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的白月光做室友的第一天,她问我能不能做她嫂子。
我那站在她身后帮忙搬行李的未婚夫立刻就急了。
“不行!她不能当!”
白月光困惑地回头看他,“为什么?”
我在一旁淡淡接话,“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1
秦桉和我订婚那天,他的白月光温秋回国了。
于是他逃了订婚宴,早早守在机场接机,又巴巴地大包小包给人送到寝室。
推开门的刹那,温秋热情地同我打招呼,又递上一个名牌包给我。
“你好,我叫温秋。
“一点小礼物,还请你不要嫌弃。
“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相处呀。”
温秋长得漂亮极了,巴掌脸,大眼睛,长睫毛,任谁见了,心里都会软上几分,我也不例外。
我虽知道秦桉的白月光叫温秋,可我总觉得这世界不至于这样小,便也没有多想,友好地同她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周鲤,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
话未说完,我那逃了订婚宴的未婚夫出现在了门口。
秦桉累得气喘吁吁,左手右手各拎一个二十六寸大行李箱,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湿透了。
一时间,我们俩都被这阴差阳错的巧合惊得愣在原地。
我一时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荒谬更多。
温秋见我们呆呆对立,开口道,“这是我朋友,秦桉。
“真是抱歉,我知道现在有点晚了,带异性到宿舍门口确实不好。
“但是我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已经跟宿管阿姨那里登记过了,他帮我送了东西就会走了。
“实在对不起,我之前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没能提前跟你说一声。”
温秋要上前去接过行李箱,却被秦桉制止了。
秦桉当着我的面,气喘吁吁地把行李搬到温秋床位前。
完全贴心可靠好男人的形象!
我抱臂看着秦桉,只觉得无比搞笑!
上个月,我不小心崴了脚,叫秦桉给我送一点喷雾和膏药。
秦桉冷着脸说,“别闹,有病找医生!我一个大男人,女生宿舍不方便进,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都气笑了,“又没让你上楼!你在楼下递给宿管阿姨,拜托她给我就好!”
秦桉不耐烦地反问我,“你没朋友吗?找我干嘛?”
可如今呢?
早早等在机场,又搬货上门。
怎么如今方便了?
还能提着这么多行李跑前跑后?
火气上涌,我一时有点忍不了,正想当着温秋的面把秦桉骂得狗血淋头,却被温秋亲切地拉住了手。
“小鲤,你是什么星座呀?”
温秋明显是不知道我们三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也无意迁怒。
更何况,即便是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我也要冷静一下。
我深呼吸了一下,“射手座。”
“哎呀,太巧啦!”温秋开心地拍了拍手,“我哥是白羊座,你们俩简直太配了。”
“啊?”
我被温秋说得一头雾水,这……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温秋却继续说,“小鲤,你能不能跟我哥认识一下呀!”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期盼,“我好希望你做我嫂子呀!”
温秋是那样恳切和真诚,我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
啊?啊?啊?
每个字我都知道,怎么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我的未婚夫不爱我,爱他的白月光,但他的白月光,想让我做她嫂子?
我还没开口说什么,站在她身后搬行李的秦桉急了,刷地站起身来,声音急促。
“不行!她不能当!”
秦桉的反应过于剧烈,让温秋更加摸不着头脑。
温秋满脸问号地回头看他,“为什么?”
我抱着手臂在一旁淡淡接话,“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2
这下轮到温秋愣在原地了。
她几乎是有点茫然了,眼神来来回回地在我和秦桉之间看。
半天才挤出了一句,“真的?”
我笑着说,“本来是真的,但现在是假的了。”
话音一落,不仅是温秋,秦桉也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开口,“今天呢,原本是我和秦桉的订婚宴。
“两家人都很重视,摆了二十来桌呢。
“只不过主角秦桉有事情逃了。
“所以我们家决定退婚了。”
秦桉当即上前两步,“怎么会?”
我看了他一眼,“哦,是不是秦少爷今天太忙了,还没得到消息?
“那我现在当面通知你,我退婚了。”
“不行!”秦桉几乎是脱口而出,哪怕当着温秋的面,也没有掩饰住他的急切。
“怎么不行啦?秦少爷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可以追求真爱了,怎么反倒不满意了?”
秦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温秋。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开口。
温秋许是反应过来了,指着秦桉的鼻子就骂。
“好啊!你个渣男!有了未婚妻还一直对我死缠烂打,真恶心人!
“这么好的未婚妻不知道珍惜!还想脚踩两条船?
“烂人!你就该孤独终老、穷困潦倒、身残志短!
