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蒿搬着箱子走在前面,我和小溪走在后面。小溪搂着我叽叽喳喳的说话。
我们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去吃饭的地方。
“很远吗?”我小声的问着小溪。
“也不是很远,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就到了。”小溪指了指前面肉眼就能看到的一个红绿灯说。
“要不走过去?”我提议,刚刚说完就有一辆出租车稳稳当当的被小溪拦下。
车子稳稳的在小溪身边,“你坐前面,我和清如坐后面”小溪对林蒿说着,拉开后座的门麻溜的钻了进去。
林蒿白了眼说“要我当苦力还要我出钱,车门都不帮忙一下,你个江小溪”
我一看,还真是,林蒿抱着箱子,怎么开门。
“我来吧”说着,我给林蒿吧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谢谢”林蒿淡淡的说,侧身坐进去,关门,咦,我好像看到刚刚关门的时候,他袖口的一粒白色纽扣被刮下来。我站在门口,四周搜索的转身寻找,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清如,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小溪从车里喊我。
我回过神“哦哦”的上了车,车辆开走。
我小声问林蒿说“刚刚,好像你衬衣掉了颗纽扣”林蒿抬手看,果然右边的袖口少了一口纽扣“哦,是的,算了。”
原来真的掉了一颗纽扣。
晚上回去,坐在书桌前面,我开始了每天的写日记。今天的日记特别长。写日记的时间,是独属于我和林蒿的世界。那是一个,我可以在里面肆意的说出心里的话,可以和林蒿说很多很多话的时间。
每天的这段时间,就像是我生活中的蜜糖,甜的不可开交。我脑子里全部是粉色的泡泡,像一部只有我在追逐的剧本,我可以导演,我可以上台。
在日记里,我真的拥有了林蒿一样。
是的,那天的日记真的特别长,我写了足足一个小时。比起上学,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看林蒿打球,林蒿在我旁边换衣服,和林蒿坐一辆出租车,和林蒿一起吃饭。今天和林蒿说话了。等等等,这些。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脑子里全部是林蒿打球的样子,他笑起来小小的那个不明显的酒窝,他眼角的开心,他和队友击掌,他的跳跃,他的大汗淋漓,就连他喝水丢瓶子的样子,都比别人扔出来的弧度不一样。帅气到我无法呼吸。
还有,他脱下的那件衬衣,散发出来的气味。我的鼻子好像也有了记忆,那是一种清香的洗衣服的味道,有点像橘子汽水,清醒的一塌糊涂。真的太好闻了。我忍不住,拿起自已的衣服,被子,不对,不对,完全不是那个气味。
不行,那个味道太好闻了。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骨碌爬起来,谎称小溪找我,匆匆忙忙出门。 寻着昨天的记忆,我找到了球馆,找到了,我们昨天搭乘出租车的地方。我低头仔细在地上搜索,搜索林蒿衬衣上掉下的那颗纽扣。
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明明地上没有垃圾,也没有什么金子宝物。空空的一片。我一寸一寸的找,终于,在马路牙子边缝里面找到了。那颗圆圆的纽扣滚落到了一个小洞坑里面,静静的躺着,洁白如玉。我像宝贝一样的拾起来,擦了又擦。揣在口袋里回家。
一回家,妈妈看我傻笑的样子问“捡钱啦,傻乐什么?”
“比捡钱还开心”我笑嘻嘻的说着,就钻进自已房间。
从那一天起,我拥有了一颗纽扣,是从林蒿的衬衣上掉下来的纽扣。林蒿来回扣过很多次的纽扣,想到这里,我自已经不住细细摩挲起来。
想象着林蒿衬衣袖口的纽扣,扣上,解开,林蒿的手,每次都会碰都这颗的。我的心在砰砰砰的跳。
不行,我要为这颗纽扣找一个漂亮的盒子装。
对了,去精品店文具店,那里肯定有。我又风风火火的出门,
“妈,我有事出下门”“你这样丫头,今天怎么毛毛躁躁的。”
那一条街有五家精品店,我从头逛到尾,用精挑细选来说,真的一点都不为过。我居然足足选了近乎两个小时,给这颗纽扣找到了一个适配的锦盒,。
那是一个桃心的造型,是一种天空蓝色的底色,团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上,有一只小兔子悠闲的躺着,我知道,林蒿是属兔的,还有草地,“蒿”字就是青青小草。
多年后,我再来会看这一段,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会为了一颗纽扣的一个盒子,几乎花掉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上午找纽扣,下午配盒子。
如果按照好多年后的自已,我估计,一分钟我都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花出去。但是,日记里,那个年少的自已,那个我,那个写下他名字都会怦怦跳的我,那也是我啊。
我好像再也回不到那样的初次心跳。那自然是回不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