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祭新对着镜子摘下了纱布,新长出来的眼球正在眼眶里灵活地打转,看起来颜色鲜艳,非常完美。于是风祭新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人工泪液洗干净了双眼,戴上了棕色的美瞳,红色的复眼被掩盖在之下,他又恢复了之前双眼无神的模样。
“完美!”他提高了自已的音调,似乎真的觉得自已的装扮很完美一样,但实际上在起床之后,他握着手机沉默了快半小时,才终于鼓起勇气上班。他实在不知道自已还能怎么和诸伏景光交流,如果不是因为系统告诉他诸伏景光是需要帮助的人,而且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诸伏景光对黑泽阵的敌意,风祭新早就对黑泽阵举报诸伏景光了。
【宿主,你也不是社交恐惧症患者啊?】
“你不懂!之后的事情肯定会很尴尬的!你们为什么不能给我准备一个替身人偶代替我上班或者代替我和诸伏景光交流之类的呢!”风祭新一边洗脸一边暴走,“而且很难解释为什么我会想要躲着他啊!之后他会不会继续对我掉好感?他好可怕!”
【……其实马甲也不是没有,但是的确没有符合宿主要求的马甲——宿主不喜欢用其他身份骗人,也不想要太柔弱的马甲,那么组织楚楚可怜的实验品就不能用了……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但是我拒绝!我要做的是我自已,不是另一个人,我不喜欢这种骗人的方式,要不是因为松田阵平他一直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早就和他自我介绍了!”风祭新大声说,“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吗?要真是这样的话……”
【看起来宿主你不得不面对诸伏景光了。】系统说,系统其实觉得自已说话的语气也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但它确实有点克制不住。风祭新总是会纠结一些对于宿主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一点看起来非常……有趣,虽然这会对他们的任务造成麻烦。在系统看来,只要让诸伏景光亲眼面对那些被实验摧毁的实验品,他就有可能心软,然后他们就会有可乘之机。
风祭新没答应,因为风祭新实在不擅长用这种方式骗人,而且他很怀疑一个实验品到底能不能起那么大的作用。
【还有,该上班了,宿主。】系统又催了风祭新一次,风祭新看了一眼时间之后从喉咙底部发出一阵不快的呼噜声,然后一把扯过挂在门上的挂钩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早晨的道路并没有太多人,这也让风祭新可以叼着面包,像是动画片里的高中生一样,一边吃面包一边赶路。
跑到警视厅的时候,风祭新才终于停下来整理衣服,等到踏进大门的瞬间,他已经恢复了过去面无表情且衣冠楚楚的样子。清晨还没有什么案件发生,或者还没有什么尸体被发现,警察们还可以拿着杯子泡咖啡或者干脆闲聊一会儿,风祭新听到他们说最近毛利小五郎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居然知道该怎么破案了,还帮上了不少忙。
正在闲聊的人看到风祭新走来的瞬间吓得全身一紧,他们还真都挺害怕风祭新的——案件侦破率事实上第一的青年向来对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同僚们不满,虽然风祭新从来都没有讲过什么难听的话,但只是听到他的冷笑就够让人不安了。风祭新果然没让他们失望,他看向同事们,露出了并不刻薄,但还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冰冷神色:“不能靠自已的力量侦破案件吗?”
“不,那么,我们只是……”
“觉得一个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还不够,希望多来几个?”风祭新问。
风祭新其实感觉自已是在用普通的方式表达自已的不满,但看起来他的同事们并没有相同的感觉,每次风祭新开口的时候,他们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瑟瑟发抖。风祭新眨了眨眼,决定还是安慰一下他们比较好:“我知道,你们的专业水平很有问题,还需要学习,要不要回警察学校一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风祭新疑惑地看着他们更害怕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完全是你的问题?】系统问,风祭新感到迷茫。
“我只是在很认真地提出我的建议,要是他们能回警察学校补习一下,说不定能把落下的课程都给补起来……不过也只是建议。”风祭新对系统说,系统觉得风祭新实在是太好玩了。
在面对着同事们的眼神时,风祭新还是叹了口气,他一挥手说:“算了,既然你们这样表现我也不能说什么,我还有特状科的工作,那就再见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可以靠自已,而不是靠救世主的力量破获一起案件。”
在过于明显的,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的同时,风祭新向着特状科的办公室走去。
“风祭这家伙的气势越来越恐怖了……一定是和黑泽警视学的吧?”
“没办法,他有本事,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哎,现在我就特别想念伊达警部补了,至少在伊达警部补的面前,风祭不会那么凶……”
“成立特状科还真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甚至看都看不懂的案子可以交给特状科了……虽然代价是风祭会更看不起我们,不过反正他本来也就是这样的,还挺好的……我是说,反正咱们就这样了,被骂两句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案子解决了不是吗?”
“你就没有一点自已的尊严吗?或者没有那种想让风祭对你刮目相看的冲动?”
“哼哼哼,有啊,但我更有自知之明。”
“哎,风祭什么都好,就是太难相处了,他要是再好相处一点就好了,我还挺想和他做朋友的。”
“你是受虐狂吗?”
“很难说你现在还有没有理智,但是我们正常人一般不会这么想的,就算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量激增,你也不该为了破案率自暴自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