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检查拍完片后,医生告知骨头没有大碍,只是手会红肿几天,开了软膏擦两天就好。
日头落下,华灯初起,言归在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和面包,等找零时看着在门口乖乖等他的君欢,心生满足。
他原本是打算在林叔那儿吃了晚饭直接出发的,但现在饭肯定吃不上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步行过去应该刚好赶得上。
言归将水拧松盖子后递给君欢,自已也拧开喝了一口。
“你先回酒店,我明天早上过来找你。”
“你不陪我么?”女孩拉着他的手腕,满眼的不可置信,两人刚见面相处还不到一个时辰。
“今晚有事,明早一回来我就过来找你。”言归没有挣开,而是温声细语的解释。
“你要去做什么,我不能陪你一起么?”
言归想了一下,思考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打消念头。
“你迟疑了,就代表可以对不对,阿言。”女孩拖长了声音,开始摇他的手臂。
“走吧,但要坐很长时间的车。”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小姑娘好像比以前更缠人了,以前他就拒绝不了对方,遑论如今。
“没关系。”
两人到院子时言归没想到张大哥也在,两位长辈看到他身边站了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也有点愣神。
“两位叔叔好。”还是君欢按着领口微微鞠了一下,率先打了招呼。
“好好好。”从来都是是沉默寡言的林书栋,露出一口牙此刻笑的合不拢嘴。
张有才比林书栋要年轻许多,个子不高,长年的劳作晒的皮肤黝黑,看起来很结实。
“好小子,我就说嘛,怪不得之前给你介绍我闺女,你小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君欢将目光投向阿言,想看看他会不会说什么,她不在意阿言有女孩子喜欢,自已在国外时也有很多人追求,但她在意对这类事秉持的态度。
言归也是无奈的笑了。
“张哥,你别开玩笑了,你女儿都还没断奶呢。”
“这感情就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嘛!”男人毫不在意,笃实的话里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几人也就闲聊了几句,言归接过钥匙后,先将副驾收拾了一番,因为不是自已的车,多少有点脏乱。
三辆厢式货车行驶在海滨路上,左边是热闹繁华的城区,右边是黑暗中的翻涌大海,无边无际,隐隐的能听见涛声。
言归开了点窗,对流风吹过,散了入夜后的最后一丝热意。
“阿言,我们这是去哪儿?”君欢看了会儿夜景,转头问他。
“收顾客订的货,明天一早再送过去。”
“那你每天都要这样跑车么?”
“也没有,也就是这两天是公司有司机生病了。”言归侧头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前方。
但脑子仍是刚才眼睛看到的画面,女孩系着安全带,双手乖乖的放在膝上,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因为对方在开车,所以君欢也没再说话打扰对方,时而看会窗外的夜景,时而转头看他,随着时间的拉长,道路两旁的夜光也越来越少,路上又有几辆箱式货车加入车队,不一会儿就上了城际高速。
言归能感觉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已身上,描过视线所能触及自已的每个部位,眼睛、嘴唇、喉结...
但快到8点的时候,视线感变弱了,言归偏头看了眼,女孩频频点头,一副困极了却仍不想睡过去的模样。
“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
听到声音,君欢猛然抬头,清醒了不少。
“不困的,我昨天睡的比较好。”
言归没回话,只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知道对方有上车就犯困的习惯。果然,不到三分钟,他再次转头看对方的时候,已经偏着头睡着了。
他升了车窗,留下一点缝隙保证空气流通。
车队是快11点到的地方,言归停好车后叫醒了熟睡的君欢,小姑娘揉揉眼睛,四下望了望,跟着开门下了车。
四周一片漆黑,前路什么也看不见,后方不远处有一道昏黄的路灯。
“这是哪儿?车队呢?”君欢隔着衣服搓了搓小臂,虽然此季是盛夏,但凌晨时分还是会有一点冷。
“他们先下乡了,明天早上我们再过去。”最开始跑车的时候,因为地方偏僻甚至都只能睡车里。
也是等他们自已拉出来干后,才和养殖基地商量了一下,腾出一间房,买了几副架子床,他带了人,自然不会跟他们。
“哦。”君欢嘟着嘴点点头,悄咪咪的握住他的手。
言归拉着她往光亮的地方走,大约五分钟后才来到有人气的地方,夜市还没收摊,仍有几桌男女在撸串喝酒。
“刚刚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她应该也没那么怕了。
“你舍得?”君欢松了手,试着从他的指缝间穿过。
言归看了她一眼,心照不宣的将五指微张,让对方穿过的更从容,君欢得手后,两人相视一笑。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找到一家看起来相对靠谱的宾馆,至少它有独立的门厅。
“您好,开两间房。”言归摸出身份证放到柜台上。
“一间!”
