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
外面,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客人们的言笑声;里面,和栖川不怀好意的闷笑,乘月如鼓点般急促的心跳。
“二月,换好了吗?”
“快让我见识一下仙女下凡。”
和栖川的大手还捂着她的唇,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他掌心的纹路更加鲜明了,她的呼吸稀稀疏疏洒在上面,奇怪的暧昧就这么陡然扩张了。
她不懂为什么,已经有人的换衣室里,还能从外往里推开。
不然她也不至于如此社死地闯进来。
她明显的感知到,和栖川衣服正换了一半,一边衬衫袖子都还没套,胸膛自然是水灵灵地敞开着。
她的发尾扫到了他的人鱼线。
实在是过于尴尬的零距离。
“咔哒。”
一声轻轻的上锁声。
这下乘月知道了,和栖川那会儿压根没上锁,兴许是忘了,让和原佳趁虚而入。
哦,不对,是她趁虚而入。
可是那不是她的主观意志。
乘月抬手,用纤细的手指点点他捂着她的手背。
意思是,你可以松开我了,我不叫。
和栖川却没有一点默契,箍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圈,她变成面对他。
面对他劲瘦起伏的线条肌理。
还有他胸口隐隐约约的……
冲击力过于强悍,乘月不可避免地烧红了脸。
几乎是有些慌张地错开视线,恼怒地瞪他,害怕外面的和原佳听见,她用气声说话,“你干什么?我现在出去。”
和栖川低头看她脸,不羁放纵的视线,像羽毛反复触犯乘月细微的感官。
怎么这么痒?
乘月说完,她也不可能再等,要转身去开锁,两只骨节遒劲的手,摁住了她的直角肩,轻轻一抵。
她被牢牢摁在了门上……
乘月自诩自已拳击学的不错,为什么在他面前,那些技巧和发力点通通失效?!
她生气地嘴唇张合,“你要干什么?”
说实话,和栖川也很意外。
他原本只是非常烦躁地被迫拉来买衣服,压根没什么兴趣,可就是不放过他。
给他请了个家政阿姨,把他柜子里孤零零的几套中山褂子全扔掉了。
在超大的衣帽间里,足足批发了好多衣服,跟不要钱似的,问他喜不喜欢,他当然说不喜欢,好家伙,就把他连拉带拽的,拉到了商场。
和栖川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
他是打算换完这件衣服,就回去睡觉,结果谁能知道,闯进了一只花蝴蝶。
还是一只上午才见过的花蝴蝶。
和栖川才觉得总算有些意思。
两人真的很近,乘月有一种穿越到上次的廊道楼梯间的错觉。
她有些着急,和栖川为什么只盯着她,却不松开她?
她再次用气声重复,“我出去,打扰到你换衣服是我的错,对不起,你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付。”
和栖川微微挑高眉梢,有些不要脸道,“赔件衣服就行了?”
乘月很好商量的样子,像是他说什么她都会满足似的,“那还要怎么样?”
和栖川兴许也想到了上次昏暗的楼梯间。
他目光自然地下滑到她流畅紧致的脖子上。
乘月已经被他搞出敏感肌,几乎是立马察觉到换衣室的热度又攀升了一个度。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脸还是红了,脖子上的皮肤也有点红。
和栖川看着她恍若盛着清水的眸子里,荡漾着什么微妙的情绪,提唇,有点理直气壮的,“那你刚占我便宜,怎么解决?”
乘月哑然,瞳孔放大,映着两个使坏的俏生脸。
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你别太过分了。”
和栖川不理她没用的话,手指微微绕她耳廓转,直截了当道,“和原佳现在在外面,你出去,我也出去,她看到会怎么想,你要是能接受,你就出去。”
乘月觉得他很不讲理,“那你不能等我们走再出去吗?”
和栖川冷笑一声,单眼皮半掀,“为什么?”
是啊,是她误入在先,她怎么会有选择权?
乘月牙根绷紧,“那你说怎么办?”
和栖川兴致盎然地盯着她怀里的白裙子。
乘月太阳穴一跳,不好的预感震动强烈。
他勾出一抹笑,配合一对野生眉,是桀骜坦荡的坏,“你不是要换衣服?就在这儿换。”
他疯了吗?!
乘月气恼地乜他,“你以为你是什么疯批霸道总裁吗?”
和栖川这会儿是真憋不住了,笑音从胸腔里闷出来,有种奇异的麻感,震动着她。
乘月发现,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唯独面对和栖川的时候,她的情绪言行都完全不受控制。
这到底是作孽还是作孽?
敲门声响起,和原佳不解地喊,“二月,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
乘月不得不来强的了,她面无表情地要求,“松开我。”
和栖川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抚平她挤成川字的眉心。
很好商量的样子,像逗猫似的,“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我的名字刻在脑门上?”
乘月:“………”
瞧她吃瘪的样子,和栖川真心实意笑了一下,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
他微微俯身,脑袋跟她脑袋交叉的姿势,那根棒棒糖被他抵进了她工装裙的裤腰里。
凉凉的棍子嗑着她腰线的皮肉,她猛地抬头望他。
和栖川松开对她的禁锢,他学她,眨眨眼睛,黑灰调的瞳孔,是有点淘气的难驯,“放心,橘子味,你喜欢的。”
乘月感受到心率的陡然加速。
和栖川像一个什么都能看透的大魔王,他曲起指关节,蹭了一下她的眉心痣,歪唇笑,透着点强势的霸道,
“不许扔,偷偷吃。”
夜景不断更迭,天际的云换了一茬又一茬,月亮像个不舍回家的小女孩。
“二月,你在想什么?”
发现乘月出神的和原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
“我说我想带栖川去Coral的舞会,你说他会同意吗?”
手里紧紧攥住的棒棒糖,差点被掌心温度烤化。
她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