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曲《长恨歌》尽,全场寂静无声,众人皆沉醉在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之中,就连几个瓦剌人,虽听不懂却也是一副悲戚戚地样子。
”好哇!瓜二爷真乃神人!”绿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好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饶是本官粗人一个,也不禁潸然泪下!”
“绿大人获益良多啊!哈哈哈!”郭儋看着绿人激动地样子,不由感慨道,“瓜二爷确实是人才,快饮些茶水。继续那李辅国的故事。”
“得嘞,遵郭大人令!”瓜二爷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由自得起来,也不扭捏,直接端起了茶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唐肃宗李亨称帝后,李尽忠也算有所功劳,跟着李亨转战多方,终是剿灭了安史贼寇,而唐玄宗李隆基则是避居蜀州。”瓜二爷清了清嗓子,便又开始说书,众人自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说来也是无福之人,这唐肃宗李亨因早年的惊吓与后期四处征战,过度劳累而导致身体日渐憔悴,因此将军国大事都委托给李辅国处理。渐渐地,李辅国的权力越来越大。
李辅国的权力越来越大,野心自然也越来越大,曾经的那个面貌丑陋的弼马温,心态早已扭曲,他要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已的脚下。
当时朝廷,尚有正义果敢之士,这人正是李辅国的同宗李正廉,他向上告发李辅国,嚣张跋扈,专权误国,欺上瞒下。您猜怎么着,那李辅国面对同宗大下杀手,不仅诛杀了李正廉全族,甚至连上至八十岁他的本家祖父辈他都没放过,还有那嗷嗷待哺的侄孙婴孩,都被他残忍杀害,此刻的李辅国已经是如同恶鬼一般了,只是那李正廉却是有一子逃过了此次杀戮,后来给全族复仇,这便已经后话了。
之后他还私自监视百官,绕过宰相直接签署诏令,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只要出的起价钱,什么官都能买。一时间朝野上下乌烟瘴气,再无那正义果敢之士。
李辅国甚至想要担任宰相,因为时任宰相裴冕和萧华的反对才没有成功,但是仗着肃宗的宠信,到了最后朝中贵人都不敢直呼其名,连宰相都要称呼“五父”的地步。
至德二年随着避居蜀州的太上皇李隆基回到长安,玄宗和肃宗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唐玄宗作为开元盛世的缔造者威望还在,肃宗尚且还坐的稳,可李辅国却是慌了,从开始的分兵到后来的称帝,都有他的谋划,若是玄宗此时崛起,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保住自已的权利,李辅国对太上皇李隆基进行全方位的逼迫。先是把玄宗最爱的三百匹马褫夺只剩十几匹,后来又假传圣旨带兵威逼太上皇把唐玄宗迁到深宫,只留几个老弱病残照顾起居。后来又把玉真公主送去道观,逼陈玄礼辞职退隐,把老上司高力士流放在外。就连后来唐肃宗李亨想要来拜见父亲都被李辅国阻挡,一代英雄唐玄宗竟被一个太监欺负的郁郁而终。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辅国对内打击异已,对外独揽大权。随着肃宗身体一天天变差,李辅国和皇后张良娣的矛盾日益突出,为了继续独揽大权,李辅国带兵冲进重病中的肃宗寝宫,抓住张皇后及越王。肃宗因受到惊吓而死。李辅国趁此拥立广平王李豫即位,并将张皇后、越王及参与者一并斩首。
凭借拥立新皇的大功,李辅国更加骄横跋扈,甚至嚣张的对代宗说:“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意思就是说“皇上你哪凉快你待着去,有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唐代宗李豫因为刚继位没有掌握军权,对李辅国一再忍让。为了稳住李辅国,封他为宰相,并尊称他为尚父,政无巨细,皆委参决。此时李辅国可以称“齐天大圣”了。
等到代宗坐稳皇位后,一边剪除李辅国的羽翼,一边加封他为博陆郡王,李辅国也就成为唐代第一个以太监封王的人了。此刻他的势力已然膨胀到了极点,可手中的权力却不知不觉,渐渐越来越少。
唐代宗李豫将李辅国的权力架空后,便开始实施计划,而李辅国做梦也想不到,杀他的人就在他的身边,那人就是他的贴身侍从沙威,一个为了接近他,自愿净身,并极力奉承他的下人。而这沙威不是别人,正是那李正廉的儿子李启承。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李启承历尽千辛才逃过追杀,之后甚至亲自毁容,之后接近李辅国,藏在他身边十余年,直到李辅国膨胀到极致,才痛下杀手,一刀斩下了李辅国的脑袋,并他的脑袋丢到了茅厕中,让其遗臭万年。
“至此,祸国殃民数十年的大太监李辅国终于死在自已的同宗,同时也是其最信任的人手里,唐代宗李豫也是终于收回权力,成为名副其实的唐皇。”瓜二爷说到此处,一对浑浊的老眼,早已经是蓄满了泪水,只是其目光坚定,好似他就是那忍辱负重的李启承一般。
“好!”
“瓜二爷这段书,说的甚是精妙!”
“宦官掌权,祸国殃民!”
众人皆是听的义愤填膺,纷纷出言道,只是郭儋与绿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饶是此地距离京城极为遥远,他们也不敢造次,那个人的党羽遍及天下,说不定此刻人群中就有那人的密探。
“哈哈哈,李辅国的败亡,乃是天理昭彰,乃是天下百姓心之所向,这正是‘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瓜二爷再次拉响了手中的三弦,这一曲激昂澎湃,听得众人心头久久不能平息。
“瓜二爷,你这老儿,书说的不错,此事在下替翁父记下了,本官即刻修书一封送往京师。”锦衣卫中的一名总旗突然开口说道,脸上尽是嘲讽之色,看向瓜二爷的目光已然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翁父若是知道了此事,必定会请瓜二爷上门说书,再给你这老儿安排个好去处!”
“大胆!蛋总尚且在此,你区区总旗,竟敢越俎代庖?不要命了?”刘芒看着郭儋阴冷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过来,出言斥责道。
“你才是大胆,咱家替翁父效力数十年有余,这说书的小老儿明明是在暗讽翁父,尔等听得却是津津有味,咱家的书信里也会一并记下,交于翁父处置。”那锦衣卫激动地说起来,可却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已太监的身份,但仗着自已与京城那位的关系,倒是也怡然不惧。
“刘芒!将其拿下!”郭儋面色阴沉,望着那细声细气的锦衣卫,并用右手在脖颈处比了个手势。
“大胆!大胆!”客栈内传出了一阵刺耳的急呼,要说这声音,就像那哑了嗓子的老母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