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似乎已经漫过来。
乘月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昏暗的器材室，他搂住她后，身体极近接触下的暗昧情愫。
像临时喝了一杯假酒，熏醉撩人，无法推开。
那会儿，他的手轻扶着她的腰，她因为不确定他什么感受，不自觉停下，就那么柔柔圈着，他凹凸不平的锁骨硌得慌，她微微动了一下脸颊。
只好一边被烫得加速心跳，一边迟疑地问，“你还好吗？我还需要继续吗？”
和栖川当时的衬衫实在是不算体面，基本全都敞开了，他的胸怀格外的滚烫，他搂着她，那些热度全都滚滚而来，乘月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同色系的学校白衬衫，彼此紧贴着，一时分不清谁更热。
和栖川微垂眼，药效轰轰烈烈折磨着他，吞咽几下，盯着她晃个不停的眼睫，修长的手抓住她那只手，他教她，“这样。”
嗓子深哑，气息收放，刺激着她的耳膜，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傻子，到后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想亲她。
他一直紧紧盯着她，侵略在那一刻攀上高峰。
在洪静带人走到器材室门口，钥匙转动时，他才刚刚帮她把手拿出来，用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给她清洗那只泛红泛烫的手。
看着她虎口一圈红，甚至是有点肿时，他低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已的感觉，只是那个当下，她的视线静静落在他的脸上，让她有一种错觉——
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男生了。
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
正如洪静昨晚的再三告诫，她不可以跟和栖川走近，哪怕她现在心里溢出一些微妙的痒和颤，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和栖川依旧侧脸看她，似是在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乘月带着手套的手紧紧蜷缩又抻开，压下那点抽丝剥茧的酸涩感，她冷淡道，“不用谢，因为无论当时是谁，我都不会放任不管。”
音落，车内一片静寂，连同那些隐隐约约的暧昧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和栖川的膝盖远离她，脸偏向车窗外，无声无息的，闭上的眼眸里，有一种万物皆空的索然无味。
他回她，“好。”
手里的古诗词文再也看不进去，乘月拿出手机，翻出微信，点开和原裕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消息。
只要乘月不主动找他，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前一秒可能在哄她，后一秒就回归纸醉金迷。
洪静说，男人不能惯着。
乘月退出来，却发现Coral给她发了一条视频，时间在昨夜凌晨。
和原裕正和一群男人打牌，看场子像哪家公子哥组的局，香烟、美酒，还有美女坐怀。
有个长相邪气的男人，嘴里噙着一根烟，雾气缭绕的，他笑说，“裕哥，听我妈说，你妈已经给你找好老婆了？”
和原裕打出一张牌，神色不清，“谁说的？”
男人坏笑一声，拍了拍正坐自已腿上的妩媚女人，顺势捏了人屁股一把，嘴里吩咐，“听见没，你裕哥还没主呢。”
都是混风月场的，女人哪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妖娆一笑，就扭着身子径直坐进了和原裕的怀里，纤细的胳膊就搂上了他的脖子，大着胆子调情，“哥哥，我做你老婆行不行？”
视频到此为止。
乘月面无表情地退出来。
Coral：【唉呀，不好意思啊妹妹，我手滑不小心发错了，想撤回来不及了，有没有打扰到你】
她哪里不知道Coral什么意思，就是暗戳戳告诉她：她和她，不过都一样。
男人心情好了就吊你几句的玩物。
可是乘月在乎这些吗？
她和Coral的差距就在于，沈嫣喜欢她。
黑月亮：【没事哦，你要是还撞见了原裕哥，帮忙转告一下，他妈妈让他少喝点酒，谢谢姐姐】
乘月调到通讯录，把和原裕拉黑。
想了又想，把刚刚那视频储存下来。
“栖川，你家在哪儿啊？你家里做什么的啊？”
乘可卿扣着指甲，头频繁往后探，真是奇了怪，他俩怎么没一点互动？
和栖川没有开口想说话的欲望，但他蹭了人家车，也不适合直接冷漠处理，于是随口扯，“学校附近，家里卖狗的。”
乘可卿：“………”
这帅逼确实挺有个性。
乘可卿想起什么，瞥一眼乘月，又问，“我可听说了，和原佳给你写情书了哎，你不给点表示啊。”
和栖川一副随便吧、与我无关的混球样儿，“哦，我要离开D（5）了。”
乘月放手机的手微顿。
乘可卿轻啧一声，有些不解，“和原佳你都看不上，你还想要什么样的。”
语停车停，好死不死，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刚到校门口的和原佳，瞳孔震惊地看着他们仨一同下来。
简直不要太魔幻。
她快步朝他们走来，指着和栖川，问，“二月，你们这是什么组合？”
被指的人没一点反应，全程熟视无睹地往前走，留下三女生面面相觑。
和原佳看乘可卿，乘可卿耸耸肩，意思是：就你看到的那样咯。
乘月也没说什么，拉着和原佳往里走，“快上课了。”
刚进入高三年级楼层，一阵喧嚣从最里边的教室炸出来。
和原佳拽住乘月的手，满脸惊惧，“好像是我们班。”
外面已经全围上人，还有一些老师，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混乱。
乘月跟和原佳挤不进去，她随手拉住一位同学，皱眉问，“发生什么了？”
同学脸上似还有些惊魂未定，抚着自已的胸口，看看和原佳，才大声道，“栖川把林斯揍了！都流血了！”
和原佳歪了一下身子，“你说什么？”
同学看祸害一般瞧和原佳，“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就搞这出，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话落，前方的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
男生什么都没拿，校服上全是褶皱，胸前纽扣全盘碰坏，一张桀骜难驯的脸上，添上几道淤青，让极度立体的五官平白多了几分狂。
经过她们时，和栖川撩起的眼皮凌厉又危险，浑身的气场像遁入地狱再归来的罗刹，冷寒的视线降在和原佳身上，
“以后别招惹老子。”
没看乘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