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笼罩在白茫茫的迷雾中,L已不知道在浓雾中走了多久,却始终走不到尽头。仿佛这迷雾无边无际,没有终点,于是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周围寂静得出奇,晦暗中只有不断缓缓升腾的迷雾在流动着。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身前的浓雾被吹开一些,L的身体也轻盈如纸片般被风微微带起,仿佛这身体没有重量,随风起飘。
双脚慢慢地离开地面,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整个人缓缓乘风而起,悬浮在了半空。接着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随着微风的流动,慢慢往前飞翔而去。
风势越来越大,L整个人随风升腾得越来越高,向前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耳旁只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笼罩在周身的浓雾也渐渐驱散开来。
光线也开始慢慢亮了一些,视野渐渐开阔。
只见身下已不再是无边无际的平地,而是随着飞行开始陆续出现了连绵的山脉、葱郁的平原、茂密的森林、广阔的湖泊、蜿蜒的溪流等等不断掠过,甚至在某一处几乎擦身掠过一处高耸尖峭的峰顶。
不同景色在身下微薄的迷雾中变幻,这飞行也似乎到了终点,因为风势明显逐渐减弱了,迷雾又开始聚拢起来。
L只感觉身体随风缓缓下沉,周围的一切又都逐渐笼罩在晦暗的浓雾当中。
随着最后一丝微风的消失,L又重新如纸片般落了下来,双脚接触到了厚实的平地,似乎那就是他起飞的地方。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L只好继续向前走去,刚打算迈出第一步,面前的浓雾中就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猛扑而来……
L猛地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心脏由于受到惊吓正剧烈跳动着,原来只是一场梦。
窗外微微泛白,应该是凌晨时分,光线已大致勾勒出这小小卧室的轮廓:一张挂着白色蚊帐的席梦思木床、小小的床头柜、老旧的有些年代感的木制衣柜,还有一些杂物,一个看起来有些局促的卧室。
L起身打算去上个洗手间,双脚刚套进拖鞋站立起来,突然本不明亮的光线又开始黯淡下去,梦中的迷雾竟又不知从何处聚拢起来,直至吞没了房间的一切。
L忙四下摸索,可是床不见了,床头柜不见了,衣柜也不见了,就连整个房间都不见了。
他又回到了梦中那被浓雾笼罩的无边无际的空地上,不知所措地站着,内心却没有一丝慌张的感觉,仿佛只剩无尽的麻木。
四周开始响起嘈杂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黑影在迷雾中潜伏着、窥视着。
L这才开始有点紧张起来,他警惕着四周,感觉到潜伏着的黑影越来越近,突然猛地都扑了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L镇定地双手一摊,直冲云霄而起……
L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心脏规律地跳动着,原来是梦中梦。
窗外微微泛白,应该是凌晨时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早上6点01分,他又放回了手机,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好在没有梦境打扰。
自从疫情开放时期阳性痊愈过后,L的身体似乎开始有了一些些变化。
先是偶尔心脏会刺痛一下或一阵,后来发觉自已好像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连自已也不甚明朗的能力,人也越来越容易感到疲乏,特别是在使用了能力之后。这也导致了他对自已的能力缄口不言之外,更是不敢滥用,担心对身体会有什么副作用。
如流水般枯燥无味的日子又流过了半个月,L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在这段日子里,他浏览遍了各大招聘软件,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每天总是临近中午才起床,吃过饭后,喝茶看书,玩玩手游,按时去驾校练车。
一天下午,他又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
是招聘软件上一份自动来打招呼的电话销售的工作。这类工作没有什么门槛,L本来不感兴趣,但也没有太多选择,抱着看一看的心态就去了。
肥头大耳的老板天花乱坠地说着这岗位只要干出业绩,工资就是高;干不出业绩,就得一天十多个小时陆续打电话,直到出单为止,工作时间才能减短。微薄的底薪,不包食宿,还得压一个月工资,L只说了一句考虑下,出门就将这工作pass掉了。
又是徒劳无功,郁闷的L骑着他旧旧的小电驴缓慢行驶在回程中的一条水泥乡道上。
由于平时过往的货车很多,水泥道不知是自身质量问题还是超出负荷,早已不均匀的分布着条条裂缝,仿佛路面蔓延开来的无数根茎。有些地方更是直接坑坑洼洼,一分神、一快速就有人仰车翻的危险。
不过现在路上只有L和他的小电驴,以及缓缓跟在他身后的一辆黑色小轿车。
L顿时警惕起来,这车似乎一路都跟在他身后。他从后视镜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内心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于是他直接骑着小电驴来到路边关闭着的一家烧烤店门口停了下来,准备观察下轿车的轨迹。
L佯装看着手机,黑色轿车从他面前缓缓驶过,并没有停留的打算。车窗应该是贴了膜,所以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等到汽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乡道的尽头。L才觉得自已多虑了,但他还是调转方向,从相反的路绕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