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已收拾好东西,牵着两匹马在衙门口等着。
“哥!”墨琳看到一身玄衣的墨染,大步跑了过去:“哥,你……”
墨染看她身上没有伤痕,将她的武器和包袱递了过去:“先离开这里,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墨琳点了点头,接过缰绳准备离开,余光瞥到了北义。
北义正悄咪咪的往镇口方向走去。
“喂!兄台!猫着腰捂着脸的那个。”墨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不是叫我不是叫我。”北义碎碎念,脚步依旧不停。
墨琳牵着马追了上去,墨染见状也紧跟墨琳。
“我不介意在骨冥镇多添一条人命。”
墨琳的声音悠悠地在北义耳边响起。
北义一个哆嗦,放下挡住面庞的袖子,露出他那哭丧的脸:“姑,哦不,兄弟,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你动手,我立马死远远的,不碍你眼。”
墨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她双臂环抱:“怂蛋,我逗你玩的,我看你跟我们前行的方向一样,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毕竟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很容易死在路上。”
北义看了一眼墨琳,又看了看墨染。
二人双手皆有厚茧,是习武所致,且内力都为上乘。若跟他们一同随行,虽说不用担心安全,但……也多了些许不自在。
“谢过兄台好意,出镇的方向只有一个,可出了镇,有东、西、南三个方向,我们去往的目的地,可就不一定一样。”看二人无恶意,北义挺了挺背,语气稍微硬气了一点。
“哦,那随你。”墨琳翻身上马。
“等等!”北义撇了撇嘴,叫住准备离去的墨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你用得着。”
墨染微微皱眉,眼神由柔和转为凌厉,他轻声询问墨琳:“你受伤了?”声音中带了些许心疼。
墨琳眼底闪过一丝慌张,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北义一眼,北义心领神会,背着他的小药箱先行离去。
墨琳干咳两声:“没受伤,王大人是个好官,没用刑,那个北义给我的药,是……”墨琳脸肉眼可见的红了:“是女儿家来葵水,用来缓解肚子疼的药,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
为了打消墨染的疑虑,墨琳接着说:“哥,你看我的装扮,这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吗?”
墨染上下看了一眼墨琳
一身白衣,白玉束冠,面庞不施粉黛,哪怕经常风吹日晒,脸也是白里透红,就是有些许粗糙,眉毛不是女儿家的柳月弯眉,是粗黑的斜鬓眉,一双小手粗糙,除了个子矮了点,身形瘦了点,还真跟女儿家扯不上关系。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英气的小矮子……
墨染摇了摇头:“要不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看不出来你是女儿身。看样子,那个北义倒是有点东西。”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你顺便跟我讲讲,你怎么发现凶手是那个师爷的?”墨琳催促着墨染。
墨染也不确定凶手是师爷,他也不确定当晚王小找的人是他。
乞丐告诉墨染看到王小慌慌张张从青楼后门跑了,他心生疑惑,就远远地跟了一段路,只看到他在衙门口敲了门,有人走了出来。由于距离远他看不清,又实在太困,就没再看下去。
墨染从打听来的消息中,推测是师爷,就想诈他一下,没想到果真是他。
墨琳问:“那王大人怎么处理那个师爷的?”
墨染:“不知道,应该是要偿命的。”
墨琳唏嘘不已。
二人策马奔腾,迎着太阳,向原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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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位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妇人在大街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她看到马匹,就会跟疯了般,红着眼眶扑上去大喊:“小心!小心!有孩子!别伤着孩子!孩子!孩子!”
认识她的街坊邻居无不可怜她。
“哎,吴家大娘子真是命苦呦!”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
“这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吴大娘子扑倒在马蹄前痛喊。
马主人哪见过这场面,慌张的不知所措,一双手想扶又不敢扶:“这位夫人,你快起来,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今日这般,别人会误会我欺负你。”
吴大娘子似是没听到,扔大喊:“小心孩子!孩子!”
马主人都快哭了,不断向旁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就在他准备弃马离去时,一位男子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银针扎进吴大娘子的头部。
吴大娘子当即晕倒。
男子一双修长的手继续扎着银针,他嘴中说道:“她只是得了失心症,困在自已制造的梦魇之中罢了。”
马主人看着眼前背着小药筐,让他解除尴尬的男子。“我不认识她,但她看样子也是可怜人,这是二十文钱,算是她的诊费。”
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日不停,刚赶到这里,还没歇脚就碰到这个事,累死了。
他连头都没抬:“我治病不收钱,达官贵人除外。”
落日的余晖映在他身上
远远看去,他周身闪烁着暖光,像极了普渡众生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