前台的阿姨和言归都将视线转向君欢,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摸摸鼻子,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句:“开一间。”
“那就开一间,双人房。”
“大...”女孩还没说完就被言归用眼神堵回去了,阿姨也只是偷偷笑,一副了然的表情。
其实她只是觉得大床房更好睡,真的。
“双人房一晚188元,姑娘,出示一下身份证。”
君欢有点慌神,面露尴尬的看着言归,她走的急,又是穿的长裙,哪会带身份证。
“阿姨,我们就住一晚,走的也会比较早。”言归将钱有零有整的递给对方,只是比她报的价格多了一张红票子。
“行吧,这是你们的房卡。”
言归接过房卡和身份证后,牵着还在愣神的女孩就走了。
“阿言,阿姨不看我的身份证了么?”
“不用。”自已可是给你花钱买了一张。
房间不大,两张床和一个用不上的小电视,进门就是卫浴,好在临街,二楼的高度窗户可以望出去。
言归开了窗透气,关上房门后两人都有点不自在。
君欢抱着手臂站在床边,也不说话,白天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没了,更别说装模作样的调戏言归。
“你先还是我先,得早点睡,明早可能3点半就得起来。”言归用手指了指卫生间。
“我先。”
等到君欢进去了,他才才感觉原本稠密的空气被稀释,在窗口点了根烟,望着夜色发呆。明明两个人以前也独处过,为什么现在会如此...
两人轮番洗漱后,言归特意在卫生间逗留了一会儿,他希望自已出去的时候,女孩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言归开门关了灯,就看见君欢俏生生的盘腿坐在床上望着自已。
“你还不睡么?”言归脱鞋坐到自已床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们算算账。”两张床的距离并不算远,君欢长腿一跨就到了他的床上,挨近她盘腿坐下。
“嗯?”算什么账,言归双手撑着往床尾挪了挪。
“你今天吼我了。”
啊,这事还能做文章?再说,不都过了么,他选择沉默。
“还有,你今天见我为什么要跑?”
“我急着上厕所。”他已经开始胡掐了,反正大家都不按常理出牌。
“哼!”女孩明显对这个理由不满意。
“那我问你,这五年你也没怎么和我联系,为什么我回来了,你就给我脸色看?还躲着我?你凭什么冷落我?”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当时自已是怎么想的,只感觉脑子一片乱,想逃离,想整理好自已后再去面对。
君欢见他又沉默,气不打一处来,扶着他的肩膀,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往上抬,强迫他和自已对视。
在对方臀部接触到自已小腹的一瞬,温软相抵,言归脸瞬间就红了,而对方胸口就在自已眼前,自已只要往前贴一贴,触之可及。
他下意识的双手撑着,上半身往后仰。
只是被迫抬头看到对方眼泪滑落的瞬间,他的心慌了,旋旎的心思也没了。揽住对方后腰,让她滑坐在自已腿上,用手不停拭去的泪水。
“对不起,君欢,是我不好,对不起。”他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亲我。”女孩打了个奶嗝,仍旧哭着,声音里带着喑哑。
言归顿了一会儿,用食指将对方的长发拂到耳后,掌心贴合着女孩脸庞,拇指轻轻擦过嘴角,试探着,凑上前浅啄一下,一下又一下,最后压实了这个吻,清甜的芬香在彼此间交融,他试着用舌尖去触碰,对方未有阻拦,任由自已肆虐。
君欢甚至双手扣住了自已的脖子,将他往床上压。
遥想当年春衫薄,身体的贴合让他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顶到了对方的温软,只想要的更多。
君欢就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脸庞像醉了酒,红扑扑的。
“原谅你了。”掐了他一下脸,翻身直接回了自已床上,将被子从头盖到脚。
言归就那么放空的躺了好一会儿,起身时对方已经将头露了出来,只是背对着他。
言归关了灯,摸黑上了自已的床。
那一整夜,都是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