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拍了拍身上的灰,扶着脑袋站了起来。
轰——!
爆鸣声传入双耳,最后一块画着枯树的广告牌在半空极速坠落着,尖锐的棱角正对准了齐夏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这么大?”
齐夏绝望地仰起头,任凭广告牌瞄准头部。
也许……
也许击中头部会死的更快吧。
“让一让!让一让!别看了,就是你。别他妈挡路!!!”
一阵喧闹声伴随大门打开而响起,十几个医生推着一张床冲了出来。
“……?”
齐夏刚想扭头,忽然一只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伸过来,粗暴地推开了他。
“没长眼吗?他要是死了也得算你一份!!”那个医生冲齐夏吐了口唾沫,恶狠狠说道。
“「他」……?”齐夏摇摇晃晃地站住了脚,眯眼看向了病床上的大亨。
此时此刻,病床被杂乱的废墟绊地晃动不止,大亨的心脏受到共振,猛地弹跳了一下,竭力向正常方向恢复。
“啊啊啊!他恢复心跳了!太好了!!!”一位矮小的医生雀跃着,激动的流下泪水。
“真的吗?我看看……真的啊,太好了!!真是个医学奇迹!!”
推开齐夏的那位医生面露喜色,扭过头兴奋摸着大亨的脸,像是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爆鸣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齐夏皱起眉头,刚打算说什么。
下一秒。
轰——!
画着枯树的广告牌穿破空气,伴随着烈烈的轰鸣声重重砸落!
大亨的脑袋瞬间被撞成了一片模糊!
各种红色的、白色的物质如激流般四处飞溅,将整个地面染成了一片狼藉。
医学奇迹就此胎死腹中。
医生的白大褂上溅满了血液,所有人都错愕站在原地,怔怔看着病床上失去头颅的大亨。
齐夏面无表情地举起手,轻轻将一块还带着余温的大脑碎片扔在地上。
上一次这样,还是陈俊南的头颅被人羊爆裂时。
推着餐车的佣人恰好在街道尽头转身,改变方向不知去了哪里。
“他……他的脑袋……?”矮小的医生怯怯地说道。
“走、走吧,”推开齐夏的那位医生结巴说道,“这肯定不能算医疗事故,你们都、都能作证吧?”
“这、这……”剩下的医生不知道说些什么,彼此面面相觑着,身体止不住颤抖。
齐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床上的无头尸体沉思了两秒,随即抓住一个医生的胳膊。
那个医生被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手,“你、你要干嘛?”
齐夏撇了撇嘴,“洗手间在哪里?”
“洗、洗手间?”那个医生颤抖着举起手指,小声说道,“往前走然后、然后左……不,右拐。”
“各位同事,”推开齐夏的医生阴沉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如果让「家族」知道这位大亨死在我们救助的途中,我们将会受到严苛的星际法律处分,相必你们也不想因此家破人亡吧?”
几位医生咽了口口水,默默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都给我守口如瓶。”那位医生瞥了瞥四周,略微咳嗽了两声,“我们走吧,去停尸间。”
医生们低着头,缓缓推着已经变形的病床,向一个阴暗的胡同走去。
“等等!”
所有医生被吓了一跳,茫然地回过头。
只见那个年轻人扶着脑袋,嘴角莫名扬起,面无表情说道:
“你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考虑到我这个目击者。”
“目击者?”为首的医生叹了口气,“破财消灾……说吧,要多少?”
齐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了转眼珠。
在并不知道这里的货币体系和价值市场,并且顾及对方情绪决策的情况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齐夏想了想,并没有说话,反而缓缓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其中一个医生握紧拳头,瞪大眼睛说道,“他妈的太过分了,我十年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不,”为首的医生伸手挡住了他,低沉说道,“如果五十万能消灾,也是可以接受的……总比你家破人亡好吧?”
齐夏扬起嘴角,知道自已试探出来了最有价值的情报。
五十万,还没有到这群人的极限。
为首的医生拿出一张卡,冷冷说道:
“拿了钱,就缝好你的嘴巴,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齐夏并没有接着,而是伸出另一个手掌,再次伸出三根手指头。
“你什么意思?”那位医生面色一变,表情很难看,“现在你要坐地起价??”
“我数三秒,”齐夏冷声道,“你可以试试拒绝的后果。”
“老赵,这个人太过分了!!”那个矮小的医生骂了两句,“他妈简直就是一个强盗!”
齐夏眯着眼,语气平缓:“三。”
“能谈谈不?”为首的医生捏了捏拳头,“这个价钱有点多了。”
齐夏没有犹豫,“二。”
“老赵,这个小子太他妈得寸进尺了!!我看我们打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放屁!”为首的医生怒喝一声,“你以为「猎犬」是饭桶吗?!就大亨这个事能不能瞒过去还不知道呢,你他妈还想再给自已招不痛快!”
“一。”齐夏摇了摇头,“我要走了。”
“给。”那位医生咬着牙,再次拿出一张卡,“这次你再加价就过分了!”
“很好,你们放心,我是个有原则的人。”齐夏接过卡,随意扔进兜里,“你们出钱,我就办事,合作愉快。”
“妈的……”矮小的医生舔了舔嘴唇,火热地盯着那两张卡,“老赵,我不服!!”
“不服也得给我服,他妈的要坐大牢自已去!”
齐夏摇摇头:“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
为首的医生冷哼一声,招呼了下剩下的医生推着病床消失在了胡同中。
齐夏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同时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个世界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