“现在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秦桉似乎被温秋的态度惊到了,他有些激动地开口。
“小秋,这些年我对你是真的,只是家里逼得紧,我才不得不跟……”
他话没说完,就被温秋推搡到房门口。
“滚吧你,嘴巴一张就是狡辩,我不想再听了,以后再也不要缠着我们俩了!
“坚决不允许你挡了周鲤通往幸福的路。”
秦桉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温秋截住了话头。
“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这么晚了在女生宿舍干嘛!”
秦桉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门被砰地关上之后,我还有些发愣。
所以说,我一点儿力气没费,温秋已经帮我狠狠痛骂过了?
“嗯……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误会我,我……”温秋似乎有些尴尬。
我看着温秋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骂得好。”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笑作一团。
罢了,温秋又开口。
“小鲤,离开秦桉是对的,他坏。
“我哥好,你做我嫂子,行吗?”
3
几乎一整晚,我走到哪里,温秋就跟到哪里。
我洗脸的时候,她追着我讲她哥学习多么好,多么会赚钱。
我坐在桌前护肤的时候,她搬个小板凳,跟我讲她哥情史相对干净,感情观成熟。
就连我上了床,温秋还要踩在我上床栏杆那里,真切地同我讲她哥的各种英雄事迹。
我最终耐不住温秋的软磨硬泡,“行行行,把他二维码拿出来,我扫,我扫还不行吗?”
温秋立刻点开,眼看着我扫了码,这才发现,我和她哥已经是好友了。
“啊?你们俩有联系方式?”
“啊?他是你哥吗?”
我们俩异口同声。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主页,一时发了愣。
温秋则在一旁追问我,“小鲤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原本你哥应该是我未婚夫的。”
这句话简直像点了炸药桶,温秋发出了懊恼遗憾又震惊的暴鸣声。
“啊啊啊!细说细说!”
4
是的,原本秦桉并非我的未婚夫,温秋的哥哥温州才是。
我之所以还在读大学就已经考虑婚姻,是因为我们家的企业岌岌可危,随时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一旦宣告破产,不仅所有的资产都会要交与他人,还会背负上沉重的债务。
我并非小说里那种守护爱情,甘愿放弃利益的女生。
我可以没有爱情,但我不能没有钱。
于是我愿意商业联姻,从而促进更加紧密的商业合作。
那时我也开始和各家的少爷见面。
因为温母和我妈妈曾是高中好友,所以温州就成了我相亲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父母最中意的人选。
温州大我两岁,仍在读大四,但已经接手了部分家族业务,几乎是圈子里最出众最有能力的企二代。
我至今记得那天见面,温州迟到了足足两个小时。
期间服务生几次三番地过来委婉地催我点单,我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点咖啡和果汁。
直到桌上摆了第五杯黑糖玛奇朵的时候,温州才姗姗来迟。
温州含着笑看着桌上七扭八歪的五只杯子,向我道歉。
“实在抱歉,周小姐,公司里突然有了急事走不开,叫你等了这么久。”
我本就讨厌等人,遑论足足两个小时的等候,我只觉得被瞧不起、被轻视。
可家里出事,我又不能任性走开。
一想到这里,更觉得委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掉了眼泪。
温州一时也有些慌,连连同我道歉,却见我的眼泪越掉越凶。
我哭着问他,“你会娶我吗?我们结婚一切就会变好吗?”
“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只是……”
温州也没办法向我保证未来,但为了安慰我还是说,“会好的,都会变好的。不哭了好不好?”
“温州哥哥,我有点害怕。”
那天的最后,温州把我当妹妹一样,反反复复地宽慰。
也许是情绪被压抑久了,一旦寻到了一个出口,便难以控制。
那天我几乎一直在哭。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相处简直就是泡在我的眼泪中的。
也正因此,我每每想到他都觉得无比尴尬,只觉得无颜面对。
而后,正如温州所言,峰回路转。
家里的企业解除了危机,一片发展欣欣向荣。
于是我再也不需要为了利益和金钱去联姻了。
我对爱情产生了好奇。
秦桉就是那时出现的。
那时候我以为秦桉是真心喜欢我、爱我,也很快陷落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中,以为自已遇到了爱情,能够相伴一生。
只是,我后来才知道,秦桉就如原本的我那般,只是寻求商业联姻。
但是他与我不同,他头脑不够清醒。
秦桉自以为我对他的爱足够深刻,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用他的白月光挑战我的底线。
甚至在订婚宴公然抛下了我!
老娘不干了!这婚不订了!
