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韩一墨,你的故事倒是很简单,全程都只是躺在床上,却很意外地见证了一切。”
齐夏盯住了韩一墨的眼睛,语气满含玩味: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凶手」怎么可能会如实讲述故事呢,万一他会撒谎呢,你说是吧?”
“怎么、怎么可能!”韩一墨眼神不断躲闪,结结巴巴说着,“凭什么、你凭什么诬陷我是凶手……”
“唔,如果我猜错了,那我会说声抱歉。”齐夏面无表情,“当然前提是我「猜错了」。我要说的是,韩一墨,你敢亮出你的「身份牌」吗?”
“……”
韩一墨眼球转了转,下意识地握紧了「身份牌」。然而他这这一动作太明显,其他人也看出了问题。
“喂,眼镜仔,原来你还真的搞花样了?”花臂男捏了捏手指,顿时「啪啪」作响,“冚家铲,把你的牌给我看看!”
“……”韩一墨脸色煞白,求助般看向山羊头,“人羊……这难道不违反规则吗?你都不管管吗?!”
“「规则」?”山羊头一愣,“……什么规则?”
“我去,你、你他妈……”韩一墨再也控制不住,“你他妈是失忆了吗?现在「参与者」要胁迫「参与者」啊!这违反规则了!快制裁他啊!”
“哦,我想你是不是对「规则」有些误解?”山羊头似笑非笑,“他只是想看你牌啊,又没有动手打你,而我只负责策划游戏并阻止参与者斗殴,无论怎么看双方都没有触犯规则。”
“你他妈……等他动手不就晚了吗!难不成等我变成尸体你再出手?”韩一墨破口大骂,同时惊恐盯着花臂男硕大的拳头。
“呵呵,眼镜仔,我就算被「制裁」也不会放过你。”花臂男笑了笑,“在钵体街,最不值钱的就是「命」了,我向来讨厌出老千,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公平正义决斗」。”
“我……唉……”韩一墨犹豫了半天,手指剧烈颤动着。
许久,他松开手,认命般掀开牌面。
众人凑上前,看清楚后都面色一沉。
那是张……空牌。
整个中央一个字都没有。
“喂,眼镜仔,没有字你怎么讲的故事?”花臂男活动了下拳头,咄咄逼人说道,“粉肠,敢戏弄我是吧?我看你是活腻了!”
“等等!其实、其实有字,不过就几行……”韩一墨眼如死灰,“你们看,在最上面,有几行小字……哎,你……?”
他话还没说完,「身份牌」已经被齐夏一把抓走,动作相当果断。
“「你是白雪公主」”
“「什么,你想讲故事?」”
“「很抱歉???阿哈没想好你的剧本。。」”
“「不如你现编一个,如果他们都信了我保证你会活着,唔,这很有乐子不是吗?」”
“「给你几个关键词,有缝合线,有注射器,有小矮人,看你自已的发挥了。」”
“……”齐夏面色阴沉,冷冷地将牌甩了回去,“可惜,你失败了,因为你编的太假了。”
“啊……?”韩一墨睁大了眼,张张嘴想说什么。
“首先,这几个关键词你倒是用得很好,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很符合一个小说家的作风。”
“不过词语用法是另一回事了,你的常识未免也太差了些。”齐夏叹了口气,“谁教给你注射器以「举起手,正对准脖颈,然后直直刺了下去」的方式用的?你就不怕给「白雪公主」刺中大动脉刺死吗?”
“这……”
“还有,”齐夏没有给他回复的机会,接着说道,“既然「一号白雪公主」看见「小矮人」拿着刀要去做早饭,那么「小矮人」又怎么会突然来到白雪公主的房间使用注射器呢?”
“你编造的时间线完全对不上整体的故事进度。”
齐夏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
“最后,你说你用被子蒙住头并且很害怕,但是眼前的情况你应该天天见吧,所以你又在怕什么?你不就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我……”韩一墨垂下头,语气极其沮丧,“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编的,原来来到这里我还是要扮演一个编造故事的人,太荒唐了……这就是造谣的惩罚吗……”
“这不怪你,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齐夏冷冷说道,“如果换做是我,也会选择编造一个故事,只不过会比你的更完美更高明而已。”
韩一墨低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但你不用担心,虽然你撒谎了,但是你大概率不是凶手,前面我说的话不过是逼迫你亮出牌的手段罢了。”齐夏摆了摆手,不再看向韩一墨。
“而你,章律师,”他的目光再次移动,“你的故事几乎给我提供了所有的关键线索,甚至还把所有事情连起来了。”
“不对……”忽然,韩一墨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眼睛星光点点,他张了张嘴,“可是我……唔唔……?”
“……?”很快他的脸就憋的通红,然而没有人发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齐夏身上。
山羊头笑意越来越浓,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在努力憋笑。
韩一墨渐渐平静下来,深呼吸随后又长长呼出来,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他兀自叹了口气,像是彻底接受了什么。
齐夏瞥了眼韩一墨,随即又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
没有人看到,他桌子下的手指,在那一刻微微颤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与之伴随的是冷静的话:
“……章律师,你故事里的病症应该是「色彩臆想症」,这种精神病在现实中虽然罕见,但是的确存在。”
“患者表现为强烈的色彩臆想状况,大概就是你说的所有的事物都冠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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