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州人一顿,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解释吞回去。蹙着眉盯着她看,在想许青说这话什么意思。
再帅的脸,冷冰冰的都让人望而生畏。
许青意识到自已一时嘴瓢说错话,立马笑眯眯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漂亮的女生不敏感。刚才那个女生很漂亮。”
干嘛那么生硬的拒绝人家,小心大学四年打光棍没人追。
后半句话,许青很有眼力见的吞进肚里。
长得帅的人,总是恃靓行凶。也不怕有女孩子追。
陆淮州觉得许青是在拐着弯敲打他,毕竟老教授打趣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且那个女生还没有她长得好看。
她是在怪自已没有夸她好看?
陆淮州垂着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笔,心里盘算着怎么回比较合适。
许青见他不回自已,有些自讨没趣。她坐下来,暗自地撇了撇嘴,看到吴雷他们几个回来,她心里暗戳戳地想和吴雷说,下次占座不和他们一起。
她自顾自地想得欢乐,身旁的陆淮州突然冒了一句:“我也没说难看。”
“啊?”许青怀疑自已听错,连忙侧首看他,皱着眉,一脸疑惑的样子。
他是在说刚才那个女生吗?
午后的阳光打在窗棱,一缕光线投在陆淮州的侧脸上,在课桌上投下他俊秀的轮廓。
许青觉得这样子的陆淮州,很有动漫男主角的风采。如果投上银屏,应该会有很多女友粉。
也不知是不是自已太久没有回复他,许青听见陆淮州有些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没说你难看。”
余光瞥见吴雷他们快到座位前,许青抿着唇,很克制地压住嘴角的笑意,面朝着讲台轻轻“啊”了一声。
也不管陆淮州有没有听见,反正她听见了。
……
就像许舅妈所言,许青吃了药,发了汗,蒙头睡一觉,第二天烧就退了。
但是她喉咙有些紧,偶尔还咳嗽一两声。许舅妈怕她身上带着病毒,连抱也不给许青抱。
一家子商量了一下,等过两天再给星星喂母乳。
星星看着戴着口罩的许青,有些愣,但是味道又熟悉。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看着许青,红着眼睛瘪嘴一直哭。
许舅妈和陆淮州连番上阵,也哄不好。
许青心里难受极了,还是许舅妈当机立断:“你就在二楼待两三天,等好全了再来。不然看见你,闻见你身上味道,连奶粉也不好好吃。”
小孩子最精明,许青没办法,看不得星星哭,只好痛定思痛,听从许舅妈的建议。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很近的距离,许青也想念的厉害。
偶然许舅妈或者陆淮州抱着星星在院子里散步,她就在二楼阳台远远看一下;或者等星星睡着了,去看看她,以慰相思之苦。
少了星星这个融合剂,许青和陆淮州之间的气氛僵硬又怪异。一天24小时,许青觉得白日的时光好漫长。
除却陆淮州带娃的时间,整个二楼有时就只有许青和陆淮州两人。
但许青有意识地尽可能地减少与陆淮州接触,避免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陆淮州在客厅处理工作,她就躲在房间里或在阳台。晚上睡觉,许青洗漱完就拉着被子蒙头睡觉。
许青闭着眼,脑海里都是前日两人吻在一起的火热。还有她生病时,陆淮州照顾她的场景。
昨天凌晨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小夜灯亮着,对面的沙发床是空着的。许青现在还记得,那瞬间清醒的钝痛感。
陆淮州,他不见了。
她那么的慌张,想起身去找人。却发现自已手被抓着,动弹不得。
许青侧首看,才发现陆淮州靠坐在床头,闭着眼歪着头睡觉。她的右手被他扣在掌心,都是汗。
借着小夜灯,在夜深无人的寂静中,许青肆意地看他。心酸到眼睛发涩,许青迷茫到无措。
陆淮州就像是她戒不掉的烟。
许青慢慢地侧身,蜷着身子,朝着他。就像被他护在怀里。她右手动不了,许青把左手轻轻覆在陆淮州的手背上,指尖是他分明的骨节,以及虬结的青筋。
最后,许青在他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一个轻吻。
许青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她闭上眼,假装沉睡。
“青青…”陆淮州醒了,在唤她。
许青刻意保持着规律的呼吸。她不敢动,像个宵小之辈,生怕让陆淮州窥探到她内心的奢望。
许青觉得自已很厉害,明明心如擂鼓,却能保持平稳的呼吸。
末了,右手的束缚感顿失。许青有些怅然若失。
陆淮州放开了她的手。许青感觉到左手背犹如蝴蝶轻拍过翅膀,柔软稍触即逝。
陆淮州在吻她的手背,如她吻他一样。
……
许青觉得自已就像是戒不掉烟的烟鬼,看到陆淮州,想到陆淮州,放不下,硬生生地自我折磨。
戒不掉,那就硬逼着自已戒。想到最后,许青都会在脑海里刻意地回放陆淮州背着她打电话的样子。
“我会尽快回去的……”
他的声音无奈,妥协,最终屈服。
又是一个夜晚,她想着,泪在眼角无声地滑落。
没有开小夜灯,窗外的月色在地板投下淡淡的光影。
眼前的天花板变成湖面,波光粼粼。浅浅的眼角兜不住眼泪,湿热顺着鬓角滑落。
许青感觉到自已床前站着人。是陆淮州。
她听到陆淮州低声唤她:“青青……”
昨夜的回忆和现实交叉着,许青在被子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提醒她保持清醒。
陆淮州也许是在找合适的时机同她开口告别,那她就掌握主动权。
许青把涌上来的酸涩憋回去,暗自舒了一口气,强装镇定,不在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