你爱跟谁结跟谁结!
5
我挑重点同温秋讲了讲,自然省略了我丢脸的部分。
本以为她会就此消停,没想到下一秒,她拨通了温州的电话。
“喂,哥。
“你第一次见小鲤姐的时候为什么迟到了那么久?”
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温秋。
不要啊!在第一次见的陌生人面前哭了一个多小时,这绝对算我人生中的黑历史啊!
温秋却开了免提,于是温润的男声从那头传来。
“那天,爷爷住院了,我安顿好爷爷才过去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秋看着我眨眨眼,似乎是在说,你看吧,我哥并不是无缘无故迟到的,你可不能因此讨厌他。
“哦,没什么。我已经到宿舍了。”
“嗯,你坐了一天飞机,累了吧?”
温秋却没理温州的嘘寒问暖,直奔主题。
“哥,我和小鲤姐是室友。
“小鲤姐可照顾我了,你明天请我们吃饭吧。”
我扶额,这丫头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电话那头愣了愣,又恢复如常。
“好,我明天在你们宿舍楼下接你们。”
我一句话没说,却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6
我刚和温秋走下楼,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难道说,秦桉一整晚都没有走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秦桉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
“小鲤,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都气笑了,“不是儿戏?可我看你说不来就不来,还以为是小朋友过家家呢。”
秦桉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温秋抡起包砸了一下头。
“你这渣男还有脸来?我说什么来着,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
虽说从前温秋从未答应秦桉的表白,但是也对他保持着朋友的礼貌。
如今,秦桉的未婚妻和白月光非但没有因为他大撕一场,甚至还联手声讨他!
看着秦桉的困惑茫然和无措,我只觉得心头爽快。
从前秦桉总觉得我爱他爱得不得了,他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一面想要通过我接触我家企业的资源和合作,一面又想要追求自已的白月光获得爱情。
算盘倒是足够响,只是如今两头忙活两头落空。
秦桉如今的狼狈和焦躁,统统化为了我的幸福和快乐。
我正偷着乐呢,另一把火也到了。
“小鲤?”
一道男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扭头一看,正是温州。
他旁若无人地冲着我笑,“好久不见。”
而后,温州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秦桉。
“秦少爷有何贵干?”
往日,秦桉对温州是无比尊重的,只是今日被“众叛亲离”的滋味冲击到了。
他指了指我,又看了看温州,“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的?”
话音刚落,温州便毫不留情地冲上去给了秦桉一拳。
秦桉全然不是温州的对手,被按在地上一顿打。
我和温秋正在一旁看着热闹,就被几个保安团团围住。
“住手住手!这几个学生干嘛呢!
“都跟我去保卫处!
“把辅导员和家长都给我叫过来!”
霸总温州试图反抗,“我们自已能处理!”
“哪个年级?哪个学院?叫什么名字?”
温州条件反射一般答道,“大四商学院温州。”
保安毫不犹豫地驳回了,“走走走!去保卫处!”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只能乖乖在保卫处门口罚站,等着家长来接。
校园风云人物温州自带流量,吸睛无数。
来来往往的人向我们投来疑惑的目光,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秋往后退退,我也跟着退退。
温秋往左挪挪,我也往左挪挪。
直到我抬眼偷看,才发现自已完完全全缩在了温州的身后,甚至把温秋整个挤了出去。
保安在门口探头叫人,“周鲤!周鲤是哪个?”
我弱弱地举起了手。
“别躲在你男朋友身后了!你妈妈来了。”
我霎时满脸通红,刚要否认不是男朋友,就看到了我妈。
还有温母和秦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温母已经径直绕过她的一双儿女,走到了我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喜形于色。
“太好了,你们谈恋爱真好。”
“阿姨,我……”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我妈已经先一步冲了上来。
解除婚约不到一天,就传出了恋情谣传,我以为我妈要生气。
没想到,我妈高兴地把手叠在温家妈妈的手上。
“叫什么阿姨啊,叫妈。”
7
我本以为,二十了还被叫家长,已经是尴尬之最了。
没想到我妈和温家妈妈老同学情深,当即拉着我们三个孩子去聚餐了。
我就这么水灵灵地和只见过两面的温州拉郎成功。
温秋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两位母亲面色红润,也让我的脸迅速红到了脖子根。
“妈,我昨天才和秦桉退了婚……”
我妈一拍桌子,“退得好啊,我早就觉得秦家那小子要空手套白狼!
“一天天的,没什么本事,支使你倒是一把好手。
“还敢在订婚宴上逃了,这不是打我们全家的脸吗?
