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晴空,阳光一点一点攀上了客厅的桌角。
桌上摆满了纸质资料,言归坐在地毯上正抱着笔记本看论文,女孩到连城后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平安落地。
这个点,对方应该可能吃完饭在午休。
手机响起提示音,言归从桌上找出一份资料,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查看信息,一看是君欢发来的,嘴角便不自觉向上扬。
【阿言,国外出了一些状况,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照顾好自已,还有,记得想我,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花天酒地,哼,饶不了你。】
言归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摘掉无框眼镜抹了把脸,又将手上的东西丢到桌上,从额角拂开两边头发,缓了会儿,拿过手机回了信息。
【嗯,你也是,好好吃饭,别想有的没的,有情况电话联系。】
言归收整了桌面,保存文档后,关了电脑,来无影去无踪,他要怎么才能跟上对方。
回到卧室,拉开衣柜,准备换衣服出门跑步的阿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条不属于自已的衣服。
黑色的吊带裙,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挂进去的,他用手指触到裙子的腰际,丝质的面料像手里攥了一条游鱼,心里的烦闷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不过他仍旧是换了衣服出门跑步。
过了几日,金融界引爆的一颗炸弹席卷了全球,次贷危机戳破了经济泡沫,漂亮国几家有名的上市公司股票一夜间滑铁卢般的下跌,无数人前一天还处在中产,第二天却濒临破产,证券交易中心四周被堵的水泄不通。
又过了几日,“百年来最大的庞氏骗局”占满了各大金融报纸杂志的头版。
言归只是嘱咐了林叔暂缓规模的扩张,他们并不涉及股票和外贸出口,国内的经济相对稳固,即使受到波及,也要慢慢体现出来,不会那么快,为此,他仅仅是日常关注了一下。
连城市。
在明媚的阳光下,泳池泛起波光,常胜杰躺在太阳椅上用平板一点一点看着信息,回来之后,他委托让远在美国的朋友找人调查了一下柳君欢,邮件传回来的信息很少,但仍旧看的他有些惊讶。
【柳君欢,女,23岁
4年前就读于悉尼大学市场金融投资专业。
20岁在投资行业崭露头角,主要以股票为主,连连获利。
21岁到美国斯坦福大学做交换生。
于去年成立私募基金会,募集的资金主要投放在国内股市。
第一年回本后的再投资数额巨大,约有上千万美元,具体不知。
前段时间股市跳水,并未爆出什么消息。
私募基金会于9月8日解体。】
常胜杰看了一眼时间,就是两天前,私募基金会他其实也有所了解,别人出钱,自已出头脑,大家共用一个大脑,有钱一起赚,但如果赔了,执行人会承担不小的经济赔偿。
但国内在这一块环境还不算太好,一直处于非法集资和合理融资的边缘,头脑和人脉都至关重要,一不小心就会容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对自已有自知之明,看来想要治治对方的想法是得不到落实了。
放下平板后,眯眼快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胜杰,我是孟阿姨,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面聊聊,阿姨有话和你讲。】
常胜杰看完信息,嘴角勾起笑意,没有立即回复,现下享受阳光最重要。
漂亮国。
君欢站在公寓的窗前小口饮着咖啡,望着街道上成群结队的游行示威者,感念自已还好退的及时,这几天国内的A股也是萧条,还好自已撤的快,虽然因为没有获准投资人的同意就进行大量兑换让自已违约赔付了不少钱。
但至少资金保住了,再挨上几个开盘日可能就彻底撤不出来了,撤出来也是损失惨重。
不过,这一次的风波政府应该会介入,她手里留下的资金还相对可观,最多在明年她也许会再次投到美股里,不过这还是要看政策的介入力度,再决定是投部分还是all in,但私募基金她不会再做了。
也可以趁大家都在谨慎观望的时候,自已作为投资人在国内实体产业里购入点原始资本,毕竟她答应了阿言的。
君欢打开手机,翻阅着和对方聊天的信息,每日的问候,自已总是很晚才回,最晚的一次都已经隔了一天她才看见。
这段时间开会、见投资人,处理各种事情,她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如果不是电话响,压根就没时间看手机。
再看一眼最后一条信息的时间,已经快一周没和对方聊天了,她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一算时差,这个点国内都快到后半夜了,索性合上了手机。
半年后。
学年的下半年,言归开始在一处律师事务所实习,事务所的规模不大,主要承接的是离婚受理和经济纠纷。
他的工作也很简单,整理准备上诉文件资料,偶尔以实习生的身份跟着走访,所以,就这么一段不长的时间,他就见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奇葩离婚原因。
丈夫出轨,有私生子,丈夫问原配愿不愿意三个人一起生活,共同将私生子抚养长大。
结婚后AA ,谈恋爱的习惯延续到了婚后生活,甚至琐碎到水电费、买菜钱,以至于受不了提出离婚。
最炸裂的一个还是双方都默认对方出轨,但一方只有一个情人,而另一方同时谈了好几个,少的一方心理不平衡,闹着要离。
他当时和事务所的律师在办公室听完整件事后,对视了一眼,想笑又怕冒犯到对方,强忍着直到当事人离开。
如果一开始就并非良人,又为什么要选择共同生活呢?怕自已过的不够苦,生活的烦恼太少?
整理完最后一点资料,已经18点过了,今天还算早,外面的光线也只是微微暗,到天黑还得一段时间,收拾好桌面,言归和事务所的前辈一同出了办公楼。
事务所离他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一段路程坐公共交通回去。
等公交的时候,候车的众人听到一个女生的求助声,喊的很大声。
“求求你们帮帮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恰好这时候公交到了,言归往那个方向看了眼,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别看了,有些事还是少管好,别到时候惹的自已一身骚。”同事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也是。”
言归装模作样的在自已身上摸了一下。
“我好像手机落在事务所,你先走。”
言归往回走了两步看同事上车了,折返脚步小跑着奔往求助的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