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山羊头的话后一愣,本就迷惑的大脑变得更加混乱。
什么叫……「有头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齐夏一只手扶着脑袋,迅速扫视了眼众人。
除了他自已,所有人的眼中都透露着疑惑,仿佛是第一次来到「终焉之地」。
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出现现在这个情况,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计划」彻底失败了。
“你……是谁?”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挠挠头,语气犹豫问道。
“我是最乐于助人的……”山羊头漫不经心的瞥了眼齐夏,“咳,说错了……其实我是人羊。”
“咩?……「人羊」?”男人的普通话并不流利,下意识说道,“为什么不叫……「羊人」呐?”
“好问题!!!”山羊头赞赏般看了男人一眼,兴奋地手舞足蹈,“悄悄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有意思……”
“够了!”旁边的清冷女人低喝一声,脸上有些许怒气,“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已经涉嫌「绑架罪」,从现在开始,你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并出现在法庭上,构成你罪行的证据。”
桌子另一头,齐夏摸着下巴,眉头紧皱,然而他还是没想到「计划」失败的原因。
好像从他出现在舞台上那一刻,「天平」就已经倾斜至底,接着寸寸散架、完全崩坏。
他摸着下巴,感觉事情还有不少疑点。
那个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台下的「观众」又是什么?幻化成白羊的又是什么东西?
最大的问题就是,既然已经输了,为什么自已却没有失去记忆呢?
听到女人的话后,山羊头明显一愣,似乎很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还不等山羊头开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便冷声说道:
“人羊,可以先告诉我,有脑袋这件事有什么令你不舒服的吗?”
男人的话无比精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重点不是什么「人羊」和「羊人」,而是对方第一句就莫名其妙的话。
“各位,请原谅并忽视我刚刚的胡言乱语。”山羊头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但我发誓,我以后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花臂男扬起了拳头,一下子砸在桌子上,顿时扬起小片灰尘,“粉肠,我看你很嚣张呐?告诉你,有机会你可以去街上问问我的名号,惹怒了我你真的会死!”
白大褂抱着双手,眼球不断转动着,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齐夏眯着眼看向山羊头,内心演算了各种猜测又一一划去,最后只剩下强烈的违和感。
人羊……似乎精神不是很正常?但他看起来又……非常清醒?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哦?”山羊头活动了下手腕,皮笑肉不笑道,“看在我们是初次见面的份上,我给你留一个面子。”
“冚家铲,你真的是活够了!”花臂男撑直了胳膊,然而浑身却用不上一点力气,无奈之下只能在桌上叫骂。
齐夏闭上眼,微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除了自已,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记忆。
“山羊头,这里明明有十个人,你为什么说「九位」?” 一个穿黑色衬衫的健硕男人敲了敲桌面,沉稳的问道。
“……”
山羊头没有说话,缓缓走到一个年轻人身后,将手掌放在他的后脑勺上。
那个年轻人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堪,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齐夏摇了摇头,微微侧了下脸。
“冚家铲,你以为你是大佬吗连句话都不肯说?”花臂男大声叫嚣着,“如果你识相的话赶紧把我放了,一会我们十个人或许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这时众人回过神来,不由得多看了花臂男一眼。无论如何对方只是一个人,如果他们十个联合起来,或许能制服这个奇怪的山羊头。
“呵呵,你们随意。”山羊头抽动了下嘴唇,下一秒手掌猛地用力挥去!
与此同时,从房间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声音低沉而有力。
年轻人神色激动地看了众人一眼,甚至还举起手挥了两下。
“砰”!
众人下意识合上眼,然而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年轻人只是头被摁在了桌子上。
“……?”
年轻人眼神中满是诧异,错愕地抬起眼看向山羊头。
“是不是吓坏了?”山羊头桀桀笑着,手掌轻轻抚摸着年轻人的脑袋,“这十个人里就你笑得最开心,你的精神状态让我自愧不如。”
“我……”年轻人张了张嘴,神色极其不自然,“不对……这怎么可能……明明钟声已经响了……”
齐夏也愣了一下,预想中的脑浆和血液并没有飞溅。
这也是……「变故」的一部分吗?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山羊头大笑着,夸张的不断鼓掌,然后一步跨到齐夏身后。
众人面色一变,紧张地盯着山羊头,此时都不淡定了。
对方显然并不满足于「非法囚禁」,而是真正不惧法律的亡命之徒,正常的谈判和威胁在他身上毫无作用。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清冷女人坐不住了,提高音调说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我劝你立刻停止这不理智的行为!别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
“别啊……人羊,我……明明应该是我啊!你他妈找老齐干什么!”年轻人额头上冒出汗珠,慌张说道,“这他妈的「替罪」怎么失灵了?!”
山羊头沉默着,没有理会二人。
只见他再次缓缓举起了右手,轻轻放在齐夏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