“退婚好,退婚我同意,退婚我双手双脚支持!”
温家妈妈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哦哟,就是啊,男孩子家的一点担当都没有。
“逃了订婚宴这可真是人品不行!家教不行!
“我们小州可是会上心的吧。”
我几乎有些插不上嘴,“这有点太快了,我其实根本就……”
温家妈妈迅速接过话头,“快什么快呀,就要这样才好嘞!
“真爱无敌,真爱迅猛!”
温秋简直快笑出桌子了,连声附和着,“就是就是!”
我在桌子下用手狂戳温州,侧身小声说,“说句话啊。”
温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见我在桌下有所动作,立刻造谣传谣给全桌人。
“嫂子,你跟哥什么时候不能牵手呀,先吃饭呗。”
我腾地就把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桌上,简直像小学生听课,“我没!”
温州在一旁轻笑了一下,“好啦小秋,你别逗她了。”
他继而站起来去给我妈添茶,“阿姨,我和小鲤目前确实是还没有在一起。”
温家妈妈在一旁不乐意了,“不是,温州,我是不是昨天就跟你说过了,小鲤退婚了退婚了,你怎么不抓点紧?”
温州被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才一天时间呀。”
温家妈妈急坏了,“对呀!这都一天了!”
8
这顿饭堪称是兵荒马乱。
我刚硬着头皮熬了过去,就被要求和温州再去咖啡店坐坐。
美名其曰,交流感情。
母命难违啊……
更真实的原因是,我们两人被两家妈妈和温秋看着,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走进了咖啡店。
咖啡……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
“要黑糖玛奇朵吗?”温州问我。
我抬眼看向温州,也许是因为我们俩的相处无处不透着尴尬,反而有些免疫了,两人相视一笑。
“一杯冰美式吧,谢谢。”
而温州则是点了黑糖玛奇朵。
“小鲤,很抱歉第一次见面让你等了那么久。
“那天我爷爷生病住院,我一时心急,也忘了告诉你了。
“我再跟你说一次抱歉,你能原谅我吗?”
对于我而言,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模糊了恩怨。
况且家里真的有事情,我也能够理解。
我点了点头,“没关系的,事出有因。”
温州松了口气,又解释道,“我妈和小秋的话,你不用太往心里放。
“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谈过恋爱了,她们又特别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觉得尴尬,更不要觉得有压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我们从朋友做起。”
他这么坦诚,反而叫我心里一阵轻松。
“好呀,黑糖玛奇朵。”
我举杯跟他轻轻碰杯,而后两人又相视一笑。
也许是因为同校,年龄相仿,家庭情况又比较类似,聊起天来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一口气聊到了晚饭时候。
看着已经渐渐暗沉下去的天,温州含着笑看我。
“我请你吃晚饭吧?”
9
吃完晚饭,我和温州又在江边散了散步。
等到他把我送回宿舍楼下,已经快十点半了。
“州哥,那我先上去了。”
我挥手同他告别,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他拉住手腕。
“小鲤,”温州似乎有些紧张,声音也有点颤抖,“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你。”
我低头看着路灯下我们交错的身影,几乎满满盛着暧昧的味道。
温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朝着我打开。
是一条金项链。
做工精良的细链,配了一颗钻,几乎有小拇指盖那么大。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也红了起来。
“本来是买给你的订婚礼物,但那小子昏了头……
“总之,你不要难过,是他瞎了眼!你绝对绝对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还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或许可以庆贺你远离渣男,开启更好的人生。
“希望你快乐幸福。”
我不禁心头一热。
我从前是真的爱秦桉,哪怕明知他在利用我、消磨我,但我还是在等待着爱情的降临。
只是,我等来的只是孤零零穿着订婚裙的无措与失望。
我彻底死心了,也真的因他难过。
秦桉可以事无巨细地照顾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秦桉可以说动人美好的情话,只是他不愿为我费心思。
我也有在心里暗暗地想过,他不爱我,是因为我不好吗?
