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侠。”王风惊喜交加地叫道。
申无疾道:“不要叫我大侠,叫我大哥就行。”
他跟踪车队,准备到城外僻静处施以援手,结果碰到王风“借刀杀人”。
王风将近几日星集客栈里的情况讲了一下,申无疾道:“这就奇了,仿佛所有人都中毒一般。”
“你先回客栈去,我去追车夫,天明我再来找你。”
说罢,申无疾跳上墙头,几个起落,便杳无踪影。
王风回到星集客栈,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王风!”
是宋风音。
王风本以为她和罗桑国的人是一伙的,没想到她还留在客栈。
王风请宋风音帮忙将年轻女尼架到另一间屋内。
“你不是罗桑国的人?”
“我是吉州人,离罗桑国很近。咳咳咳…”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啊?和那两个人?”
“我……是被他们拐到这里的。”宋风音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风音问道:“他们都病了,是不是我传染的?”
“我也不知道。”
“我被带到罗桑国的时候,那里的人都是这种病,突然就咳嗽,然后病倒。”
“这么说,他们是故意让你染上病,然后来传染给大家?”
宋风音未回答,又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没病倒?”
“我在路上已经倒过了。这个病先是咳嗽,然后发热病倒,发热好了继续咳嗽。”
“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没事?”
王风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申无疾并未向城外追去,他飘落在县衙旁的一棵大树上,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两个黑影鬼鬼祟祟摸到墙边,搭人梯爬上墙头。
院里县官杜青云正吩咐手下安顿马车里的人。
两个黑影悄悄溜走,申无疾从树上弹起,落在屋檐上,从上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黑影消失在一条小巷子里。
“禀掌门,马车被带到县衙,捕快并未搜捕我们。”
“呔——功亏一篑,眼看就出城了。”司马会懊丧道,“你们两个辛苦些,去接头的地方告诉特使,就说这边出了点岔子,我正设法挽回。”
第二天,千剑宗莫百尘带人赶到客栈。
因听说大家的病情像是瘟疫,只好请大夫进去查看,千剑宗众人在客栈旁的酒楼急得团团转。
“阿弥陀佛——”佛号声中,一位年逾七旬的出家人进得店来。
“渡凡大师!”莫百尘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老和尚是破空山上守剑寺的渡凡大师。
“莫掌门,别来无恙啊。”
“大师此时到访,来得真是不巧啊。”
此时大夫出来了,向众人描述病人情形。
“阿弥陀佛,看样子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毒瘴。” 渡凡大师道。
“无论如何,有劳大师赶来相助。”莫百尘起身抱拳道。
“阿弥陀佛,说来惭愧,前几日我得到朋友传来的消息,请我务必到贵派寻一个名为王风的小施主。”
莫百尘一头雾水,转身望向大家。梁照影附身道:“前几日弟子好友捎信请我照看,王风正在此处。”
“原来如此。”莫百尘嘴上这样说,心里不免犯嘀咕——什么样的人值得渡凡大师亲自接洽?
这个看上去十四五岁,除了一头黄发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只不过渡凡大师看到王风后目光熠熠,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人群中始终有双眼睛阴鸷地盯着王风,王风不知道那是百里建秋。
约莫十里路,申无疾看到路边有一伙人,举着火把焦急等待着什么。他远远地伏在草丛中,竖起耳朵。
为首的两人一个腰间戴着金色的鼠首,另一个戴着牛角头盔,在火光下泛着光芒。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车队呢?”
“我们出城的时候被官府给扣住了……掌门在设法补救。”
“啪啪”,只听得两记清脆的耳光声。
“混账!只知道贪功冒进,事先不详细禀报,现在事情搞砸了,该如何收场?”
硕鼠坛主将瞭望镜交给牛角坛主道:“这两个蠢货不仅没带来好消息,还带来了麻烦。”
牛角坛主举起特制的瞭望镜,他看到数丈外的草丛中一团红色,不用说那里藏着一名尾随者。
硕鼠坛主悄声道:“你们几个熄灭火把,跟我来。”
渡凡大师带着王风向破空山而去。
在半路的一个茶棚中他问道:“王风,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嘛?”
