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定下了距离村子隔了一条街的房子租下,成明期期艾艾地和成珍说,“珍,爸还是想开餐馆,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成珍点了点头,她想到了,“但是不能太辛苦!”
“当然,我们开餐馆是为了有点事干,又不是为了赚钱,我以前就在网上看过,有人很多钱还去开出租,不为赚钱,只为打发时间,享受松弛感!”
成明立即说。
成珍笑了,这就是她记忆里的成明,有趣、开明的爸爸,温柔、包容的妈妈。
她真是有点嫉妒以前的成珍了!
成明和张茹在收拾租来的房子,是个四居室的房子,虽然小区并不新,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挺不错。
可能是上辈子一直生活在冰冷的别墅里,连上学时都没住宿舍,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高档公寓里,如今的成珍对市井的一切都很有兴趣,她跟着张茹去菜市场,看成明在树下和邻居的老头下棋。
成珍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她上辈子太累了,时时刻刻紧绷着,从李家到王家,从一家人的重担到另一家人的责任,从一个公司的前途、员工到另一家公司的上市。
这一生,她不会被什么所谓的责任所绑架,正巧,成家夫妇对女儿没有任何希冀和要求,只希望她快乐生活,而且,这对夫妻的滤镜实在太重,在他们眼里,自已的女儿又优秀又漂亮,那是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
每次成珍被成家夫妇一阵无脑吹捧,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受用,上辈子,无论她做的多么好,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在指责她。
母亲指责她对娘家付出的不够,丈夫指责她强势不够温柔。
喝了她的血的人还想吃她的肉。
赵大壮的行动很快,成家从各种渠道得到了消息,什么赵家给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送油米面,什么给彩板房里装水暖,反正是花钱收割了一波村民的支持。
之前赵家竞争村长时,也洒出去不少钱,但当时张友祥的势力太大了,那些村民收了东西不办事,照样支持张友祥,后来才知道张友祥许给了利益,并加以威胁。
过了两天,村里通知,说在彩板房区域旁边的空地开村民会。
成家一家三口去参加了。
村民会是副村长出面,但其实是赵天宝背后推动的。
村里的老老少少,包括已经不在村里居住的人,但牵涉到拆迁,全都来参加了。
村民乌泱泱地或坐或站,看到成家人,有的打招呼,有的翻个白眼,有的背过身去,成家人也不在乎,在来之前,成珍就给成明做过心理建设。
副村长看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到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拿着大喇叭开始喊,“咱们村的拆迁因为村长被抓而暂停,之前的开发商也撤了,我们的村子拆的半半拉拉的,大家过渡费拿不到,新房子没影,谁都接受不了!”
“咱们要改变,要破局,第一步就是重新选个主事人出来,负责和开发商对接。”
下面村民议论纷纷,其实谁当村长多数人都不关心,他们自已的房子赔偿到位才重要。
“我仗着年龄大,提个议,我们推选赵天宝做代理村长如何?”
副村长显然拿到了不少好处,口沫横飞地为赵天宝效力。
“首先,老赵在咱们村也是老面孔了,为村里修路出了不少钱和力,老赵前些年在外面做生意,有头脑,有见识,可以带领我们村走向富裕!更富裕!”
村民交头接耳,其中不少已经拿过赵天宝的好处,受了赵天宝许的好处。
“或者大家还有其他的人选,也可以推荐。”
“你真行啊,张良,以前跟在我爸身后像一只狗,这么快可认其他主人了?”通知开会尽量避开了张友祥家,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张莉去办事了,听到消息匆匆赶回。
张莉的出现让现场出现了变化,一些人悄悄往外围走,怕再待下去惹麻烦。
“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我看你爸被抓走了,不想和你一个丫头计较,你这么嚣张,莫不是我们村的村长是继承制?老子进去了,丫头可以继承?”
副村长也不怯,立即反驳回去。
“我爸只是去配合调查,可不是被判了刑,你们现在落井下石早了点吧?”张莉痛恨地看着副村长,这个老东西,早就该收拾了!
“你爸的事谁不知道?这次要是能出来,太阳打西边出来!”副村长的话音刚落,表情如见了鬼般,村民好奇地朝着副村长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村长张友祥穿着那身熟悉的本色麻料练功服和布鞋,一步步地走过来,两边的村民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怎么,太阳今天是打西边出来了?”张友祥瘦了点,但是气色看着不错,不像刚从看守所里出来,更像是去度假回来,“这村里开会,我这村长竟然不知道,啊,老张!”
副村长张良的脸色灰白,两股战战,没人比他更清楚张友祥的手段,他要完了,他还是选边站选的太快了!
多年的经营都完了,这下要晚节不保了!
成明和张茹看到张友祥,恨得磨牙,成珍到刑警队打听过,混混张强是滚刀肉,只承认说是那个老头得罪了他,才在老头的面里下了泻药,让他拉上几天泄恨,谁知道那个老头那么脆弱,一点点泻药就嘎了。
无论刑警队怎么审讯,混混都不松口。
成家人都觉得村长是幕后黑手,但没有证据也没办法。
这会儿见到张友祥好好地出来,甚至气色还挺好,又急又气。
“爸,妈,我们且看着!”相比于村民的惊讶、父母的愤怒,她很平静,她知道张友祥会被放出来,那天叶醒问她,她说了自已的仇自已报,就想到张友祥会放出来了。
相比于张友祥施加给成家的痛苦,让他在牢里待着都是便宜他了!
她要让他尝尝更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