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北义捣着药,一脸愁容:“你终于回来了,我管不住你妹妹,她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墨染将马拴在门口,走到院落摘下一颗枣,吹落枣上附着的灰尘,又将躺椅拉至身旁。“她有分寸,不必担心。”
“看你这样子,公主和凌风是安全回京了。”北义停下手,进屋将热茶端到院中。“喝口茶暖暖。”
“呼!”墨染重重呼口气,起身接过茶杯:“多谢。”
墨凡恢复的这些天,墨琳也时不时过去一趟,给他送些吃的,顺便再套取一些关于墨家的消息。
墨凡收起剑。“多亏姑娘这几日的照顾,在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后日我便可带你去墨家寻找恩人。”
墨琳将墨凡刚才的招式一一记下。他的招式跟哥哥的招式有不少相似之处,但明显哥哥的剑术更为精进。那她要报仇的对象就没错。她纯真一笑:“好,那我们后日见。”
她提着篮子返回篱笆院,还没走近,就一眼看到门口拴着的马匹。哥哥回来了!她嘴角升起笑意,不由地走路都加快许多:“哥,哥!哥!”
“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墨染张开双臂,眉眼尽是温柔:“几日不见,可有想念哥哥。”
墨琳丢下篮子,扑进墨染怀中:“肯定想念啊。”
'咕噜咕噜‘声传进墨琳的耳中,她从墨染的怀中离开,看到墨染的神色略显尴尬,她憋住笑意:“我去给你做红烧肉。”
看着墨琳的背影,北义伸手拍向墨染的肩膀:“诶,你回来的路上顺带就吃了,咱又不是没钱,非得回来让墨琳忙活。”
“哎呦!”北义痛呼,他捂着额头不服地看着转过身的墨琳:“我替你说话,你还打我,你有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墨琳挥舞着手中的大菜刀:“我愿意给我哥哥做饭,我就喜欢给我哥哥做饭,你少管我。哼!”
“行行行,你们兄妹情深,行了吧,切。顺便多做点,我沾沾墨染的光。”北义揉着额头,声音越说越小。
明天就是和墨凡约定的时间。墨琳趴在床上,她看着眼前的纸不知该如何落笔。墨染看着帘子上的剪影。“睡不着么?”
正在思考的墨琳被墨染的突然出声吓的手一抖,一滴墨滴落在纸上,瞬间渲染开来。
“啊,没有,我这就睡。”墨琳将纸和笔轻轻塞到床下,随后吹灭烛火。也罢,不留一言一语或许是最好的。
墨琳和衣而睡,一夜无眠。我可能要辜负娘对我的嘱托,我想保护哥哥一生无虞,但我更想替爹娘报仇。如果我能活着回来,那便最好,如果········
初冬的夜晚很漫长,墨琳侧头看向窗,窗户上的纸被天空染成灰白色,墨琳悄悄起身,拿起伞就往外走。
“这么早带着武器要去哪里?”
手刚摸到门,身后就传来清冷的嗓音,墨琳有些慌,早知道从北义那里偷点迷药。她眼睛快速眨了眨,“我睡不着,想去院子里练功。”
“正好,我也想练练功,你陪我吧。”墨染起身穿衣,拿起剑走到门口。“不是练剑么,难不成你要在屋里练?”
“哦哦。”反应过来的墨琳赶忙推开门,一股凉意顺着门缝钻进屋内。
刚到院中还没拔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他们的方向传来。
墨染二人相视一眼,向门口走去。
马蹄声逐渐逼近,马背上的人也出现在他们眼中。
谢深?二人一脸疑惑,将拔出的剑放回去,向前走几步迎上去。“谢深?你怎么回来了?”
谢深的面庞被冻的通红,他顾不上回答,还没等马停稳就直接往下跳,他一个借力翻滚,将袖中的信交给墨染,等墨染接过信,这时候的谢深才开口:“快!快跟我去京城!公主,公主在等你们!再晚,公主就会被送去和亲!”
什么?!
墨染快速拆开信封,待看完信上的内容,他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大步走向北义房间,北义被巨大的开门声吓醒。“我服了,你要吓死我吗?!!!我这辈子欠你们兄妹的啊!”
“公主有难,我们要在明日之前赶到京城。”
一句话将北义的怒火浇灭,他以自已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将一些瓶瓶罐罐装进药箱。
看过信的墨琳快被气笑了,这皇甫香真是狗皮膏药啊。
不到一刻,几人就已准备完毕,驾马赶往京城。
墨琳看着观音堂的方向。那便再等等吧········
在观音堂等了两日的墨凡,始终不见救他少侠的过来,也就先行离开观音堂。
几人一路快马加鞭,谢深在京城骑来的马因连日奔跑,体力不支轰然倒地,谢深眼疾手快将身形比他高大许多的北义拦腰抱住,二人双双滚落在地,好在并没有受伤。他们丝毫不敢耽搁,向附近的农户买了匹马继续狂奔。
终于在寅时赶到京城,奈何正值宵禁,几人只能在城外静等天亮。
“谢深,你没有跟凌风去军营么?”北义用袖袍擦去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问道。
谢深有气无力地呈大字躺在地上,“凌二公子让我在府中习武,他说我现在不适合上战场。还好,还好凌二公子让我留在府中,不然公主都找不到人给你们报信。”
墨染将身上厚厚的斗篷解开,披在墨琳脖子上。“靠哥哥背上睡一会,接下来的几日,有咱们忙的。”
几人看着属于京城的夜晚,跟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夜幕深沉,皇甫月的房间内依旧烛火通明,显然她也尚未入眠。只见她端坐在书桌前,身姿婀娜,左手轻轻拉起右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护着,以防那衣袖沾上半点墨汁。而她的右手则稳稳地握着一支毛笔,犹如灵动的舞者般在那张洁白如雪的宣纸上翩翩起舞。
那细腻如丝的墨汁,在她的笔下尽情挥洒,她时而蹙眉,似乎在思考下一笔该落在何处;时而又轻轻点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眼前的宣纸,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微笑。
“嗯……虽说未能做到十足相似,但也算是有七八分神似了吧。”她轻声呢喃道,语气中有几分心动。
皇甫月满意的离开书桌,走向床榻。
身后的书桌上,墨染的身姿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