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嗡嗡的,湿湿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冰凉凉的,有些痒。
陆淮州在她耳边低声问:“怎么不带星星来。”
许青抬手抵着陆淮州健硕的胸膛,想把他撑开,发现一点也不能办到。
陆淮州反而把自已的腰箍得更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许青目光闪躲,平静地解释:“宝宝太小了,不方便。”
她主要害怕星星来了,就被他带走。现下看来,好像是自已把陆淮州想的太坏了。
这个认知让许青有些愧疚。
没看见女儿,陆淮州略有遗憾,但是时间紧,能见到许青,已经很满足了:“唔,挺好。我们可以专心过二人世界。”
说完,又是一脸满足地抱着她,低头又想亲她。
男人的鬼话信不得。
许青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在心里默念着,平静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工作很忙吗?”
陆淮州察觉到她的别扭,轻笑一声,闷声道:“工作很忙也不耽误我想你。”
也不知是不是许青的错觉,感觉陆淮州说话间,他的唇贴过她的耳垂,让她不自禁地一哆嗦。
许青想隔绝两人过于亲密的拥抱,哪知腰间的手力道一重,她整个人直接被陆淮州举高了与他的视线平视。
许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搭着他的肩膀:“陆淮州!你干嘛呢?!”
陆淮州顺势把人往上微微一甩,许青再落下时,发现自已一半的力气在他肩膀上,一半的力气坐在他的胳膊上。
至于腿,被他各自拨到一边,挂在腰间。
她的地理位置比他高。
陆淮州微仰着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与她四目相对:“为什么每次都故意不接我电话?”
好几次他都想撂下那摊子事情,直接打飞的过来捉人。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陆淮州辗转反侧,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暂时麻痹自已的思念。
许青绷着脸,眼神略微闪躲:“没有故意。”
陆淮州挑眉,自动翻译:“那就是不想接了。”
许青:“……”有什么区别。
许青的沉默成功让陆淮州脸色一黑。
猜测只是猜测,一旦被证实就是双重打击。
陆淮州生闷气,恨不得把人揉到身子里:“我们说好的,我回来之后,你让我重新追你的。”
许青烦躁,挪开视线不看他:“那你回来了吗?”
陆淮州郁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许青冷笑:“你不是马上就要走。”
她算了一下时间,反问他:“一天?两天?”
陆淮州理亏,但选择坦白从宽:“青青,可能只能待五六个小时……”
许青愣住,有些不敢置信:“五六个小时?”对于她来说,这无疑又是一次食言。
她看着陆淮州,目光有些空,心头的难受兜不住从眼眶里直接溢出来:“那你回来干什么?!。”
陆淮州后背有一瞬间的发凉,直窜头皮,人都麻了,把许青抱紧了,不敢和她对视,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好怕许青生气,急忙道:“青青,你听我说……”
但是她好像真的生气了,因为他听到许青冷声打断自已:“陆淮州,你放我下来……”
陆淮州没底气,垂死挣扎:“我想抱着你。”
许青的冷气由内而外,冻得陆淮州心发凉。
但是陆淮州怕人跑了,还是死命撑着。
许青现在受制于人,她一动,陆淮州的钳制就更用力。她没办法,出了个昏招,伸手往陆淮州腰间一挠。
陆淮州差点原地跳的三尺高,手上腰上的力道全部松了。
陆淮州怕痒,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以前若他不听自已的,许青就用这招对付他。
他就会乖乖“就范”。
以前是这样子,现在也是这样子。
许青顺势而下,毫不留情地转身拉了门就想走。
还好陆淮州反应及时,右手圈住许青的腰,左手往门板一摁,门又原封不动地关回去。
一个握着门把锁,一个按住门不让开。
两厢僵持不下,陆淮州又气又想笑:“青青,你不讲武德。”
许青气头上,懒得理他,扭头瞪他一眼:“松开,不松别怪我不客气了。”
武德是什么玩意儿?他都过分到这样子了,她干嘛要讲武德。
陆淮州怕她又挠人,拽着她的手往客厅走。
顶楼是总统套房,客厅是连片的落地窗,面朝榕江入海口。
这时城市灯火已慢慢亮起,霓虹闪烁。
