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白皙的手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血液顺着手指不断的往地上滴落。
原本一袭白衣而来,此时也已经破烂不堪,在鲜血的浇灌下,变成了血衣,粘附在身上也是难受无比。 不过陈羽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上他不知道被鲜血浸泡了多少次,经常穿着被血湿透的铠甲呼呼大睡。。
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罢了! “你要去哪啊?德庆候!”
陈羽随便捡起一块碎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语气冷漠无情,头也不抬的说道。 刷!
趴在草丛里,像个毛毛虫一样不断爬行的廖永忠听到陈羽的声音,就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眼神恐惧,浑身颤抖的 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不会以为我杀了这么多人,是真的把你忘了,才没有杀你吧?” 扒开草丛,陈羽蹲在廖永忠面前,一脸微笑的说道。
虽然语气和善无比,但是脸上还挂着一丝血迹,浑身血衣不断的滴落着血滴,在廖永忠眼里,陈羽就是地狱走出来 的阎王!
砰!砰!砰!
“镇国公饶了我吧!233这一切都是胡惟庸安排的,我也是被胡惟庸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您神威盖世,天下无敌,就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此刻的廖永忠就是一条断脊之犬,刚才的那场血腥杀戮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变得有些精神错乱了。 不断的给陈羽磕头求饶,力气之大,已经磕的头破血流也恍若未觉,一个劲儿的痛哭流涕。
“啧啧!就你们这样的,还成天喊着大明江山是你们淮西人打下来的?没用的废物!” 看着狼狈不堪的廖永忠,陈羽冷笑着讽刺道。
“我问你,这些北元死士是从哪来的?谁将他们送来国都的?” 陈羽一把将廖永忠提了起来,冷冷的问道。
“是、是胡惟庸!他找来的北元死士,让宋国公冯胜暗中藏于前军营里,带到国都。后来交给李善信带领,一直藏 在深山里,为的就是埋伏您!”
廖永忠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陈羽问什么时候他就说什么。 “那皇长孙感染天花是不是李善信做的?”
陈羽沉吟片刻,再次询问道。
廖永忠闻言赶紧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北元死士来到南方后,有几个水土不服,染上了天花。
胡惟庸派人对李善信说,皇长孙经常去郊外村子游玩,让李善信将这些感染天花的人打扮成猎户居住在皇长孙的必 经之路上,每天等候。
为的就是将天花传染给皇长孙,事成之后,李善信便将这些感染天花的死士杀死,然后将房屋焚烧!” 陈羽将廖永忠扔在地上,开始思考起来。
胡惟庸为什么要这么做?朱雄英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而且他一个文臣,怎么联系到北元死士的?
眼下漠北已经肃清,这些北元人又从哪冒出来的?
就算真的害死了雄英,对胡惟庸也没有任何好处啊!胡惟庸真正要做的就是弄死自已,然后逼宫老朱和小朱,将所 有大权全部握在手里就好了!
就算要暗杀,也是暗杀朱标啊!随便扶持一个可以掌控的皇子岂不是更好?
“翰林院的王子儒是胡惟庸的人?案发后,是胡惟庸毒死的他?还有除了你们淮西一党,胡惟庸还跟谁来往密切?” 陈羽一时之间没有头绪,对廖永忠问道。
“镇国公,关于这些小人确实不知啊!胡惟庸只告诉我们需要怎么做,至于他跟谁联系,我们并不清楚!” 廖永忠看到陈羽眼中带着杀气,赶紧又开始磕头哭喊道。
关于这些,他确实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亲自去问胡惟庸!”
陈羽随手拍晕了廖永忠,随后一声长啸,草丛一阵晃动,藏在深林中的战马嘶鸣着冲了出来。 “驾!”
