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只听信他人对女儿的诋毁之词,却不肯听女儿解释半句?若我真与外男私会,又怎会在自已房中?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父亲难道看不出来吗?”
秦远安此前便已见识过秦琬的伶牙俐齿。他方才并不在家,而目睹此事的唯有瑞禾。
“瑞禾,你若说了谎,下场便会与莲禾一样。”
瑞禾心中一惊,莲禾早已被打死,她可不想步其后尘。
“大小姐,奴婢虽出身卑微,但也知晓廉耻。奴婢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秦琬冷冷地看着瑞禾,“你说你何时看到那外男进入我房中?”
“大概是辰时到巳时之间。”
秦琬愈发笃定,瑞禾看到的定是箫慕玹的身影。不过,她可不能拿自已的名声陪他胡闹。
“你确定?”
“奴婢十分确定。”
秦琬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秦远安和梁氏。
“父亲和夫人该不会是患了失忆症吧?女儿在这个时辰不是与你们一同在祖母的静安院中吗?”
两人脸色极为难看,怒视着瑞禾。
“你这贱婢,信口雌黄,差点玷污了大小姐的名声。”
秦远安一巴掌打在瑞禾脸上,瑞禾瞬间被打倒在地,捂着脸低声抽泣。可她确实看到有外男进了大小姐的闺房,只是那人动作太快,没看清正脸。
眼下,若承认自已说谎,那就必死无疑了。
“国公爷,就算您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说谎。奴婢确确实实看到了小姐房中有外男,国公爷若不信,可以命人搜一搜便知。”
秦琬看向地上死不悔改的瑞禾,“父亲,此事关乎女儿的清白。倘若搜不到人,又该如何?”
秦远安有些犹豫。若是搜了这院子,只怕日后会在秦琬心中留下一道伤疤。不管今日有无外男,秦琬心中定会与他产生隔阂。
“贱婢,蓝姑才死几天,你们莫不是忘了!”
兰姑的头七刚过,下人们怎会不记得?她因故意污蔑大小姐,被国公爷一剑刺死,还是大小姐出钱安排人下葬的。
瑞禾被秦远安一呵斥,吓得朝着梁氏爬去。
“夫人,奴婢是您院里的人。平日里奴婢的品行您是知道的,断不会胡乱言语污蔑大小姐。”
梁氏有些为难,“瑞禾,可大小姐上午确实在静安院,你莫不是看错了。”
“夫人,奴婢敢用性命发誓,大小姐的闺房中真的进过外男。”
秦琬面色如常,悠然开口:“好啊,你既然用性命作保,那本小姐若是不让搜,岂不是落人话柄。”
说完,她转身朝着秦远安继续道:“父亲,看来今日若不搜女儿的沁琬院,只怕难以还女儿清白。女儿只有一个要求,倘若没有搜到外男,这瑞禾便与兰姑同罪。”
瑞禾花容失色,瞳孔不停颤动。见到秦琬如此自信地让人搜,她心里瞬间也没了底。
秦远安朝着门外唤了云叔进来。
“云管家,你带着几个护院将这沁琬院里里外外搜个干净,看看到底有没有外男进来过。”
云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国公爷何出此言?大小姐午时说沁琬院中有老鼠,叫老奴带着人过来抓老鼠。这里里外外每个屋子都寻过了一遍,并未见过什么外男进出。”
梁氏刚刚来到沁琬院门口,就看到四个护院守在门口,还以为是秦琬当了家摆起了谱,没想到是云叔在这里抓老鼠。
“云管家,那你可抓到老鼠?”
“回夫人,老奴带人前前后后都看过了,除了瑞禾姑娘说来给大小姐送点心以外,沁琬院中并无任何人出入。”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瑞禾。梁氏的眼中更是充满不可思议。
还未等梁夫人开口,秦琬讥讽道:“瑞禾来给我送点心,莫不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我沁琬院中另有他事吧。”
梁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这贱蹄子讨好秦琬是为了何事,自然不能认。
“今日我实在身体不适,未曾做过什么点心,还让瑞禾送来给琬儿。该不会是这丫头听错了,点心送错了人。”
瑞禾是个机灵的,连忙顺着梁氏的话找台阶下。
“是了是了,奴婢记错了,是要给三小姐送点心的,实在是琳琅阁的事情太多,记混了。”
秦琬看了两人一眼,既然是送错了点心,这等小事又何必劳师动众惊动父亲。这对主仆绝对藏着别的事。
“既然送错了就拿回去吧。我本就不爱吃甜腻之物,我这沁琬院本就闹老鼠,只怕这点心拿回来之后三小姐也吃不了。”
两人见秦琬没有再计较,面色缓和了些许。
“国公爷,想必我这丫头忙昏了头,把捉老鼠的小厮当成了外男,冤枉了大小姐,这只是个误会。”
秦远安知道秦琬受了委屈,语气中多了些慈爱。
“琬儿,这段时间你掌家辛苦,又受了不少委屈。为父做主,今晚大家一起吃个家宴,也让弟弟妹妹们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秦琬并不喜欢家宴,但既然秦远安开了口,还是要给些面子。
“女儿为家中操劳若算是委屈的话,日后女儿可真嫁不出去了。父亲万勿再说这些话,我们都是一家人。”
秦远安看着秦琬如此乖顺,觉得身边的梁氏越发刻薄,失去了当初的纯良。
“夫人,你先回琳琅阁去告诉几个孩子,今晚的家宴必须全部都要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梁氏应了一声,带着下人回了琳琅阁。
秦远安众人出了门,又坐了下来,似乎有话想单独和秦琬谈谈。
“父亲,现在房中就只有你我二人,你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
“琬儿,父亲知道从小到大对你比其他人严苛,你心中可怨恨父亲?”
秦琬有些惊诧,秦远安为何有此一问。
“父亲,女儿能读书识字,在夫人的压制下还能过得不错,全仰仗父亲。我为何要怨恨父亲?”
秦远安脸上的紧绷缓和了不少,“今日你梁家舅舅弹劾箫家被陛下训斥了。箫家那边还需你多去走动走动,搞好关系。”
秦琬闻言,心中满是嘲讽。
梁禄这个伪君子,箫家赫赫之功,他硬要踩上一脚,还不是为了彰显自已。陛下如此精明,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小算盘?训斥一顿算是轻的。
“女儿觉得咱们国公府门楣本就比梁府高,只要弟弟们能考取功名,日后在朝为官,父亲也不必被梁家舅舅落了面子。”
秦远安激动地看向秦琬,没想到一个女儿家竟有如此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