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寒和江寂在家吃完饭就带着早上收拾好的衣服去了医院,这才多久他们又回来了,还真是缘分不浅啊,要是可以林寒还真不想要这个缘分。
他们熟门熟路来到之前住的病房,夏柏千和袁航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林寒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上,“都安排好了吗?”
夏柏千点点头,“放心吧,三哥,只要让江寂进去待一会就行了,这期间你陪着他说说话,我们根据江寂的反应来调整使用量,这是耳机你们戴上就好了。”说着把手心里面两只无线的蓝牙耳机交给了林寒,林寒接过来拿出左边那个帮江寂戴上,然后自已把另一个戴上了。
“阿殊,叫宝贝。”江寂听到顺从的说了出来,没有一丝迟疑,林寒通过耳机听到了声音然后给两人交换了一下耳机让江寂再叫他一声,确定了耳机没有问题之后林寒把耳机换了回去,对着他们说道:“没问题,都能听见。”
“那就进去吧。”
在江寂进去之前林寒先帮他换了病号服,“阿殊,等会进去别怕,我会陪着你的,一直。”目送着江寂进去之后,林寒回到了隔壁,为了方便观察,夏柏千昨天让人加急把两间病房打通了换成了单向玻璃,他本来还担心时间太着急了,结果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真钱给到位了什么都能解决。
“开始了吗?”柏,肖启和沈风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昨天就从夏柏千这边知道了江寂今天要过来治疗的事情,三人待在隔壁也没事干,索性过来看看。
看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开始了没有,柏走到夏柏千的旁边问道:“没有,你们来的刚好,正准备开始呢。”
“三哥,你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吧。”林寒站在玻璃前注视着江寂头也没回的说。
江寂进去之后就在林寒的指示下正襟危坐在床上,林寒在这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不能直观的看到江寂脸上的表情,这让他十分烦躁。
偏偏他又不能让江寂换一个方向,因为那里离装载药物的喷射器最近,更容易让江寂接触到,下次让老四换一个方向,他烦躁的想着。
袁航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想着上次在林家江寂出现不对劲的时间判断差不多了,于是对着林寒说道:“你可以和江寂说话了,先从你们的事说起吧。不过出于观察的必要我们不能出去。”其实要是可以的话他是想出去的,因为接下来的事只会让他连晚饭都不想吃了,说不定接下来几天的饭都不需要了。
林寒又怎么会让袁航失望呢。
他伸出手指放在玻璃上描绘着江寂的样子,从温顺的眉眼到明显的下颌线,最后停在他的脸颊旁慢慢摩挲着,那嘴角微微勾起愉悦的样子就好像摸到真人一样。
他淡淡的开口,拉着江寂沉入他们的回忆之中,“阿殊,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脸对着玻璃那边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看见你了。”
这个时候的林寒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温柔,“阿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你要认真听哦。”
“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人类,是一株花和它根系下的土壤,故事的开始,贫瘠的土壤来到河边想要沾一点水分滋润一下,可围绕在河边的有很多肥沃的土壤,那些在他眼里被称作同类,却一点也看不起它,不想让它过来和他们分均河里的水分。
可是那些肥沃的土壤不知道,在曾经它比它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富有,那时候会有很多花花草草,小伙伴来找它玩,可是它却固执的只想要一个能永远陪伴在自已身边的伙伴,只因为它的母亲和它说过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伙伴永远陪在你身边,你要认真的挑选,那个伙伴一定是你最喜欢,喜欢到不能割舍,而对方拥有和你一样的心情才可以。
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灾难带走了它的母亲,唯一的家人,从那以后天气变得格外干燥它没有了水分的滋润,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所有伙伴都开始远离它,就算是这样它也没有放弃,开始了寻找生机的旅途。
路过河边,它不再停留继续走下去,突然有一天它看到一朵花,那朵花随风摇摆着自已的身姿,不迎合其他人,只是随着自已的心意,纵使没有任何人为它停留,即便它的身边也有很多和他一样的花,那一刻在小土壤眼里它就是唯一的。
并且在脑海里想着要是有一天它能成为这朵花的专属就好了,但一想到它贫瘠没有养分的身体开始沮丧,它不得不承认自已给不了那朵花需要的一切。
小土壤呢又不想放弃,只好在那朵花的周围徘徊,每天靠近一点点,小心翼翼确保自已在安全的距离之内,不会伤害到这多脆弱又迷人的小花。
阿殊,你觉得小土壤这么做好吗,其实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不对,或许这只是小土壤一时兴起,说不定离开这里过两天就忘了对不对。”
江寂没有回答林寒的话,他的意识在一片汪洋的深海里沉浮,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而且还能在深海里自由的呼吸,耳边还有一道声音,他仔细听下去这是在讲故事?
什么土壤啊,又是一朵花的,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想要讲什么,只是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让他即使听不懂也不想打断,渐渐的开始听下去,在听到那个声音最后的问题的时候,他莫名觉得这个阿殊是在叫自已,不管是不是他都想要发表自已的想法。
张嘴的时候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嘴里的水泡随着他每一次张嘴都会从他嘴里飘出来在他的眼前向上飘,直到消失。
他有一种感觉要是能逃离这片深海,他就能说话了,有了这个想法他开始往上游过去,耳边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只是它舍不得,后来终于等到一个机会让它可以独占小花的机会,它在一群来历不明的采花者那里夺走了这朵小花,带着它跑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小花先停下来了。
它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土壤凶狠的说道:“我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有毒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又想到它能逃出来还多亏了它放缓了语调说:“谢谢你带我出来,就此别过吧。”
然后在小土壤还没从第一句话里出来的时候,小花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它回神的时候只留下落日的余晖落在它的身边,透过斑驳的树影嘲笑它的不自量力。
想想也是,它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嘛。一厢情愿的感情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