王风想想道:“没有不舒服。”
渡凡道:“不对啊,我观你面部几个穴位,都有毒瘴之气在游走,把手给我。”
渡凡按住王风的脉搏,惊奇地道:“从脉象和气色看,至少有五种毒。”
“第一种由呼吸而来,这应该是和客栈里的众人一样。第二种是十步穿肠散,常被人涂在刀剑上用于杀人。第三种是尸毒,常见于被僵尸袭击过的人身上。第四种嘛是草木特有的菌毒,而第五种最奇特,也极为罕见。”
王风便将自已被砍伤,被女僵尸咬到,误食无极丹,被不知名东西咬到的事情略讲了一番。
“如此说来我就明了了,你说的‘无极丹’具有较强毒性。至于最初咬伤你的东西,我推测可能是很久前一种叫‘镇墓兽’的动物。”
“‘镇墓兽’是一种蜥蜴,住在地下,以各种蜘蛛、蝎子毒虫为食,经年累月将食物的毒性贮藏在牙齿,被他咬的人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会逐渐失去活动能力,成为其新鲜的食物。”
“看着自已动不了,被慢慢吃掉,是多么恐怖的折磨。因此,远古时期的王室贵族会不惜重金搜寻这种蜥蜴,将它们放置在自已的墓穴中,以震慑盗墓者。这种蜥蜴也就得名‘镇墓兽’。”
王风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当初在百里世家禁地的洞穴中是什么咬伤了自已。
“镇墓兽的毒为了独占你的身体,不允许其他毒进入,一旦有别的毒侵入身体,它便立即进行驱逐。巧合的是你在短时间之内中了几种毒,使得它们相互牵制,反而达到了一种平衡。”
王风听得一头雾水。
牛角坛主将原本挂在胸前的眼罩戴上,低声道:“抓活口,没我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暗器,扔在不远处,“呲呲呲”一股浓烟升起,牛角坛主冲入烟雾。
申无疾不知对方在搞什么,正疑惑,忽然感到杀气逼近。
申无疾身体一拧,乌龙绞柱,翻身避开。
烟雾散开,月光下申无疾看到方才的几个人已经将他围住。
牛角坛主道:“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吃苦头。”
申无疾不答话,凝神提防对方。
牛角坛主抽出腰刀,摆开一个“拦江观海”式。随即刀身下劈,正是“飞瀑前川”。
“南通花果山齐天派!” 申无疾侧身避开,嘴里叫道。
“哦,阁下好眼力,我这三脚猫的功夫都能被你认出来。”
牛角坛主不再搭话,旱地拔葱,身形腾在空中,连挥三刀,“拨云见日”直取申无疾头顶。
申无疾仿佛料到对方招数,双脚相错,身体下蹲,以剑鞘为枪头,使了一招“回马枪”。
这一招出人意料,后发先至,剑鞘稳稳顶在牛角坛主腹部。
牛角坛主半空中跌落下来,气得嘴中“哇哇”大叫。
只见他将刀尾机括转了一下,刹那间,刀身散发出森森绿光。牛角坛主手下纷纷向后退,用项间黑布蒙住口鼻。
申无疾立即屏息应敌,果然,刀身挥来,申无疾感到面部隐隐有灼烧感,看来牛角坛主的刀上有毒。
申无疾不敢再近身拆招。
牛角坛主将刀举过头顶,刀身绿光暴涨三尺。他虚空挥出一个“×”,那绿光便飘向申无疾。
申无疾向一侧连续翻滚,双脚刚一着地,右腿突然一痛,“不好,中了暗箭。”
硕鼠坛主从地上跳起,又朝申无疾连发几枚暗器,申无疾长剑出鞘“叮叮叮”,将其全部打落。
其余人马上围了上来,按照牛角坛主的话,活捉申无疾。
申无疾心想,对手武功怪异,又阴险狡诈,不可鏖战,急急挥剑,一招“疾风春晚”,以剑身为中心,裹挟起地上的沙石枯草落叶,形成旋风。
申无疾大喊一声“破——”,气流突然冲向四面八方。
硕鼠牛角等人只觉得疾风扑面,眼睛睁不开,仿佛数不清的利刃裁割皮肤,他们只能匍匐在地。
疾风过后,哪还有申无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