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弟子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够笨的!不然江逾白大晚上来魔宗做什么?”
另一个弟子摸了摸被打的脑袋:“师兄,你下手也太狠了,你就不怕江逾白是来攻打魔宗的吗?”
那名弟子:“……”
这蠢师弟没救了。
……
魔宗占地辽阔,地域宽广。
但江逾白如今御剑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划过夜空,很快就到达了东边一处山峰之上。
云潇潇此时正坐在窗边发呆,望着天空之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和哀伤的神情。
她的目光迷离,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
下一刻,她透过敞开的窗棂——
突然发现空无一人的庭院内,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白衣纷飞,墨发随风飘散,宛如仙人降临尘世。
云潇潇的心跳瞬间加速,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发出声音却又无法出声。
她感到一股热意在心脏处蔓延开来,起初缓慢而坚挺,而后以一种澎湃的态势奔腾翻涌着。
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逾白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庭院里,透过那打开的窗棂看着屋内的云潇潇。
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宛如星辰流转其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言克制和含蓄,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而此时此刻的云潇潇,感觉自已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窗框,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她的眼神与江逾白交汇在一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仿佛有无数的话语在这一刻传递。
二人就这样在这片天地间,互相对望着。
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偶尔有山风吹过,轻轻拂起他们的发丝。
而,与此同时。
江逾白的衣角,也在不住地翻飞。
云潇潇觉得,那翻飞的不是衣角,而是她沉寂多年的落寞……
以及,短暂而又漫长的克制。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云潇潇突然两行热泪溢出,顺着两颊滴落在了窗边。
“是梦吗?江逾白……”
随着清脆的“啪嗒——”声响起,那泪水开出透明而又绚烂的花。
江逾白见状,心头一紧。
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窗前。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云潇潇的泪痕拭尽。
然后,轻轻开口道:“……不是。”
而此时,两人之间仅隔着一扇敞开的窗户。
看到日思夜想之人就在眼前,江逾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温柔的笑意,平日里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好久不见。”
云潇潇破涕为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回答道:“不算太久。”
不过一句简简单单的四字,却仿佛胜过千言万语。
江逾白感到自已的心中血液随着云潇潇的话语激荡,如同盛开了世间最妖异绚烂的花朵。
突然间,他伸出双臂,将面前之人克制又郑重的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开口道:“我想你了……”
这四个字,轻轻拂过云潇潇的耳畔,让她的心头微微一颤。
一刹那。
云潇潇觉得自已心脏之处,缓缓升起一颗种子,以一种蓬勃发展之力向上蔓延!
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
然而就在这时,江逾白突然感受到云潇潇身上别样的寒意,他的心不禁一紧。
只见他急忙松开云潇潇,眉头紧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云潇潇努力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无比虚弱。
她轻声回答道:“……没事。”
可是下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软绵绵地顺着江逾白的臂膀滑落下去。
江逾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生怕她摔倒在地。
他从窗外闪现进来,迅速将她抱到了床上。
当江逾白的目光落在云潇潇的床上时,他的眼眸猛地一缩。
暖玉石?!
她为什么需要这个?
而且,身为火灵根的她,身体为何会如此冰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江逾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向云潇潇输送灵力。
此刻的云潇潇已经无力挣扎,只能微笑着注视着江逾白。
江逾白被她这个眼神,看得不由地心尖发颤。
随着灵力的输入,他自然清晰地感受到云潇潇身体内部的变化,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
原来……
“谁干的!?”
江逾白的声音低沉压抑,其中夹杂着无法遏制的怒意。
此时此刻,连江逾白自已也未曾意识到内心的慌乱。
那重生之后,万年寒冰化不开的眼眸中,此刻竟争相涌现出无数复杂的情绪。
这便是前世的真相了吗!?
她,
原来前世这个时候已经……
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输送灵力的速度,赶不上她冻结的速度。
他害怕她就此离去。
……
将在这紧要关头!
江逾白突然想到储物袋的天罡元果!
那至纯至阳的灵果。
他心中一动,念头闪过。
一枚通体火红的果子,瞬间出现在手中。
他毫不犹豫地用内力将其化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输送到云潇潇的体内。
随着天罡元果的药力逐渐扩散开来,云潇潇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看到她最后沉沉地睡去,江逾白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来的心……
突然,缓缓地落了下去。
此时,已天光大亮。
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棂洒落在云潇潇的面庞之上,使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江逾白静静地站在床边,脸色隐藏在暗影之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他只知道,看着云潇潇恬静的睡颜,自已那波涛骇浪的心湖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
前世今生,都不曾体会过的滋味。
真好。
今生与你相见。
想到这里,江逾白突然笑了起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已的胸口,感受着左边心房涌起一阵又一阵暖意。
虽缓不急,但却——
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