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前世自已那窝囊劲,江逾白真想跳进玄河里让自已清醒清醒。
思及此,他的步伐愈加稳健了。
叶云裳看到这个,曾经对自已言听计从的大弟子,如今竟然这般落下自已的面子……
心里竟然诡异地,生出一丝不安来。
莫非……
是自已逼得太狠了?
不!
小弟子萧逸飞如今正在床上躺着,生死难料,那一身重伤绝不是儿戏。
一定——
是这个,刚从魔窟里面出来的大弟子下的狠手!
想到这里,叶云裳语气冷然,“江逾白,你不敬师长,重伤同门,还死不悔改,从今日起,你就在黑风崖度过——”
奈何,叶云裳的话未说完,江逾白就打断了,“师尊,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将我逐出师门不就好了?”
看到眼前这个大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已下不了台。
叶云裳勃然大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逾白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师尊,自那时起,我从不喝酒的,你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叶云裳眼眸猛地一缩,“……”
她自然知道大弟子,为何不能喝酒。
说来,还是因为当年救她之时,被万鬼林的暗蛟重伤。
自那以后,伤了身子,一沾到酒,便会蚀骨难耐。
想到这里,叶云裳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直接被怨恨给覆灭了。
“逾白,你曾是我最骄傲的弟子……”
“师尊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
就在叶云裳气急之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师、师傅……”
众人闻声,目光全都转向大殿门口。
来人正是,争执的主角——
萧逸飞。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虚汗直冒,滴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嘴角时不时溢出一些鲜血,触目惊心。
看得江逾白眉头一挑——
好一出,苦肉计呐!
重活一世,这还是江逾白第一次瞧见这个小师弟呢。
此时的他,嘴角微微牵动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又来了吗?
开始添柴加火了~?
思及此,江逾白身形未动片刻。
但是,其他人不是啊!
首当其冲的——
是沐雪琪。
只见她满脸心疼地上前,急忙扶住了萧逸飞,声音带着关切,“小师弟,你伤势这么重,怎么还来到这儿?”
紧接着,柳璃月也迅速上前,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她紧紧地盯着萧逸飞,眼眸里的心痛和揪心都要溢出来了,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江逾白看到这一幕却一脸无语。
柳璃月一开口就是,“小师弟,你又何苦呢!你是来给大师兄求情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惋惜,似乎对萧逸飞的行为感到痛心。
司晨雨和陆晋薇也纷纷上前……
此时此刻,就连叶云裳这个一直高坐在大殿之上的师尊,也着急地快步走来。
“逸飞,你伤势如此之重,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闻言,萧逸飞苦笑一声,“我听闻师傅和师姐正在审问大师兄,所以我想来替大师兄解释,大师兄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江逾白听到这话,眉头紧锁。
这人?
可真能装啊!
瞧见江逾白一身白袍气质绝然的样子,萧逸飞眼眸一暗。
听到自家小弟子这般话语,叶云裳满脸都写着动容,“逸飞,你放心,为师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叶云裳直接转过身来,对着江逾白冷然道:“江逾白,你——”
然而,话音还未展开,就被打断。
只见,江逾白嘴角一弯,“师尊莫不是还要说黑风崖?那我便直说了吧!黑、风、崖——我、不、去!”
“你——”
“而且,我不但不去……我还要离开,长、生、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大师兄?!”
“孽徒!”
奈何,江逾白懒得理会这群狼心狗肺之人。
“这长生宗的大弟子,谁爱当谁当吧!”
说着,江逾白直接扯下了腰间的铭牌,直接丢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顺着那个木牌飘向了好远……
见到向来言听计从的大弟子,这般行径……
叶云裳可谓是——
又惊又怒!!!
“放肆——”
说着,又是一道攻击袭来。
奈何,江逾白又一次躲过了这道攻击,“春华仙君,好歹贵为一派掌门,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听到大弟子这番话,不说那些便宜师妹们个个愣在原地。
叶云裳听到也是一愣,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已身边快速抽离而去。
心里是空落落的。
萧逸飞也有些震惊与不解。
一向尊师重道的江逾白……
竟然做出这般行为……?
莫非……
是被魔窟的魔物附体了?
思及此,他眼眸一暗,垂下的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此时,陆晋薇又开始蹦哒起来了,她的语气带着惊怒,“大师兄?!你怎么对师傅说话呢?!”
江逾白实在是,有些厌烦这几个女人了!
上一世吃过的亏、
栽过的跟头、
受到的伤害……
尚还……
历!历!在!目!
就在这几位仙子对着江逾白,怒目而视的时候。
萧逸飞又开口了,他用着一种委屈至极的口吻说道:“大师兄,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般对待师傅和师姐们?如果我的存在......”
然而,江逾白却懒得理会他的话,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剑,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过,直接将尚处于茶言茶语中的萧逸飞击飞出去了数丈远。
此刻的萧逸飞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众人瞧见这一幕,皆是瞪大了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小师弟!”
“逸飞!”
他们纷纷跑到萧逸飞身边,有的人手忙脚乱地给他喂药,有的人则紧张地为他疗伤。
此时的萧逸飞,只觉得自已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痛苦不堪。
他心里暗暗咒骂着江逾白,自已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受伤,没想到江逾白这一剑竟然如此狠辣,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心中不禁冷笑起来,江逾白啊江逾白,你还真是个蠢货,居然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现在好了,自已受了重伤,看你怎么向师傅和师姐们交代!
而大殿之外的众人们,也开始指责起江逾白来了——
“我去!!!掌门大师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这么狠的手!?”
“如此说来……小师弟的伤,可不就是他打的吗?”
“我从未想过风光霁月的大师兄,竟然如此狠毒?!”
“说实话,大师兄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是啊,哪怕是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对同门师兄弟下此毒手啊!”
“就算是有矛盾,也应该通过其他方式解决,而不是这样暴力相向。”
“江师兄作为掌门弟子,本应以身作则,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来,实在让人失望。”
……
众人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
全都是对江逾白的怒斥。
此时的江逾白,已经极为麻木了——
这么狠?!
有多狠?
比起前世的自已,所受的屈辱……
这一剑,算是便宜他了!
呵,这些曾经对自已毕恭毕敬的师门子弟们,如今一个个为了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萧逸飞,纷纷怒叱。
江逾白怎么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