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餐食是列车员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发放的,即使同学们再霸凌23号车厢的两人,但这饭还是让两人吃上了。
“哇!”
苏黎吃了一口,两眼放光。
“有那么好吃吗?”蒋秋实看看苏黎的表情,又看看自已的盒饭。
干巴巴的米饭,搭配着蔫坏的蔬菜以及黑糊糊不知道是什么品质的肉,这样的两荤两素的饭菜,真的会好吃吗?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蒋秋实是在苏黎直勾勾的目光下米混着菜尝了一口。
“呸——”
“咳咳咳——”
看着蒋秋实中招的样子,苏黎眉眼弯弯,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
“不好吃你还表现的那么香啊。”蒋秋实埋怨的瞪了苏黎一眼,接着又强忍恶心又吃下第二口。
苏黎手中的筷子没停,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还好吧。”
再难吃的饭菜我也吃过。
23号车厢都察觉出饭菜的不好吃了,其余车厢更不用说了。
“呸呸呸——这都什么啊!”
“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还拿出来卖!”
“TM的,我掏钱不是来吃这些的。”
“md!给狗,狗都不吃!”
刘珊看着一旁脸色不好的赵月,将自已的身子往角落里瑟缩了一些,使得自已尽量不去触她的霉头。
“你缩什么缩。”刘月看着一副窝囊相的刘珊,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盒饭狠厉的朝向刘珊的头砸过去。
“嘭”的一声,米饭混杂着菜汁,从刘珊的头发上滴滴答答的落下,将她精心准备的衣裙打脏。
一时间,整个车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戏谑的眼光看向刘珊。
谁都知道赵月不仅是因为难吃的饭食生气,更是刚刚就憋的一股气无处发泄。
赵月家世不错,谁都想巴结一下,可谁也不想去当那个触霉头的人,自然此时也不会出声去劝阻。
刘珊低着头,刚刚赵月扔过来的一瞬间,她就早早低下了头,不至于被盒饭砸到眼睛。
黏腻的菜汁顺着额前一缕一缕的发丝,不断滴落在她紧握的手背上,她的眼圈早已红的厉害。
她心中明白,一条跟在身边的狗,在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时,早已没了尊严。
“啧。”赵月不满的吸着鼻子,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嫌弃,“晦气。”
“我出去洗洗。”
刘珊快速起身,将自已手中的盒饭盖好放到桌子上,准备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自已身上的脏污。
赵月语气淡淡,“等一下。”
随即,她伸出葱白的手指着刘珊刚刚坐过的地方,“清理一下,我可不希望我的车厢一股子菜馊味。”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讥笑声夹杂着窃窃私语声,不断充斥着刘珊的耳膜,好似扯下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赵月拿她出气,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不是想巴结。”
“巴结连自尊都不要了。”
“我要是她,早就羞辱死了,怎么可能还眼巴巴做事。”
“不愧是赵月身边的一条狗。”
“你不也想巴结,你去呗,正好上位。”
“我可不行,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
刘珊紧了紧握实的拳头,低着头小声嗫嚅了一句,快速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中。
在她离开后,所有人都不加掩饰大声嘲笑,这些刺耳的嘲笑犹如一根刺,一根一根扎进刘珊的心里,将她的心捅的千疮百孔。
“砰!”刘珊不小心撞进刚出厕所一个人的怀里,立马往后撤了一步,小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车厢里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她招惹不起。
“同学,你怎么了?”如沐春风的声音让刘珊身体一僵,对方竟然没有责备她,反而是关心起来她。
“给,去厕所处理一下吧。”
在刘珊的眼前,宽大的手掌上,是一张叠的干净整洁的帕子。
刘珊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视线落在那人胸口的一处深色印记,是自已身上菜水印出的印子上。
“对...对不起。”刘珊没有接过帕子,转身快速跑进厕所,锁了上门。
另一个车厢的插曲,苏黎很快就知道了,毕竟这里是学校,八卦是最快传播。
只不过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听说了吗,刘珊想多吃一盒饭,被赵月嫌弃,然后......”
“啊,看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真的假的?”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苏黎耳朵紧贴在门上的缝隙处,撅着屁股,眼睛眨巴眨巴,有滋有味的听着车厢外的八卦。
蒋秋实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打开门,这样岂不是听得更清晰。
苏黎却白了他一眼,说他没有自知之明,她们是什么身份,对方讲八卦会让她俩听?不冷言嘲讽几句就不错了。
“你刚刚又出去一趟干什么?”
吃过饭后,苏黎又出去了一趟,十多分钟以后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躲进窗帘里鼓捣,神神秘秘的。
“秘密!”苏黎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比做一个噤声的手势。
“切。”
苏黎一屁股坐回自已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春景,眯着眼睛似享受似愉悦。
“你晚上起夜吗?”
“什么?”莫名的一句话,蒋秋实的脑子没转过来弯。
苏黎小声嘀咕了一句,“耳朵也不好。”
“我说,你晚上会不会起床上厕所!”
“啊,噢。”蒋秋实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怎么上厕所吧。”
他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苏黎扣着自已的指甲,百无聊赖的慢慢说道:“我害怕你起夜打扰我睡觉。”
说着,还适时的打了个哈欠。
蒋秋实:“......”
他怎么感觉自已这个同学怪怪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话不仅多了,还总透露着一股做坏事的机灵劲儿。
“我先睡会儿,别吵我。”
苏黎帘子一拉,头沾枕头,立马就陷入昏睡。
蒋秋实眼神复杂:“......唉”
等了十几分钟,感觉到苏黎的床铺只剩下稳定的呼吸声。
蒋秋实蹑手蹑脚将自已的零食从包里拽出来一袋,拉上自已的帘子,打开自已带的一本书,将零食放在被子里缓缓撕开包装袋。
“撕拉——”
“你背着我偷偷吃!”苏黎‘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虽未拉开帘子,但蒋秋实总感觉,苏黎那双眸子能透过两层帘子,看到此时窘迫的自已。
不过,又想想,这是自已的零食,自已凭什么不能吃。
原本因心虚弯下的腰,又缓缓直了起来。
蒋秋实梗着脖子喊道:“我这是光明正大吃!”
“再说,这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吃!”
苏黎:“行吧,你说得对,吃吧。”
苏黎这句话,犹如蒋秋实挥动拳头使出十足十的力气,却打到了一团棉花上,不轻不重。
夜晚很快来临,苏黎是等到吃晚饭时才拉开帘子,桌子上的饭食飘出阵阵香气,只是蒋秋实不见踪迹。
人呢?
不大的桌子上摆放着两盒饭,一盒未打开,另一盒显然已经被吃了几口,筷子上还沾着菜水,旁边的矿泉水瓶也未及时盖上盖子。
显然人是匆忙离开的。
拉裤兜了?
苏黎站起身推开车厢门,往左边的厕所走去。
礼貌地敲敲门,门后毫无声音,苏黎直接一把推开厕所门。
火车的轰鸣声从厕所坑洞中传出,不到两平米的空间,所有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
没有发生过打斗。
人也不在这里。
“你站厕所门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