尽管很快地被我否定掉,不是的,是因为他贱。
他本性只爱自已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可温州却敏锐地觉察出我的失落,替我圆下那些父母急促的“拉郎”,又安抚我可以从朋友做起。
我再次抬眼看他,不再把他当作温家的少爷、温秋的哥哥,而是温州本人。
我交的新朋友。
“谢谢你。”我伸手轻轻触了触,又合上了盒子,开玩笑道,“只是太贵重了,我还礼不起哦。”
温州看出我在调侃,索性拿了项链出来,为我戴上。
我看着温州含情的、温柔的眼神,竟然愣在了原地。
我在等待,等他会做什么。
温州先是将我的头发轻柔地拨在身前,又为我戴上。
路灯昏暗,项链的锁扣并不容易戴上。
于是我们保持着那个近似于拥抱的举动近两分钟。
我闻着温州身上清幽的香水味,鬼使神差地伸手拥住了他,脸颊也顺理成章地贴在了他的颈窝。
他结实的腰腹在薄薄的衬衫下那样清晰地划过我的手。
我下意识抱得更紧了一点。
完蛋了,我心想,人伤心时真的是容易见缝插针、见色起意啊。
下一秒,温州也轻轻地环住了我。
路灯下,两个缱绻的身影就那样安静地拥抱。
直到我将我这两日憋屈的泪流尽才松开。
10
那晚我睡得很好,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我慢悠悠地晃到楼下,想要随便买点什么来吃,就看到秦桉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宿舍楼下。
“小鲤!”
我视若无睹,从一旁绕过去。
秦桉见我不理他,就往我身前绕,堵住了我的路。
“小鲤,我知道错了。
“那天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我们恋爱那么久,有那么多好的回忆。
“你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儿上,就原谅我吧。”
我冷笑一声,“就是因为我真的爱过你,才更加不能容忍你践踏我的真心。”
秦桉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引得旁人侧目。
“你不答应我复合,我就不起来。”
“那你跪着吧。”
我刚要从一旁绕路,秦桉跪直起来,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小鲤,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你自已想一下。
“我们之前拍过很多的照片,还有视频,我知道你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对么?”
是的,曾经恋爱脑的我,竟然同意拍摄亲密视频。
那时的浓情蜜意,成了如今刺向我的尖刀。
我一个耳光扇过去,“你敢威胁我?”
秦桉瘫坐在地上,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你要帮帮我呀,帮帮我们家呀。
“这也是在帮你自已呀。”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将一大束玫瑰递给我,“小鲤,你可以嫁给我吗?”
这时一旁的围观群众已经在疯狂地起哄。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我一把打落了秦桉的玫瑰花,“给我滚!”
恰在此时,温秋带着温州赶了过来。
温秋从地上捡起玫瑰花就开始在秦桉身上砸。
她一开口,我便知道她是在演戏了。
“好啊,你个负心汉!
“之前说着只爱我一个人,结果这么快,就敢背着我找别人了。
“大家评评理啊,脚踩两条船的男人!能要吗?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人群仿佛吃到了大瓜的模样,一瞬间又是风评转变。
“喔唷!渣男!不能嫁啊。”
而我犹嫌不足,施施然走过去,挽住了温州的胳膊。
同秦桉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
“这位才是我男朋友。”
11
我与温州并肩坐在校园的湖边长椅吃三明治。
我方才的畅快仍旧充斥着心头,却见温州面色凝重。
“怎么了?秦桉这下社会性死亡了。
“他们家企业孤立无援也要破产了。
“多好呀,你为什么不高兴?”
温州却扭头看我,“视频我会处理的。”
我愣了片刻。
并非我不在意,而是我想要逃避。
我无法接受自已曾经那么蠢那么爱,更无法接受这将成为秦桉永远的把柄。
温州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小鲤,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坏透了,他是个畜生。
“只是,以后不要录这些便是了。”
我低下头默默吃完了三明治,没有再说话。
温州按耐不住再次开口,“你可能是拿我气秦桉。
“但是……”
我先一步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
温州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想说,如果这是一种利用,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利用我。
“但我更想说的是,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所以我怕这样多了,我会混淆。
“混淆之后,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所以如果以后有需要,你可以同我讲一下。”
我完全愣住了。
温州这是,在表白?
我下意识摩挲着他送我的项链,看着不远处踩水的鸭。
我笑了笑,“温州,我才退婚不久,刚刚离开一段很坏的亲密关系。
“我感觉自已被消耗,我需要一段属于自已的时间,让自已再度充盈起来。
“所以,我不想在短期内开启一段恋爱。
“我承认,跟你相处舒服愉快,我也有过心动的瞬间。
“只是,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午后的阳光将一切都倾洒得那样柔和而明媚。
温州笑着同我点了点头,“好呀,反正,我就在你身边。
“你回头就可以看到我。”
“你伸手。”
温州乖乖伸出手,我却将三明治袋放在他手上。
“垃圾你扔啦。”
而后我们打闹着穿过林荫道,星星点点的光斑不断漏下来。
我想,我确然走在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