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烈九烽的话还喊出声,就被方研用灵气封住了嘴巴。
禁言术?不行啊啊啊,方研,你快松开我!
烈九烽又蹦又踹,乱七八糟地甩着耳朵和尾巴,一整个十分抗拒。
因为主仆契约,烈九烽就算灵魂再强大,一个小小的禁言术还是轻松把它拿捏了。
方研不明白它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她自已也震惊,但她其实更在意这神树为什么只因为一个名字就说娶她。
难道他认识前世的自已?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懂就问,方研凝视着眼前参天的神树,在它浩瀚的灵气威压前,十分镇静地问道。
同时她脑子里也在搜寻前世和树灵有关的朋友和仇敌……一个也没找到。
“没有为什么,两天后婚礼开始,下面人会为你准备。”
神树的声音依旧浑厚低沉,充满威压和压迫,只是可能想到婚礼的事情,他的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和雀跃。
这让方研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但转念一想,这也许对救出孩子,完成历练有很大帮助。
所以她道:“人间两人结谊,期间三天忌讳杀生,如果大人想让我做新娘,那我不希望看到自已的婚宴前后有孩童死去。”
此话一出,是一阵良久的静默,捆缚自已的藤蔓更紧了。
就在方研以为这恐怕没用的时候,神树缓缓降下藤蔓,清风拂面间,将方研松开,轻轻放回水面。
“树神大人?”
方研愣了愣,一股不容抗拒的灵风出现,强硬又温和地将她推出幻境。
“唰——”
眼前天地倒转,裙摆翻飞,黄灿灿的油菜花映入眼帘之时,方研终于听见神树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
“如你所愿。”
他竟然真的答应了?
“出来了。”
老村长在外面候着,见方研完好无损地出来,眼睛深处的惊诧和好奇藏都藏不住。
“好孩子,你被神树大人选中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跟爷爷说,爷爷都给你实现。”
方研撩起拖地的水红色裙摆,错步走在油菜花田间,佯装天真道:
“真的什么都能实现?”
那把所有无辜受罪的孩童放了怎么样?
她问的认真,老村长浑浊的眼睛一转,活像狡黠的老狐狸,轻松转换了个话题。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裙,我让几个奶奶给你做,往后你不用和其他孩子住一起,这两天先在中木屋住着,巴拉巴拉……”
狡猾的家伙。
方研不再听老村长的碎碎念,自顾自地跟着他走到他口中所说的中屋——这里距离城主千金所在的地窖很近,晚上能更快地潜伏进去。
这样想着,方研很快将村长打发走,然后把自已一身繁重的衣裙褪下,只露出水红的内衬,和一条丝绸制的齐腿的水红裤子,低下套了双绣鞋。
虽然穿着没有剑袍舒适,但好在行动方便。
“唔!唔!”
看她褪完衣服,烈九烽脸红完,就连忙变成篮球大小,支吾着叫方研松嘴。
“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乱跑乱跳。”
“唔!”保证!
好,见它信誓旦旦,方研在半空中打个响指,将禁言术解除。
“呜呜呜——”
烈九烽确实没有大喊大叫,但它一股脑抱住方研的裤腿,可怜兮兮地哭起来。
它若吵闹还好,但竟然像上次饿肚子一样哭出来,这叫方研手足无措,有些茫然地把它抱进怀里。
“你哭什么,中午不是吃饱了吗?”
呜呜,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还问我吃不吃饱,这是吃不吃饱的问题吗?
烈九烽攥紧方研水红色的裤腿,哭得不能自已。
难道在她心里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窝囊灵宠吗?
她一点也不在乎我,我只是一只小黑猪,一个小灵宠,我什么都不是呜呜——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要嫁给一棵大树,你不想你主人嫁给一棵大树,给你丢面子?”
方研一边拍着烈九烽的背,一边好奇地猜测道,表情很是认真,一本正经的,和自已的小灵宠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呜呜呜……”
她竟然要把自已嫁出去,还嫁给一个来历不明,样貌不明,实力不明的大树妖。
按理说方研这种区区一个人族少女爱嫁给谁谁就嫁给谁谁,身为曾经九域魔帝的烈九烽不应该反应这么大才对。
但它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哭,待泪眼朦胧地看着方研垂下来的小脸,它耳畔突然响起,在仙魔战场上军师说过的话。
“哎,瞧瞧下面,多少貌美如花的魔女对你暗许芳心,可怜你这个铁石心肠,活像一块木头,什么也不懂。”
活像木头,暗许芳心?
这不就是说方研和它吗?
方研冷若石头,情不开窍,而它懵懵懂懂,刚踏入喜欢的领域,便患得患失,敏感怯懦……
烈九烽幽蓝的小眼睛微微放大,完了,自已堂堂一介魔界至尊,掌管几百万魔军的九域魔帝,竟然对一个小小的人族少女暗许芳心?
不好,天魔界要亡了!
“小九烽?”
方研垂眉好奇地看着小黑猪一会放大一会缩小的蓝眼睛,有些不明白它在一惊一乍什么。
她只好默默地听它哭,然后拍拍它的背,抱着它,等它缓过来不哭了,才淡声道:
“那树神既然答应这两天不吃孩童,那我们就得在这两天想出办法,把这小虎村端了,小九烽,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你要帮帮你主人。”
主人?对,她现在是自已的主人。
烈九烽晃晃脑袋,把眼泪蹭到方研柔软的衣料上,心神电转道:
“方研,如果我帮你,会有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