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
温苒惊惶地叫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总会突然出现。他实属陌生,却已然在寥寥几天里让温苒记住了他。
他没出声,只蹲身放下了抱在怀里的东西,随后,抬手拨弄起额前湿潮的头发,目光灰冷,身上宽垮的白色T恤也已被汗水浸透。颀长的身形就这么站在门边,只等着她的靠近。
“你到底想干嘛?”
温苒不与他对视,别过脸看向挂在玄关处的那枚晃动的钥匙。
“那你想干嘛?”
男人低下身,轻轻拨回了她一边滑落的肩带,语气淡淡的却带有莫名的促狭,只是这动作...
她的目光微滞,迟钝的思绪输给了心跳的反应,却也来不及对上他躲闪的眼眸。
为什么每次遇到他,总会有她逃离的狼狈。
又一次,她怯懦地想去远离,只是脚踝处的疼痛硬生生地将她推入了他的怀中。
最终还是对上了那双眼眸,只是其中流露的情愫像是种误会。
温苒尴尬地躲进卧室,换下了那条睡裙,不知何时开启的风扇此时已轻轻吹拂起她散落的长发。她也只抬手将其拢置脑后随意盘起。
通讯录里的名字如充数般规整地排着队,从A至Z参差地插着几类人,有的甚至都忘了它存在的合理性。
只是有个陌生的姓名,隐没在零点后,偷偷地躲进了她拨出的号码里...
沈穆霖。
水池里残留着某种液体倾倒的痕迹。
是咖啡。
沈穆霖的眸色暗了暗,视线扫过那扇紧闭的门,眉头紧蹙。
他只是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而那略显轻浮的举动也只是他浮过脑海的一个影像,却不想还未及他的思绪就已触碰。
他该走了。
脚步绕过书架时不明的动机,手臂伸长拿下了一本摆在高处的速写本,随着纸页一张一张地被翻开,他的眸色越发暗沉。偏在放回时无意瞥见了那个重新被放回的音乐盒,他似有凝重的神色在垂眸间渐渐漫开了笑意。
隔着墙的耳朵探听着那个名字的下落,即便一切都显而易见。
电话里漫长的嘟嘟声像是消耗期望的未完待续。
温苒从房里探出头。
没人。
桌角喝剩一半的橘子汽水,橙黄的光影落在桌面上,让她莫名地有些恍神。
对于这个人,她似乎松懈了对陌生人该有的警觉。难道是药的副作用?还是因为在他不小心暴露的情感里也看到了她自已的挣扎?
默默静音的手机微振,夜梓轩传来了消息。
五分钟后楼下等。
她这才意识到,那个失联的陌生号码拖拉走了她该有的计划,本想去拨通确认的约定时间也未被记起。
她赶忙起身,脚步却在门边停住。那些高高垒起的快递是她准备饭局后自已去搬的东西。
那个人真是意外的热心。
她想。
电梯旁的公示栏,贴着昨天的停电公告。
该忽略的过去式,却偏偏计算着分毫错过的时间。
她不知道盘旋至七楼的台阶有多少级,也不知道背着她上去需要多久,更无从得知为了搬运那些快递他上上下下攀爬了几趟...
“叮~”
电梯门开了,那张汗淋淋的脸庞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