许青生气值拉满爆棚,满脑子的思绪又纠缠在一起,她感觉自已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又开始冒头反弹。
她恨自已的情绪容易被撩拨,无能为力。
陆淮州看她抿着唇不说话,像个牛皮糖粘着人,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又跑了,好生好气地询问她的意见:“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许青看着窗外灯光,不理人。
陆淮州使用苦肉计:“我饿了。”
许青:“我不饿。”
陆淮州耍无赖:“ 你饿了。”
“上次你自已说,要请我吃西餐。现在就请。”
许青气,扭头看他,想不出来高岭之花是个赖皮。
她气笑:“我不请,请不起。”
这地方的餐标,人均都不知道几位数。
陆淮州:“你请客,我付钱。”
说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摁了服务铃,让人送餐上来,点了西餐,也点了许青喜欢的几个中式菜。
许青不想和他在这儿拉拉扯扯,皱着眉,开门见山道:“陆淮州,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生气都变成的伤心,眼眶有些红。
陆淮州心钝钝的疼,硬是把人抱到怀里,手脚并用,束缚着她:“想你,想回来见你。”
许青无奈:“五六个小时?”然后又走,之于她,像是给了个甜枣,又来了个大大的巴掌。
不对,之前还是一两天,现在就剩下十分之一。连个甜枣都算不上。她忍不住怀疑,自已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而已。
陆淮州‘嗯’了一声:“哪怕一个小时都好。我就是想见你。”
许青面上却没有松动,她认真地看着陆淮州,尽可能压抑着声音的颤抖,道:“陆淮州,一年前那件事,说白了就是我们两个意难平的冲动,你情我愿,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我紧急避孕药也吃了,谁知道还是出现意外。等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决定生下星星,也是自已深思熟虑的结果。就像当年我妈妈决定生下我一样,没有想过要绑架你,你也不必有思想包袱,必须要给予我们母女两个什么。
你也在我家待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家,我,我妈妈,什么情况你也差不多了解。我大抵也知道你们陆家是什么水平。说白了,我们本就不合适,没必要强行绑在一起。你也不必为难和勉强
……”
说到后面,许青克制不住粉唇轻颤,眼眶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听她说的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离谱,陆淮州又气又想笑。笑她认真考虑两人的未来,却得出这样子的结论。又气自已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而自已不得已的出尔反尔,让她产生了自已“勉为其难”的错觉。
陆淮州抬手抹掉许青的泪,低头吻住她凉凉的唇瓣,打断她的话。
缠缠绵绵的吻了她一会儿,才放开,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认真道:“青青,对不起。让你难过又失望。我从来没有勉强过,喜欢你是真的,想追你也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也是真的……”
陆淮州顿住,捕捉着她的视线,见她听到“结婚”二字,眼睫轻颤,心想不能太着急。
陆淮州轻叹一声,把人往自已怀里捞了更紧一些:“青青,想和你结婚,不是因为星星,就是想和你结婚。
现在不是你用星星绑架我,而是我在绑架你。我庆幸你生下了星星,这样子我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在你身边,奢望你能重新喜欢我。青青,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陆淮州突如其来的剥白就像一颗炸弹,炸的许青晕晕乎乎。当时在一起,是许青先表白,直到分手,她也不曾听到陆淮州这么直接这么长的情话。
好像他的感情和自已想象中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到后面,陆淮州声音很低,喜欢和思念化成行动,把握着每一刻,与她亲近。
