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贵妃见皇甫香这个模样,疾步走到她面前,高高扬起手臂,随即重重甩下。
“啪!” 声音清脆响亮
皇甫香头一歪,不再疯狂,凌乱的发丝遮住她左半边脸,泪水无声而落。
卉贵妃坐到榻边,双手握住皇甫香的双肩,语重心长道:“香儿,你现在必须清醒,明白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必须想办法面对,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样疯癫?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能让那个女人从高处重重跌落。你现在越疯癫,她就越高兴,你自已好好想想吧,这是你想要的结局么。”
卉贵妃的话让已愤然麻木的皇甫香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她按在锦被上的玉手死命收紧。
看到皇甫香泛白的关节,卉贵妃知道她已想通。她微微俯身捡起锦衣,放到皇甫香面前。
“圣上到!”
一声冗长浑厚响亮的嗓音划破夜晚,预示着今晚注定难捱。
太监总管石公公推开皇甫香的寝殿大门,垂头侧身站在一旁。
皇甫圣大步跨进去,看到满目狼藉,他怒不可遏:“混账东西!父皇让宫中师父教你礼义廉耻,你都学了什么?!”
皇甫香连跪带爬扑到皇甫圣脚边,她双手扒着皇甫圣的腿大哭:“求父皇明察,这并非儿臣本意,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
皇甫圣胸膛起伏不定,他甚至没有低头,仅仅只是垂下眼帘扫了皇甫香一眼,就抬脚踹向她的肩膀。“明察什么?嗯?明察你为什么在受到欺辱时为什么不呼救?朕看你倒是享受的很啊。”
踢倒在地的皇甫香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
卉贵妃这时也跪下哭着求情:“皇上,您知道的,香儿虽向来顽皮,但从不会拿如此重要的 清白之事乱来,此事定有蹊跷,求皇上彻查此事!”
不等皇上言语,苏贵妃带着皇甫月走进殿,当看到殿中这一幕。苏贵妃惊地用锦帕捂住嘴,她行至皇甫圣身边,担忧道:“皇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确定是西乌王子所为?”
皇甫香在看到皇甫月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的自尊,她的傲气,在皇甫月将她的狼狈不堪尽收眼底的那一刻,已统统不复存在。
她猩红着眼眶爬起来向皇甫月冲去:“是你,肯定是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
“香儿不可!”卉贵妃想拉住她但晚了一步。
苏贵妃看皇甫香直冲皇甫月而来,将皇甫月牢牢护在身后。
皇甫月镇定无比,没有丝毫慌张,她就在苏贵妃身后静静地看着皇甫香,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有不屑,有可怜。皇甫香啊皇甫香,在你对墨染、墨琳、凌风、还有谢深动手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你有今日,有些人,不是你能碰的。
在皇甫香的伸手的那刻,她的脚步不能再前进半分,甚至还往后倒退一步。
她震惊地看着掐住自已脖子的父皇:“父皇,难不成,您要为了皇甫月杀我?杀了您唯一的······呜····”
皇甫香使劲抓着皇甫圣的手,她满脸通红无法再出声,求生的本能让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她尖利的指甲划破皇甫圣的手。
皇甫圣像看死人般看着皇甫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以为朕真不敢杀了你!”
这一幕,将在场的所有人惊住。
她们从未见过皇甫圣如今这般模样。
卉贵妃被吓得又跪下叩头:“圣上息怒,香儿只是一时糊涂,差点说错话,求圣上网开一面。如今香儿既已和西乌王子有了夫妻之实,那明日便将香儿送去和亲可好?”
听卉贵妃这么说,苏贵妃也就了然今日皇甫月说的转机,想必就是此事,她心中也就自然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对卉贵妃的意见,她求之不得。苏贵妃看向皇甫圣,聪明如他,定也知晓此事中存在的猫腻。
皇甫圣松开手,皇甫香跌落在地,她哭着摇头:“额娘,儿臣不要和亲,儿臣情愿孤独终老在皇宫之中,也不要去和亲······父皇,此事有蹊跷,您帮儿臣洗清污水吧,求您了父皇。”
皇甫月搬来凳子,放到皇甫圣身后:“父皇请坐。”
“既有蹊跷,那你告诉朕蹊跷在何处。”皇甫圣坐下,居高望着她。
皇甫香低头慌乱回想:“当时··儿臣当时在沐浴,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躺在榻上,等儿臣再次清醒,事情已经发生。”
皇甫圣冷笑:“哼,你殿前的侍女是死的么?”
对,侍女,轻谣,轻谣一直在殿外守着,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想罢,她赶紧将轻谣唤进来。
轻谣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外面早已被吓破胆,公主遭遇此事,第一个死的人,非自已莫属。听到六公主唤她,她连滚带爬爬进殿内,浑身抖如筛糠:“奴··奴婢见过圣上,苏贵妃,卉·····”
“闭嘴,赶紧告诉父皇你在殿外守着本公主时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西乌王子会闯进本公主寝宫!?”皇甫香冲轻谣怒吼。
轻谣双臂趴在地面,冷汗直流,“回圣上,当时奴婢确实守在六公主寝殿,本来一切如常,但奴婢发现三公主的贴身侍女思思在附近鬼鬼祟祟,奴婢为了搞清她要干什么,就悄悄跟上去,不成想跟丢了,还被人···打晕,等奴婢再醒来,发现自已就在寝殿前躺着。”
听轻谣说完,皇甫香急忙开口:“看,父皇,就是皇甫月陷害儿臣,求父皇定要重重惩罚她,还儿臣清白!”
皇甫圣面色铁青。
在一旁的苏贵妃挥袖怒斥:“大胆奴才!你可知污蔑公主乃死罪?”
轻谣额头贴着地面,慌张摇头:“回圣上,苏贵妃,奴婢不敢在天子面前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呵呵,”苏贵妃冷笑:“那你告诉本宫,思思当时距你多远?”
“五丈·····不,六···六丈。”
卉贵妃被轻谣的回答气死,怎么越说越远。
“夜色下的六丈,只能看清一个人的身形和体态,怎么可能清清楚楚看见容貌。况且据本宫所知,侍女思思今日可并没有入宫。说!为何诬陷本宫的月儿,谁指使你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