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没人回答,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师父很生气,上次师父自已设计的乾坤盒被人识破了,不但识破了,还把师父的帝王绿平安扣让对方给顺走了。
师父说那个平安扣要是在京城出手,最少也能卖三个整数,这是杜三千刚弄到手的,顺手放在吕晓芸他们三个手里下钩子用。
拿着这东西,从黑省到吉省,连战连捷,没一个不上套的,而且骗的还都是玩这东西的行家。
可偏偏到西洲这个小地方,等了两天也没找到肥羊,本着蚂蚱腿也是肉的原则,本来想骗个几百换地方,谁知道一个不起眼的半大小子,竟然给他们调了包。
开始完全不信,都认为是那个女子把平安扣藏匿了,不过也说不通,谁敢拿杜三千的东西?不要命了?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
可东西是怎么被换走的?除非那小子提前知道这是个套,而且得保证会找他,不然完全说不通。
反复复盘,也没找出原因来,谁的屁股谁擦,三个人在西洲寻了数月,才找到图乐。
吕晓芸他们三个和图乐照过面,虽然当时化了妆,但是只是简简单单改变一下形象,不能保证图乐认不出来。
所以杜三千喊了本省的三个徒弟,又做了一局,可杜三千没想到,自已精心设计的一局,竟然又被识破,还反被骗走一万三。
自已号称千门北派的嫡传人,这脸可丢大了,杜三千面沉似水,不停的复盘着哪个环节出了破绽。
“生子,你们看得可紧?确定这两天他没来省城?”杜三千喊那两个吉省的。
“师父,这省城来回一趟最少得一整天,我们俩再瞎,人一天不见也能发现吧?”
站在最后的那个人抬头回道,杜三千当然也知道,微微点下头。
“我说上次翡翠不是我拿的你们还不信,还说没人能看出师父做的机关,这回老三也栽了,这回该信了吧”
吕晓芸一边说着,一边给那老者倒了杯茶,这次只有她一个开心。
自已被怀疑,让这个老不死的折腾许多天,心里自然一股怨气,这回解气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嘴角上翘。
“啪”
杜三千甩手给那女子一个嘴巴:“要你讲话了吗?”
自已做的局被人揭穿两次,而且两次竟然都被对方反做局给骗了,作为骗子的祖宗,杜三千感觉自已的脸被抽的啪啪响,一看吕晓芸的表情,顿时怒火便起来了。
吕晓芸脸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一句话也没敢说。
“师父,这小子该不会也是咱们千门中人吧?”宋轶林小声说道。
杜三千手中的转动的铁胆一下停了:“应该不是,咱们北三省居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有意思,我摆的局,已经二三十年没人能看得穿了,没想到这回让人破了两次。
你们查过这小子,看看他还有什么破绽没有?”
“很难,这小子不赌,似乎对钱财也没那么上心,我下过两次钩子,他却一点没兴趣,就是一样,有点好色,只是……”
冯哲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老者身边的那个女子。
“接着说”
“是,师父,对付这小子,怕是小芸出马也够呛,他身边的女子,堪称绝色,这路子怕是行不通”
杜三千沉吟一会道:“算了,这段时间我要去南方一趟,我带小芸走,你们各自回去吧,等有事我再喊你们”
几个人应了一声,出了屋,各自散去。
他们平时各自有自已的路子,杜三千这个人神出鬼没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喊他们出来一起做几局。
杜三千设的局收获都比较大,但是分到他们手里只有一点辛苦钱,只是谁也不敢埋怨,也不敢不来。
他们可知道自已这师父,要是算计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冯哲和王彤宝关系比较好,俩人平时就常在一些集市上搞一些猜瓜子,耍三张之类的。
等走得远了,冯哲骂了起来:“操,这老东西,自已的局让人破了,反倒是我白搭一万三,我踏马的大半年白干了”
“那又能怎么样?忍着吧,不过这小子倒是真邪性,都成踏马的诸葛亮了,你说他是咋看出来的”
“不行”冯哲站住:“这太窝火了,白白损失了这么多钱”
“你窝火?怕是师父更窝火,放心吧,就咱师父这脾气肯定得找回来”
“那不对,等他找回这场子,肯定没咱俩啥事了,我这钱岂不是白扔了?趁师父没走,还是想点折,这钱弄回来点是点”
王彤宝看了看他:“你以为师父不想马上弄了他?可那小子跟妖精似的,怎么弄?”