提着昏迷的廖永忠,陈羽轻轻一跃,坐在马背上,往国都赶去。
而就在陈羽跟北元死士大战的不久前,国都里的皇觉寺同样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时刻。
“妹子啊,咱跟你说,当年咱当和尚的时候,在寺庙里是最能吃的,那老方丈啊,没少为这事训咱!” 还完愿后,老朱正扶着马皇后在寺院里散步,朱标和朱老四,还有朱英娆跟在身后聊天。
因为是皇上和皇后带着皇子祈福,寺院里已经被宫里侍卫禁严,除了和尚外没什么香客。 “你呀,就是饿鬼投胎,当了皇上也没见你少吃!”
马皇后闻言白了老朱一眼,好笑的打趣道。
这话也就马皇后敢说,换了别人,老朱能劈他八瓣儿!
“嘿嘿!这不是小时候饿怕了,咱一吃饱,心里面就踏实!” 面对老妻的挖苦,老朱也不生气,嘿嘿笑着说道。
难得有时间陪着马皇后上香,老朱也想着跟媳妇好好聊聊天。
“你们几个离咱跟你娘远点,散个步还需要你们跟着吗?在外面等着,一会儿一起回宫!”
看着几个孩子在后面偷笑,老朱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开口呵斥道。 “儿臣遵命!”
朱标,朱棣还有朱英娆互相对视一眼,忍住笑意,赶紧退下。 咚!咚!咚!
就在此刻,整齐的脚步声从海外传来,震的地面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
朱棣神色一惊,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时大军前进的脚步声。 “谁调动的禁军?”
老朱也听出来了,眼中带着怒火,不满的说道。
“国有奸臣,败坏社稷!还请陛下传旨诛杀奸贼!”
突然,一声大喝从皇觉寺外,传了出来。 “冯胜!”
老朱咬牙切齿,眼中杀意肆虐。他瞬间听清了喊话的人是谁,淮西一党这是准备反了啊! 这时候,二虎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宋国公和一众淮西将领,率领前军士兵已经将皇觉寺围了起来,人数不在两万之下。 口中高喊着要让陛下除去奸贼!”
逼宫! 刷!
朱棣直接拔出了一旁侍卫的战刀。
“大哥带着父皇和母后还有二妹进寺里躲好,这帮杂种让小弟率领侍卫出去斩了他们!
二虎带人守好前门,我若率人突围,若是成功打开缺口了,你护着父皇和母后紧跟其后!”
朱棣跟着陈羽,经历大小战斗何止百战,死在他手里的不下几千人,即便敌众我寡,朱棣也丝毫不惧!
朱棣说完后,甩开朱标的手,就要带人出去。哪怕是死,他也不能让自已的亲人有危险。 只希望陈哥可以及时赶到吧!
此刻寺庙里只有一百人的宫中侍卫,而外面则是不下两万人的前军精锐,面对于数倍于已的敌人,根本没有胜算! “老四!你给咱站住!老子还没有懦弱到让儿子出去送死!咱倒要看看他冯胜真敢取咱的脑袋吗?”
老朱一把拉住了要冲出去的朱棣,直接迈-步往门外走去。。 而朱标和马皇后还有朱英娆见此,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吱呀!
厚重的寺门被缓缓打开,老朱带着儿女们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此刻对面是全副武装的前军精锐,而冯胜领着几名淮西勋贵骑马站在前面。 “冯胜!尔等是要造咱的反吗?”
老朱可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帝王,浑身杀意犹如实质直逼冯胜,张口似龙吟虎啸,大声咆哮道。 见此,在场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一抖,帝王之威,犹如血海尸山,扑面而来。
“臣等不敢,臣等乃是陛下淮西同乡,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怎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冯胜闻言坐在马上,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怕也没用,还不如果断一点。
“哦?你们不敢?那今天调集军队围困皇觉寺又是为了那般?难道是来给咱护驾的不成?
既然你能带着士兵来此,恐怕眼下国都的防卫已经被你接管了吧?是不是以为其余几军进不了城你们就可以有恃无 恐了?”
老朱冷漠的看着冯胜等人,冷笑着讽刺道。
“尔等都是我大明的将士,难道今日就想跟着一干乱党以下犯上吗?不知道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吗?只要你们能 悬崖勒马,咱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