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淮琳就听到外面刀剑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她揉了揉惺忪还有些浮肿的眼睛:“这声音,好耳熟。”
她掀开墨染给她铺的厚被子,披上略微有点大的外套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刺骨的冷风迅速冲进屋内,淮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是墨江和墨染在院落习武,二人刀剑在黑夜里反射出冰冷的银色微光,碰撞间还有些许火花,墨江一个飞身,从上至下踢向墨染,速度快到墨染躲闪不及,他只能堪堪将剑横在身前抵挡,奈何墨江力道太大,墨染被踢倒地。
墨江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咽喉:“如果我是敌人,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墨染撇撇嘴,用手移开面前的剑站了起来:“爹你都习了多少年的武了,我才习了几年,肯定打不过你,我要是打得过你,岂不是成武林第一高手了。”
“就会耍嘴皮子。”墨江用手拍了墨染的屁股。
“咯吱”一声
墨江父子同时看向柴房门口。
“咦,是我们吵醒你了吗?”墨染将剑身入鞘。
“没有没有,天快亮了,我准备去做早饭。”淮琳忙摆手。
“哦,那你去吧。”墨染将剑靠在墙上,拿起一旁的银枪。
淮琳踌躇,她还是鼓起勇气指着剑开口:“请问,这个东西,要是从我这里刺进去,我会怎么样?”
墨江瞬间就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想阻止墨染已经来不及。
“你会死。”
“死?”
“就是永远睡着,身体会慢慢腐烂,最后化为一堆白……嗯嗯骨…嗯呜呜呜。”墨染还没说完,就被墨江紧紧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墨染双手扒拉着墨江的大手,满是疑惑的抬头看着墨江。
墨江就这样拖着他进了墨染的房间。
“呼,爹!!你要捂死你儿子啊。”墨染大呼几口气抗议。
墨江给了他一个白眼,“爹每日教你习武,反倒是忘了教你要多用脑子,你不觉得淮琳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她一个小女孩,肯定是见到过这种场面,才会问你。”墨江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倒像是说给自已听的。“她既然亲眼看到这副场面,还能活下来,要么是她们家人被杀,要么就是他们家杀人,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他们家人被杀,她逃出来了,她问你的,是家人被杀的场面。”
墨染愣住:“那……我说的是事实啊,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墨江看着墨染,叹了口气。
晚上用过饭后,淮琳一个人去了大门口,坐在小黑的身旁一言不发。
天空又飘起雪,轻轻落在她身上。
墨染透过窗看着她,想着今天早上自已说的那些话,心里生出愧疚。
“怎么不去睡觉。”
淮琳瞥了一眼面前的银白色靴子,并未抬头:“睡不着,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不要叫我少爷,别扭,叫我墨染就好。”
淮琳往旁边挪了挪:“你要坐吗?”
墨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他手指抠着剑鞘,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那个…淮琳,对不起,今天早上我…”
“你干嘛要道歉。”淮琳眼泪嗒嗒砸在地面,却忍着哭腔:“我家人又不是你杀的。”
……一阵沉默。
“以后,我会保护你。”
淮琳抬头:“为什么?我就是你家的奴仆而已。”
“爹爹教导我,男子汉,要保护好自已喜欢的人。”墨染看着淮琳,认真回答。
“喜欢的人?什么是喜欢?”
“不知道,反正我不讨厌你。”
几年后。
应柔一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淮琳,几年而已,淮琳已经出落的有美人之姿了。
她像是决定了什么,转身从床榻下的暗阁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很干净,似是每日都会擦拭,以至有些地方的纹路快磨平了,她打开盒子,目光痴迷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墨江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他太懂应柔了。“夫人,你不会是想让淮琳……。”
应柔有点吃力的拿出盒子里面的伞:“没错,我想让淮琳继承我的武学,虽然我经脉已断,但功法我一刻也不敢忘!”
“夫人,应家武学只传女,且习得此武便不能…”
应柔伸手打断墨江:“此功法是我们应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我不能让它在我这里就断了,当初我自废武功和你在一起,已经对不起先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还能再有一个女儿,可是…”应柔面露悲色:“夫君你放心,我会将此功法的弊端告诉淮琳,她若不想习此武,我不会强求她的。”
“干娘,干爹,墨染,吃饭啦!今天我做了两道新菜,你们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淮琳兴冲冲地端着菜就跑了进来。
将饭菜一一摆好,几人落座,便开始吃了起来。
他们三人都非常给淮琳面子,一直夸赞。
应柔夹了一块糖醋肉放进淮琳碗中。
“嘿嘿嘿,谢谢干娘,干娘夹给我的比我做的还好吃!”
应柔被淮琳的话逗笑了:“那还不是你做的吗,对了,淮琳,你想不想学武。”
“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