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公室窗台的一盆常春藤几日没浇水,蔫儿吧唧地往下垂坠。
茶杯的底部“嘭”的一声,磕在桌面,A(1)老班面色严肃地审视两人:“你们俩在那儿干什么?”
当了十几年的班主任,教过那么多学生,他能不知道男生女生那么亲密是在干什么?!
更何况两人长相一顶一,俊男靓女,不是恋爱是是什么?!
没想到只是凑巧路过就能撞到,平时在班上也没瞧见两人有什么接触。
想到这里,老班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两人开口说话,径直问乘月:“你跟他谈恋爱,才成绩下降的?”
虽然心里很恼火和栖川装痛堵她,也烦躁被班主任看到,还是深呼吸尽量平静陈述:“没有,我们没有谈。”
话落,她看向一旁懒散站着的和栖川。
他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
空口无凭,老班仔细观察完她,又瞅和栖川,语气严厉:“你说呢?你们当时正在干什么?”
和栖川直视他,微微歪唇,明火执仗地往乘月边上靠近,胳膊袖子缝摩擦着,有恃无恐:“这样吗?”
老班被他突如其来的野路子搞得云里雾里,“什么?”
和栖川又往他位子上凑,直接站到他身后,然后俯身,侧过脑袋对着他耳朵,很近的距离,“还是这样?”
老班被痒得一缩脑袋,反应过来想骂他胡闹,和栖川已经直起身子退回到原位,口吻不咸不淡:“老班,如果靠的很近就叫谈恋爱,那是不是我搂着你,也叫谈恋爱?”
老班从来没遇到过这么Big胆的学生,板正严肃的脸上,肌理开始微微扭曲抽动,但也没刚刚那么生气了,他盯他看两眼,“那你仔细说说刚刚是怎么了,非要靠在人小姑娘身上?”
乘月看他。
和栖川却对她咧嘴笑了一下,冷峭的俊脸荡出一小块酒窝,野里带甜,有点风流,似假似真地解释:
“因为我考得比她高,您在办公室数落她,她心情很不好就撞我,我又因为最近熬夜学习太多,心口就痛起来,她过意不去,帮忙扶我,顺带给我发个医药费。”
“……”
老班觉得荒谬:“撞你一下,你就心痛?”
和栖川脸比城墙厚,煞有介事地点头:“是,现在还有一点呢。”
早知道,她当时应该撞得更狠一点,白瞎了他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老班瞥她,“小乘,是他说的这样吗?”
乘月很想说不是,但那样更解释不清,还是乖巧点头:“栖川同学有病,您多多担待。”
有病的和栖川:“……”
老班皱眉,信以为真,表情有些担忧:“什么病?我打电话给你监护人,让他来接你去医院。”
和栖川没想到会把自已玩进去,假模假样地咳嗽几声,特别懂事地说:“不会死,不用找我家里人,我家没人。”
怕他不信,还在原地转了个圈子,胡七八扯:“真没事,小乘同学已经用医药费把我治好,我再回教室缓缓就好了,您能放我们走吗?要上课了。”
老班推了推眼镜,精明的眼珠子在两人脸上滴溜溜转了几圈,才严谨发话:“小乘啊,你这次考试不懂的,可以向栖川同学请教请教,那你们回去吧。”
乘月率先踏出门槛,和栖川悠悠跟在后面,老班瞧他懒散没正形的样子,不放心地追去一句叮嘱:“你一个大男人,别欺负小姑娘。”
和栖川不紧不慢地睨她,把她那种无辜的口吻学了十足:“小主人,我欺负你了吗。”
乘月不想理他,他混球起来简直无下限!
她很焦虑晚上回去怎么跟洪静解释。
结果还没等到洪静兴师问罪,倒是先等到乘可卿毫不掩饰的嘲笑:“听说你成老二了?你今晚还能睡觉吗?”
“哦,对了,有人看到你跟栖川搂搂抱抱,你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乘月看着正坐在沙发吃薯片的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她对面,然后伸手碰她的薯片包装。
“不睡就找你,到时候记得开门,帮你补补课。”
乘可卿横眉竖目地瞪大眼睛。
乘月把她手里的薯片全捏碎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进口薯片,今天才快递到家的!
因为成绩直接掉到了D,刚刚乘振华还打电话把她批评了一顿,奶奶还让她学学乘月,不然和家的联姻她别想了。
可乘月不也下降了,凭什么就只说她!
她脸上一副平淡无波的死样子,演给谁看啊!
火气烧得越来越旺,乘可卿把薯片往地上一摔,踩着一双拖鞋就跟上去。
这会儿客厅没人,乘月刚上到旋转台阶的半中央,后衣领子就被人紧紧攥住,她没准备,整个人往后仰。
“啊!”
“怎么了大小姐……”
管家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被眼前场景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往前冲,脸上大惊失色:“哎呦喂老天爷,来人快来人!二小姐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嗒嗒嗒声,洪静看到躺在地上脑袋不断往外流出汩汩鲜红血液的乘月时,整个人直接腿软无力往一边歪去。
跟在她后的乘振华及时搂住她,苛责正要落下,就听到老婆六神无主地哭喊:“月月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女生还穿着校服,纤细的身子静静地躺着,眼睛已经闭上了,惨白的脸色混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乘振华晃了一下神。
洪静脸上已经爬满了泪,她颤颤巍巍地推开乘振华,朝不知所措的管家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二小姐扶起来送医院!”
说完,她目眦欲裂地扫向还站在楼梯台阶上的乘可卿,“我问你,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乘振华拦住要上前的妻子,眉心紧蹙,“小静,你冷静点。”
洪静眼眶红得厉害,声音摇摇欲坠又悲愤难掩,像凋零的枯叶又掺着冷冽的风,“乘振华你告诉我怎么冷静!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离婚!”
乘可卿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恐慌万状地看着爸爸投递过来的眼神,本能地推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