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日事多,加上姜舒异常嗜睡,她便把原来的每晚查账,改为了三天一次。后来她还是觉得隔得近,干脆改成了七天。
其实她也没明白,李炴家大业大的,他根本瞧不上自已这点小本买卖赚的糊口钱。兴许他当初接近她,就是为了讨个名义上的老婆。
对于李炴而言,拿捏她比拿捏别的女人有优势。
姜舒低眸,扫了眼平坦的小腹。
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
听说,一般要至少四个月以后才会显怀。崔明庭还说了,她的体型偏瘦,将来的肚子不会太大。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关于未婚先孕,姜舒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她有绝对自由的选择权,想生就生下来。
外面的流言蜚语算什么?她连裴厌都无惧,何况他人?
李炴将婚期定在了月底。
秦香兰还说,四月就没几个好日子,结果他们全都给婚期选择了月末的前一天。
姜舒:“他们?”
“那个,裴太师也是那天成婚呢。”
尽管姜舒和裴厌有过一段,但她对此事绝口不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搞得所有人时常忘掉这点。
秦香兰说完,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姜舒却耸耸肩,“无所谓啊。”
裴厌算什么。
男人算什么?
谈恋爱不如搞钱。
自已手中有钱,这才是最大的底气。
从始至终,支撑着姜舒走到现在的就是这个信念。
“好了,开门营业啦。”
姜舒伸了个懒腰,今日她难得早起,便跟着前头的铺子一起忙活。
此时,西市街上的店铺也都陆续开了门。
两个时辰后,几人围坐在后院吃午饭。
李炴带了只烧鸡过来。
秦香兰添了副碗筷,他道了谢,却并未动筷子,径直看向姜舒。
“姜府已派人将聘礼尽数退回。”
对于这件事,姜舒并不惊讶,她头也没抬,慢条斯理的扒着饭,“清点了?”
“怎么送过去,便怎么送回来的。”
“那就行了。”姜舒笑道:“答应你的事,我做到喽。”
李炴也跟着她笑了,自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给她,“这个就当是感谢费,还望姜小姐收下。”
“哇,有礼物。”
姜舒的语气虽然作出惊喜状,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李炴打开了盒子。
姜舒瞟了眼,依旧假装喜悦:“哇,是珍珠项链。”
不知为何,她在说这话时,李炴的神色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然而他却并未解释什么。
“姜小姐不喜欢?”
“喜欢。”
“那是你不想要?”
“谁说的。”姜舒一听他这意思不想给了,立刻给盒子拿过来,塞进怀里,一副谅他也不敢从这里拿走的表情,“送我就是我的。”
李炴失笑。
饭后,秦香兰带着豆豆去洗碗。
姜舒凑到李炴面前,左右顾了顾,才道:“往后你别当着香兰姐面前给我东西了。”
“为何?”
“我不是怕她嫉妒,我是觉得不太好。”姜舒说出心中顾虑,“再好的关系,也不能无话不谈。”
“就拿冯彩璃来说,她也是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但如果我们过得好,她就会眼红。我们过得不好,她也要心疼。”姜舒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尤其是女人。”
她看了眼李炴,“你们男人还好一些。”
“我明白了。”李炴点头,面上浮出一丝调侃,“可你怎知,你的香兰姐没有收到礼物呢?”
“什么意……你说崔明庭送过她礼物?”
李炴见姜舒这满目惊讶,就知道秦香兰也是瞒着她的了。
这女人之间的情感,果真复杂。
姜舒领会到他眼神里的揶揄之色,不屑的道:“你放心,即便她在隐瞒我,也是不想让我操心。”
“希望如此。”
“收起你的希望,我们的感情不容别人质疑。”姜舒撇嘴,“与你无关。”
“是。”李炴大大方方的扫了眼她胸前,嘱咐道:“这毕竟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你能好生对待吗?”
“那当然了。”姜舒敷衍着,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轻飘飘的身姿,李炴有些担心。
她不会把这当成珍珠给卖了吧?
他还真猜对了。
姜舒正有此意。
下午趁铺子里闲下来,她就去了趟当当铺。
结果老板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珍珠,是东珠,并且还是极品。
姜舒立刻就舍不得了。
最后,她取下两颗珠子卖掉,当天就去置办了一些田产,第二天,拜托李炴帮忙给租赁出去了。
昨天他送的东珠,昨天她出去一趟就买了几块地,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很难不令人起疑。
可是,李炴却一个字都没问。
最后还是姜舒自已受不了,跑过去问他:“你就不想知道我哪来的钱吗?”
他抬眼,“与我何干?”
“你就不怕是我卖掉你送我的礼物,换了钱去买田地?”
“与我何干。”
李炴继续低头写字,淡淡道:“东西送你便是你的了,你想如何处置都可以。”
姜舒深吸一口气。
她没说话,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别看李炴身残,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比大部分健全男人的都有骨气。
头一次,姜舒觉得她对李炴这人竟然生出几分好感。
实际上他就是嘴欠。
他既尊重女孩子,又不会过多干涉别人的事,帮忙也只是点到而止。这样的人,当朋友交也是值得的。
已经很长时间,姜舒没觉得心情如此舒畅了。
“李炴,谢谢你。”
“……”
她说完这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就跑开了。
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李炴叹气,“小心些。”
姜舒没回头,抬起手跟他比划了一下,示意没事。
他嘴角弯起,笑得无奈,却又真诚。
大婚之前的几日,姜舒每天早早的出门,过了晌午才回来。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就连春早也是一问三不知。
春早内心苦啊,她现在不仅要学习认字,还要学习辨认各种香料什么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小姐说了女孩子要提升自已,这才是最重要的。
“提升,提升!”
春早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从姜舒面前走过去,她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丫头魔怔了。”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厢房,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里头秦香兰和崔明庭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