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琳看向门口,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将药瓶收起来,北义见状,嘴角又是一抹温柔的弧度。
“是有人来寻求帮助的么?凌风怎么拿这么多的衣服?”墨琳目测了一下,凌风怀中抱着的衣服,至少有十套,马背上还有鞋靴。女孩子的衣服只占极少数。
皇甫月拿起最上面的两套月牙白衣服,甚至还搭配了白玉发冠。“天气凉了,我给大家每人置办了两套衣服,我看你们都没什么厚衣服,所以在你们上次出远门的时候找人定做的,墨染说你喜白色,但是太白了我觉得不太好,就给你选了月牙白色的,墨染,你把箱子打开。”
墨染将带回的大箱子打开,里面是里衣和斗篷,颜色都是搭配好的,他伸手将两套同样是月牙白的里衣和斗篷拿了出来。
皇甫月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邀功似的问墨琳:“喜欢吗?”
墨琳看着衣服,布料一眼看上去就是上乘的,月牙白布料上的银色丝线走线细致,绣着竹叶,很是精妙,她很喜欢。但她知道拿人手短这个道理,还没等她开口婉拒,皇甫月假装耍脾气:“怎么,看不上本公主送你的衣服吗?”
墨琳看着生气的皇甫月,赶紧解释:“啊?不是,公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欠人情对吧?”皇甫月轻挑眉。“我在你们这里吃吃喝喝,不也是没付银子?这些衣服就当我的饭钱,这总行吧。”皇甫月拿过墨染手里的衣物,一起递给墨琳。
再不接就是不给公主面子了。墨琳心中轻叹一口气,嘴上说道:“那便谢过公主了,我很喜欢。”
“嘿嘿,喜欢就好,你们以后就叫我月儿,不要公主公主的叫,被别人听到不好。”皇甫月又弯腰拿起两身黑金配色的衣物给了墨染。北义的是两套淡蓝色。凌风的两套是玄色。
等放好各自的衣物,他们五人围着桌子讨论着玉珠的事。
墨染讲述,已经听过一次的皇甫月仍然感到愤怒,更别提墨琳和北义了。凌风面无表情,战场上的残忍让他内心早已对寻常百姓的死起不了涟漪。
皇甫月气的拍桌子,拍的力气大了些,掌心瞬间泛红,她疼的'嘶'了一声,搓搓手继而愤恨道:“不敢报官?我想不通为什么不敢报官,那些官员吃着粮饷,难道这种事都办不了么。等我日后回宫,让父皇撤了他们的职!”
墨染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忘了玉珠爹娘说没有人知道土匪窝在哪吗?”
皇甫月尴尬笑了两声:“啊,哎呀,我忘了玉珠爹娘说那些土匪行迹诡秘了。”
墨琳仔细回想着墨染说的,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哪里不对呢?北义看着墨琳皱眉思索,轻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房间安静了起来,大家都看着墨琳。
墨琳盯着桌子的一个地方,半晌,她说道:“我总感觉,玉珠之死有些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顺利?
几人疑惑。
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墨琳也不确定地说道:“是的,顺利。玉珠成亲之日被悍匪劫走,十日后却被发现死在河边,这里已经很不正常了。”
“不正常吗?悍匪截走新娘,后杀人抛尸。这种手段对悍匪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呀,如果是玉珠在悍匪窝拼死反抗,那她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北义反问。
墨染也迅速转动大脑。
“不,不对,悍匪如果要杀她,根本不用在把她的尸体抛回她们村落,直接就地掩埋岂不是更省事,难道凶手压根不是悍匪?!。”皇甫月惊道。
墨染摇了摇头:“不一定,按照玉珠爹娘所说,悍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玉珠是几乎不可能从贼窝逃走。她身穿红色喜服,如果逃走,会被一眼发现。”
“那难不成是悍匪故意把玉珠的尸体抛回去,以此吓那些村民?”皇甫月再次猜测。
北义看向墨琳:“你的看法呢?”
墨琳右手转动着茶杯,茶杯在桌面上转动了起来,直到茶杯噔,噔,噔在桌面上缓慢停下之时,墨琳说道:“十日后发现的尸体已高度腐臭,事情发生之时正值夏末,尸体大概三天后开始腐败,那便再往前推三日,截亲后七日玉珠就已经死了。溪边每天都有妇人去浣衣,不可能死了几天才被人发现。谁将她尸体藏了三天?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在匪窝里,清白自是守不住,女子失了清白,就算逃出匪窝跑回家,也是死路一条,我猜,土匪是压根不在乎玉珠逃走。”
皇甫月点了点头:“看来我和墨琳的想法一样。说再多都只是猜测,既然玉珠爹娘都找来了,我们还是尽早出发一探究竟吧。”
“我们?”
“是的,我和凌风也要跟着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父母官胆小如鼠。”皇甫月看着墨染回道。
有个人也举起手贱贱道:“既然都去了,总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吧,我要是遇到危险,都没个人来救我。”北义佯装委屈看着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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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一行五人便按照玉珠父母给的地址来到了那个村落。
源王庄
几人并没有进村,而是观察了一下地形。随后几人便快速离去。
一日的时间,墨染便摸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跟玉珠父母所说相差无几,土匪喜欢在新婚之日截亲,截的人不少,但唯独死了玉珠一人,这让五人越发想知道在玉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树林中商量对策,本来皇甫月想以自已为诱饵,让绑匪截走。这个想法遭到一致反对,抛开她公主的身份不说,她一点武功都不会,若出一丝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在皇甫月提出这个想法时,墨染不由自主的深看了她一眼。抗议声最大的,是惜字如金的凌风。
“不进土匪窝,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你们在,我不怕。”皇甫月依旧坚持。“再说了,土匪喜欢女子,又不喜欢男子,总不能你们几个大男人去。”
北义深知墨琳的脾性,在她未开口之前,北义就提出自已男扮女装混进去。这个提议仍被反对,太容易被发现是男儿身,而且他也不会武功。
“我去,我男扮女装。”
“不行!”
“不可!”
北义墨染同时制止。
墨琳知道他们担心自已,但她心里有数。“我身形偏小,跟月儿差不多,外形可以蒙混过关,我会尽力在暴露前套到一些消息。主要的是我有武功在身,若有危险,我会自已杀出去,你们在外面接应我就好。”
只有墨染和北义知道她根本不会暴露,只是说给月儿和凌风听的,他们的担心另有原因。
架不住墨琳的坚持,几人只能先找个地方再做谋划。
又过了两日。
在一间废弃的屋内,墨琳看着鲜红的喜服,瞬间被回忆拉到过去。
“琳儿,以后等你成亲,娘给你亲手秀一身世上最最最漂亮的喜服。”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保护哥哥。”
“傻孩子,你也需要幸福啊。”
·········
“月儿,你可以进来了。”墨琳身穿喜服,端坐在被擦干净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