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房子外面被无视的玩偶有多生气,阿里亚都无动于衷,她沉迷于自已的计划表,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行程太多了。
也不能太累。
还是要删掉一点行程。
让我看看,格斗技巧不能少,魔咒不能少,魔药不能少……到底有什么是能少的啊!
她有些懊恼的揉乱了自已的长发,一天为什么只有二十四小时?这张计划表的每一项都如此难以割舍,但是阿里亚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这么安排下去,最先吃不消的就是她的精神。
把一些安排的时间挪一下好了,音乐课改成一周一节,格斗课隔一天一次,她主要学习一些技巧,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魔咒和魔药必不可少,阿里亚用笔头有规律的敲击着笔记本,眼看中午了,她顺手拉出茶桌吃了一顿饭,然后梳理思绪。
枪里的子弹只剩下三发,最开始试探空气墙的时候用过一发,和吉米的继母艾拉战斗的时候用了三发。
玛丽肖制作的人偶简直力大无穷,艾拉居然不怕火!还有那个恶心人的长长的舌头,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扯掉的那些舌头都给她自已接上了。
她和埃里克前前后后处理了好几只木偶,玛丽肖现在还有大概九十多只木偶吧,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源源不断的制造木偶。
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合作伙伴,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个合作伙伴可能会飞,能够制造幻听和幻觉,更多的能力还未接触,之后不如一把火烧了木偶剧院来的保险。
火……
玛丽肖到底有多少完美人偶?
阿里亚感觉自已的思绪一团乱麻,她尽力梳理着找到线头抽丝剥茧。
要是她学的东西够多,她自已够强,哪里还有这种烦恼呢?
一直到天黑之前,阿里亚都没有出门,这时,有人敲响她的房间门,她一句“请进”还没说出口,埃里克的声音已经传过来“吉米回到了庄园,那个警察跟着他。”
小眼睛显示他在门外,他的声音却缭绕着仿佛他就在自已身后。
阿里亚起身,为了方便晚上行动,也是为了有仪式感,阿里亚换上巫师发型和蝙蝠斗,然后去开门。
看见如此装扮的阿里亚,埃里克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阿里亚的短发上,女性剪成短发,在他那时候同样是离经叛道的行为。
短发的阿里亚雌雄莫辨,她现在年龄不大,各种特征还未显露,一头帅帅的短发,蒙眼巾,再加上她不说话,一时间很难让人分清性别。
“看来他们要去木偶剧院了。”阿里亚仰起头,“我们也跟上去。”
庄园和木偶剧院相隔不远,之前有一道空气墙,他们只能看着过不去,现在空气墙消失,他们需要探路的。
眼看着吉米和利普顿警官一前一后的划船过去,阿里亚向埃里克伸出手“不好意思,失礼了。”
埃里克低头看着那只细嫩的白皙的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半晌握住那只手。
身体腾空而起,他迅速调整平衡,阿里亚飞行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夜色掩盖两人身形,很快到达对岸,落地站稳,埃里克迅速抽出手后退两步。
明明还隔着手套,他却总觉得刚才和阿里亚相牵的那只手炙热的甚至是火辣辣的,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克制着对阿里亚的杀意。
阿里亚耸肩,对触碰太敏感了吧?她站在这里都能察觉到埃里克整个人都要沸腾了,那尖锐的杀意里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歌剧魅影里有哪个版本的埃里克这么讨厌触碰?
阿里亚看过六七个版本的歌剧魅影,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个版本像这个埃里克一样,碰一下犹如被火焰灼烧,又坐立不安。
难以理解,他们之间甚至还隔着皮手套!
算了,还是我先走吧。
很快,埃里克又恢复正常状态,看着阿里亚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他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夜色掩盖踪迹,阿里亚是夜视能力相当好,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埃里克也走的很顺畅。
这位夜视能力也不错。
木偶剧院已经废弃,瘫倒的架子、一层一层的蜘蛛网、浓厚的让阿里亚想打喷嚏还想咳嗽的灰尘、狭窄的道路,阿里亚翻了个白眼,解开蒙眼巾。
后面的埃里克看到阿里亚将蒙眼巾解下来然后一甩,蒙眼巾消失不见,她又从空中一抓,手中多了一副白色为主、绘着各种条纹的动物面具。
阿里亚将黄鼠狼面具戴在脸上,果然,这样一来灰尘就被隔绝了,空气都被过滤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听见前方的脚步声,有隐隐的光亮从前面传来,有枪支上膛的声音,也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亨利就在这里,我不能不管,他知道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那太荒谬了,吉米,我问了镇上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玛丽肖的故事。”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玛丽肖的童谣一直流传在这里,有不少人被玛丽肖的木偶杀死……哪怕你查一下,就知道他们和我妻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你是说有连环杀手?借着那首童谣……”
阿里亚都要听笑了。
好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身后的埃里克只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安静的让阿里亚时常觉得身后空无一人。
前面的吉米和利普顿越走越远,越来越深入,走到一架连接两侧的桥的时候,阿里亚低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里不安全,木偶剧院荒废多年,这里应该年久失修了吧?
浓重的水汽,湿润的气息,这底下八成是那个什么失落湖。
她小心翼翼的踩过去,吉米刚才已经在这里踩空一次差点掉下去,这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终点”,一排排的玻璃陈列柜里是各种不同的木偶,栩栩如生的眼睛,涂着红色的嘴唇,诡异的神情。
一整面墙都这样。
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