不能见面?
不过宫宴上两人就见过面了,倒也不足为奇了。
再说林纾嫣现在是太子妃,林寅文在太子手下做事,他们仨一起吃顿饭,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清浅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林清浅也明白柳澄儿话里的意思,她希望自已和林纾嫣缓和关系,便也笑着回道,“澄儿,这人与人之间做朋友也是需要讲究缘分的,强求不得,我只求顺其自然。
再者也不是两个好人就一定能做朋友的!”
柳澄儿见林清浅如此说便也没有多说,起身回府去了。
她走后,林清浅也睡不着了,便起身梳洗更衣。
林清浅受伤,这次回门礼是慕容景行安排的,满满当当塞了一辆马车。
慕容景行与林清浅被客客气气迎进了侯府。
林常枫带着儿子们接待慕容景行。
寿安堂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但是林清浅还是从她的面色上看出了异常。
“祖母您身体不舒服嘛?”林清浅担心的问。
老夫人还没说话,萧氏先开了口,“本来大过年,不该提这些事,可是......”说着用手帕掩面哭了起来。
“你也知道是大过年的,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我早就说过你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夫人一脸嫌弃骂道。
“母亲这话说的不在理,我好歹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子,哪里就比不上那不知羞耻的青楼女子?我可真是命苦呀!”
“你再大点声嚷嚷,不然大门口的路人也听不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侯爷自然敢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就不要怕人知晓。您以为昨晚侯府发生的事情还能捂的住吗?”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寻常事,再说他要是那守规矩的人,今日侯府也不会有你萧枳这号人!”
林纾影看不过去,连忙出来说话,“母亲,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又转身向老夫人行礼,“祖母,母亲也是气不过,说话糊涂了,还请您老人家别和她计较。”老夫人见一向不懂事的小孙女,这会子也在说周全话,气消了一大半。
“罢了罢了!”老夫人连连摆手。
萧枳却不肯罢休,“林常枫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以前他不是最纯情的吗?如今眠花宿柳,流连忘返,还让那小贱蹄子有了孩子!”
林清浅听到这里,大致了解事情的原委,祖母的脸色不好,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没睡好不是身体原因,她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她派来盯着侯府的人早前就有消息传来,林常枫结识章台路一个唱曲的淸倌儿。
没想到这才多久孩子都有了。
林常枫纯情人设崩塌!
林清浅还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在她母亲死后找替身就是渣渣!
萧枳情真意切说道,“母亲,您只当我是拈酸吃醋,却不知我是为了儿女们考虑呀?
百舸眼看着就要参加春闱,浅儿如今是景王妃,嫣儿与太子的婚事在即......
这会子侯府闹出这等丑闻,耽误儿女们的前程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哪里不知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是不肖子自已拎不清!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管不了了!
林纾嫣暗骂这个老东西,平时对自已毛手毛脚就算了。
在她要成功嫁给太子的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情,若打乱自已的计划,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之计,只能依着父亲的意思将人抬进府。”林纾嫣忍下恨意,悠悠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萧枳喊了一嗓子,看得出来她对林常枫还是有真感情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高门大户纳妾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何况肚子里还有了林家的血脉。傍晚遣人一顶小轿将人接进府,此事便这么了了。”老夫人一锤定音,不容置疑。
老夫人说乏了,让众人都回去,只留下林清浅。
待回到萧枳的院子,林纾嫣便拉下脸来,屏退了院子里的人。
她上去一脚将萧氏踹倒在地,愤怒说道,“你是不是没有脑子,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争风吃醋?”
萧枳跌坐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忙换成跪姿,一动不动立在她面前。
林纾嫣理了理裙摆,坐到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品茶,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记住,下次再因为一个男人乱了方寸,我不介意杀了他!”她狠厉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记住了,便坐到自已的位子上。”
萧枳连忙在林纾嫣左手边的位子上规规矩矩坐好。
“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文儿,近期表现不错,你也不要拖他后腿!”
“是。老太婆实在碍事,您看......”萧氏眼神凌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纾嫣眼皮子都没抬,吹了吹杯中的茶,道“药还有吗?送点给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