陆淮州:“青青,之前是你抢在我前面和我表白,这次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答应你了,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许青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脑子不清醒,心头像是被蜜罐淹了一样。
她发现自已好不容易建立的意志力在陆淮州面前迅速崩塌,迅速地迷失在男人炙热的吻里面。
等门铃响起的时候,许青被压在沙发上,窗外是夏末的热浪滚滚,窗内是两厢贴合的滚烫。
陆淮州的唇从她的颈边辗转而下,许青对襟的雪纺衫,最上面的扣子已经松了两个,露出里面的蕾丝边和跳脱出的一抹嫩白。
衣服和皮肤中间,是他炙热滚烫的掌心,肆无忌惮地向上进攻。
陆淮州的浴袍已经松垮,露出健硕的胸膛。更让许青不能接受的是,陆淮州全身上下就只有浴袍。等腰带散开的时候,他对她的渴念肆无忌惮的膨胀。
当陆淮州要抓着她的手去碰的时候,幸好门铃响了。
许青说不上来是庆幸居多还是失落居多。她喘着气,收回手,推了他一下:“有人来了……”
陆淮州借机往她嫩白处咬了一口,鼻尖是淡淡的香气萦绕,不开心道:“不管他……”
许青还要脸,不想让人多想,伸手捂住躲开:“我饿了……”
果然,男人的动作一顿,随即身上一重,许青感觉到他坚硬往上顶,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
陆淮州有些遗憾道:“那我们先吃饭。”
许青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扣扣子,不知为何,有些手忙脚乱。
陆淮州见了,轻笑一声替她扣上。
许青拍开他的手,见他去摁开门的开关,阻止道:“我先去趟卫生间。”
陆淮州知道她想躲,但是他不准。
许青是他光明正大想喜欢的人,是以后的陆太太,用不着避人耳目。
他扣着许青的腰,啄吻了一下她粉颊:“不要,就坐着。”
说完就探身去摁开门键。
陈百跟随着服务人员一起来,趁机把许青的行李送上来。
主要他是很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许小姐。
刚才他问董一许青长什么样,董一简单粗暴三个字:“很漂亮。”
听完抱怨董一这厮估计是初高中语文没学好,这是什么形容词,长得不漂亮,陆总能喜欢。
服务员在餐厅上菜,陈百不敢站太近,他只能看见沙发露出的两个挨在一起的脑袋,对面的落地玻璃窗倒是能映出男女一前一后叠在一起的模样。
女人应该是坐在男人腿上,陆总的手还掐着人家的腰呢,只是外面灯火太刺眼,他看不清这位许小姐的模样。
但能看得出来,陆总他在低声下气地哄人。
陈百轻轻地打扰一下:“陆总,许小姐的行李送上来了。”
陆淮州感觉到许青身子一僵,知道她不自在,扭头吩咐陈百:“嗯,你们忙去吧。服务员也不用在。”
陈百垂着眸应好,不敢多看,见餐点摆放好了,招呼人先离开。
吃饭的时候,陆淮州偏偏要挨着她坐。一边切牛排一边和她解释:“我堂姐的车祸是有人蓄意谋之,现在那边是多事之秋,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我不能不管不顾。本来把事情提前,想挤出两天时间回来陪陪你和星星,但是到了沪城,才知道老爷子准备过去。”
先不论陆淮州说的是不是实话,但她是知道陆淮州有多忙。
在许家的时候,他除了照顾星星和自已,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处理工作。
他家里出了事儿,她好像也不能太苛求,显得自已不近人情。
许青态度软了一些:“你可以不用回来。”
陆淮州见她面色微霁,就顺杆往上爬:“回来才能亲亲抱抱。”
许青板着脸瞪了他,耳朵又开始发烫。转移话题道:“你很怕你爷爷吗?”
陆淮州戴着手套给她剥虾:“我和我堂姐,都是我爷爷养大的。小时候怕,现在也不是很怕。只是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凡事多顺着他一些。”
许青点头表示理解。
陆淮州在观察她的脸色,试探道:“你想不想见见我爷爷?”
如果许青想,他这次都打算冒着风险,把星星接过来,然后直接把母女两个打包带去美国见家长。
许青夹菜的动作一顿,有些懊恼自已随便扯的话题被陆淮州误解。她垂着眸,漫不经心地道:“不用了,以后再说吧。”
陆淮州有些失落,但是不敢把许青逼太紧。
两人刚开始认真吃饭,到后面吃了甜点,某些人就开始不规矩。
当奶油在两人唇舌间化开的时候,陆淮州深邃的黑眸染上欲色。方才在沙发上收拾齐整的衣服和浴袍又乱糟糟的交叠着。
许青感觉到陆淮州咬着她的耳朵,男人的声音像诱人的海妖:“青青,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