“他厉害,可他身边的人不会都这么厉害吧?他有钱,他身边的人肯定也不会太穷,走,找师父合计一下”
……
图乐回来两天,果然,那个宋轶林声息皆无,仿佛这件事跟本不存在一样。
但是图乐知道这件事不会完,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了,因为这一万多块钱,给自已留下一个隐患究竟值不值得。
当时还不如直接说破了,自已现在真是不差点钱,没想到自已这么大岁数,还是这么气盛。
说实话,图乐整件事是一点没看出来,但是,那个王小刚一出场就露馅了。
不是王小刚露出破绽,而是图乐认识他,后世曾经被关过一个号子。
他不叫王小刚,他叫刘智明,因为诈骗被判三年。他一出现,那便一下让图乐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刘智明曾经和图乐吹过牛B,说他师父是正宗千门北派的门主,数十年翻云覆雨,从未失过手,现在已经去美丽国养老去了。
所以图乐才会后悔,自已一时气盛,拿了这钱。
过去一个星期,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图乐又去了省城一趟。
那个大众浴池依旧锁着门,上面贴着出租,下面留着传呼号。
图乐转身进了旁边洗头房,吧台后面坐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
“这儿换老板了吗?我咋记得原来是个老头”
“没有啊,这儿打开业就是我,都两年了,小哥洗头吗?”
图乐前世也去过,不过现在都忘了,一时兴起:“嗯,给我喊个小妹儿”
“好嘞”那女人一声吼,里面出来四五个,香气能给人熏个跟头。
虽然这几个长的还都勉强过得去,但是图乐一看噗噗掉份的脸就没了兴致,指着后面一个没怎么化妆的女子道:“就她了”
几个失望的回了屋,那个女子却也没怎么高兴,带着图乐进了小隔间。
图乐躺在长条椅上,那女子给图乐洗了头,随后把他的头搂在胸前按了起来。
大概是太平了,图乐感头觉后面就是肋骨。
“可以摸,但是不许伸衣服里面去”那女子态度冷冰冰,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
“不用不用,你摸我就行了”图乐随便开个玩笑。
“那得加钟,三十块钱”
图乐苦笑一下:“你没听懂,我就随便按按,不干别的”
“随你,反正是你花钱”
一句话给图乐说的没词儿了。
“对了,我问一下,旁边那个浴池我前几天来不是说租出去了吗?怎么又贴出租”
“不知道”女子依旧冷冰冰。
“大姐,我是花钱了的,也没对你干啥,就是闲聊,看钱份儿上你也不用跟吃了枪药一样吧?”
那女子也感觉自已过分了,低声道:“别生气,我倒是没冲你。
那个浴池老板前几天来说,来了个神经病,给了五百块钱,租半个月,也不知道要干啥,这才一个星期就退了”
……
图乐出了洗头发,打个车去了零工市场,一进岚家装修,那个胡茬子一下便认出了他:“你们最后找的哪家做的?你被宰了吧?”
图乐笑了下,扔过一支烟:“那个小邓呢?”
“一看你就被宰了,那个小邓我压根不认识,不是我们这儿的人,说是他朋友找个冤大头来装修,让我们出方案,他去报价。
活交给我们干,多要出来的钱和我们没关系,不过这可怪不了我们,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是不是?”
图乐点点头。
“听别人说你们下午去了老王家,他家倒是便宜,不过那活是没法看,你最后花了多少?”
“没有,生意谈崩了,没干上”
“嗯,这种人还在别一起合作,连这钱都骗还合作个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