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个少女在最花季的年龄,都有一段叛逆期,这在和原佳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乘月昨晚,被和原裕摁着,补完了所有落下的作业。
因为,他周日临时添加了工作安排。
乘月叫苦不迭,跟他撒娇,他也不听,只是笑笑摸摸她脑袋,说上一句,“乖”,然后继续逮着她学。
但她觉得,应该算有进展,她补完作业时,仗着困倦,抱了一下他,稍微贴得有些紧。
男人一瞬的僵硬,很明显。
她心情好了,回家倒床就睡。
那时已经凌晨四点。
却在翌日还没吃晚饭的时间点里,被和原佳搞醒。
乘月不懂洪静为什么要把房门钥匙给她。
和原佳学着自家母亲那一套,把窗帘大喇喇一掀,然后拎起她被子一甩,叉着腰,对着她耳朵,“二月,你是不是在做春梦!”
乘月被吼懵了,脑子里确实闪过一张脸——
放荡不羁爱自由,单眼皮料峭半压。
啊,她怎么会想他?!
和原佳自顾自地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得意洋洋的,“你看。”
乘月冷漠地瞥眼。
肌肉、长腿、高大、潮流。
和原佳手拢成喇叭状,又凑她耳朵旁,悄悄说,“今天,姐带你看看新世界。”
乘月还是很冷漠,但又有些无语,“我妈不让。”
和原佳看不起她的胆小,“我跟阿姨说好了,是出去逛街买学习用品。”
“……”
这个理由,让乘月觉得洪静,大概可能降智了。
“我哥也同意了,就是他,跟我妈和你妈担保的。”
乘月忽然觉得有猫腻,她审视她,“你怎么说服你哥的?”
和原佳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我说,如果他不帮我,我就把Coral存在的事告诉你。”
“……”
洪静下午和沈嫣结伴去了美容院。
两姑娘在房间里,折腾近三小时,才堪堪出门。
坐上车,乘月还是有些不自在。
其实,她如果就光穿件吊带裙,除了冷点,也还好,但是她现在外面套着一件黑西装。
男人的西装。
她忍不住试着转圜余地,“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好。”
和原佳丝毫没点反省意识,“怎么不太好,我爸不会揍我,他最宠我。”
乘月还是想挽回一下,“沈姨如果发现你爸爸,少了两件昂贵的西装外套,而这不是其他女人拿走的,是被你偷走的。”
看死人一样的目光落在和源佳脸上,甚至有些悲哀,
“请问,阁下如何自处?”
和原佳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也学着她的口气,“阁下别瞎说,我哥偷的,关我什么事儿?”
“……”
和原佳抱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乘月比上一个OK的手势,彻底闭嘴不谈。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一家很大但十分隐蔽的男模店,藏在市中心最高端的会所后面。
来这儿消费的,不乏漂亮的女人,但穿着Brioni和YSL,背着爱马仕的年轻姑娘,却少见。
感受到来往目光,和原佳忽然有些懊悔,是不是太招摇了?
乘月却没什么感觉,她径直往里走。
确实有点东西,里面的装潢和布局,全是女性的取向。
顾客属性鲜明。
哦,不一定。
她看到了一位年纪四十加的男人走了进来。
和原佳顿时大惊小怪的,“哦莫哦莫。”
男人看过来。
乘月拦住她的嘴,面无表情地拽着她就走。
订上包厢,经理特别贴心殷勤,笑着递过来两个本子。
乘月打开一本,和原佳尖叫起来。
“My God,我怎么有一种皇帝选妃的错觉?!”
本子里整整齐齐都是男人的写真照,严密地标记着花名、年龄、兴趣,以及,床技。
如果不是他们都统一穿着短裤,乘月会以为在选相亲对象。
整整两大册,无一重复。
乘月侧眸,就看到和原佳面红耳赤地翻阅着。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啊这个也好帅,再加一个这个,啊不行,成年人还得再加几个……”
乘月浅浅扫了一眼价格,按小时计算,均价每小时达2个W,这还是最便宜的。
等和原佳把最终名单确定出来,乘月数了一下。
她觉得和原佳真是叛逆得逆天。
20个,一共20个。
这是沈嫣和洪静,会就地处决她们的程度。
经理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乘月当机立断,把名单轻巧拿过来,在两道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划掉了17个,留下了她认为最帅的3个。
“这些,谢谢。”
经理失魂落魄地拿着名单出去了。
和原佳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她抓着乘月两肩,使劲摇她,“啊啊啊,你好狠的心,你怎么不直接留2个??!”
她千挑万选,忍痛割爱,乘月给她只留3个!
乘月在摇晃中,一本正经地给出理由,
“我精力有限,只能要1个,本来确实要给你1个,但我担心你的另一只手会寂寞,所以给了你2个,超过2个,怕你精尽人亡。”
“……”
和原佳噎住,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乘月给个巴掌,也会给甜枣,这套完全出自洪静,“最帅的2个给你。”
这句话刚落,和原佳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就跟捧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和原佳急呼,恨不得SOS,“我哥查岗来了!”
和原佳一向骗不过她哥,他说会担保她,但不代表同意她可以为所欲为,比如,来这儿寻刺激。
乘月叹口气,“小怂货,手机给我吧。”
她柔柔地喊,“原裕哥,是我。”
和原裕听见女孩水似的声音,稍愣,“佳佳呢?”
乘月话说的一丝不苟,“她去上厕所了,我们正在吃东西,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你要吃吗?”
和原佳默默竖起大拇指。
她哥向来对乘月放心,因为乘月在外营造的形象,就是端庄温柔,乖巧懂事。
果不其然,和原裕笑了一下,“那你会给我带吗?”
乘月轻声巧语的,分寸拿捏得当,娇俏,但又不冒犯,“嗯,给你带马卡龙。”
烟燃到手指,和原裕缓过神。
他知道这个典故,马卡龙源于一个法国的国王,为了博取王后欢心的故事。
他说好。
电话挂断,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乘月清了清嗓子,“进来。”
冷锐料峭的眉峰,野性难驯的眼,浓颜重彩的脸,一身中山旧褂子,领口解开了几颗纽扣。
手里酒杯猛地坠在地上。
乘月一直面不改色的表情,终于松动,惊悚取而代之——
怎么是他?!
和原加再次尖叫,“Oh my god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