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弓飞羽在园中陪着小云玩耍,看着她天真单纯的样,担心又少了几分,这个年龄恐怕昨天的事,今天就会忘记,更别说前天的了。心中的秘密越多,烦恼也就越多,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小云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自己到底向往怎样的生活呢?平凡还是伟大,幽静亦或喧嚣。这是个矛盾的话题,自己又想做英雄,又不想有太多麻烦,两者是否能够兼得呢?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刺客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既做了英雄,又不会被人知道。
“飞羽,飞羽。”老远就听见公孙续扯嗓子在喊自己。
“我在这呢。出啥事了,这么着急啊?”弓飞羽不解地问着已奔到近前公孙续。公孙续喘了口气,惊讶道:“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揍的毛尚武?”弓飞羽得意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点声别被我爹娘听见了,不好跟他们解释。”公孙续急道:“这还不是怪事,就没怪事了,昨天你还被我一招制住,今天你咋就一招把他揍了呢?他可不比我差多少啊。”
弓飞羽笑道:“侥幸侥幸,我是纯靠蛮力揍的他,如果他变招的话,被揍的就是我了。”公孙续醒悟了些,继续道:“你最近怪事真多,我有点接受不了了。”弓飞羽呵呵笑道:“你就当是在做梦吧。对了其他人呢,你们考的怎么样啊?”公孙续笑道:“我已经考完了,暂列考场第一,他们下午才考呢。现在都回家休息了。”弓飞羽忽然想起来还得请爹帮冬晴说说情去,笑道:“那咱们下午再去给他们喝彩吧。你先回家歇会,我到时再去找你。”
公孙续离开后,弓飞羽送小云回屋,然后又回到父母房中,只有父亲在屋中看书,上前道:“爹,求你件事。”弓成仁以为他又来要零花钱,没好气道:“没有。”弓飞羽忙道:“不是要零花钱的事,是正事。”弓成仁道:“你能有什么正事?”
弓飞羽道:“我好朋友冷冬晴他想要跟赵思凡学武功,但他今天状态非常差,你能不能也给他说说情,把他安排到赵思凡班里。”
弓成仁面露难色,想了想道:“这事怕有些难,他要是学文就好办了,学武的话,我只能跟校长说说,还要看赵思凡他能不能答应,他若不答应,谁也没有办法。”弓飞羽见父亲也拿不准,不禁又担心起来,看来只能尽力而为了。于是道:“那您赶快去跟校长说说吧,是否能够如愿,就看他的福气了。”弓成仁虽不情愿,但还是依了他的意,起身出屋。
弓飞羽焦急的房中踱步,母亲周文清忙完回来,见儿子样子,道:“小羽,你在这做什么呢?”弓飞羽道:“我等爹呢,他给我办事去了。”周文清疑道:“他给你办事去了?说什么胡话呢。”弓飞羽笑道:“我让他帮冬晴也说说情去了。”周文清道:“冬晴他功夫学的不是挺好么,还说什么情啊?”
弓飞羽道:“他不知道有测试这事,所以疏于练习,现在的状态很差,我担心他考不好。”周文清道:“恩,别担心了,你爹不是去说了么,凭他和校长的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弓飞羽道:“爹说他也不能肯定会办妥,还要看赵思凡的意愿,但愿会同意吧。”周文清倒不是太担心,毕竟不是自己孩子,一边坐着休息去了。
等了半天,弓成仁总算回来了,面色平静,也看不出情况如何。弓飞羽着急问道:“怎么样,校长他怎么说?”弓成仁道:“校长说尽力,不过希望不大,他说赵思凡这人不是很好说话,来这教授武艺也是权宜之计,不会长久,或许等到京城情况稳定了就会回去。”弓飞羽无可奈何,自己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看天意了。看看时间已快两点了,还是去找公孙续他们吧。
出了院门,弓飞羽心中不安,闷头疾走,不想又被人在后面狠狠拍了几下肩膀,吓了一跳。回头一瞅,又是王弱水,不过这次却没那么害怕了,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她的师父呢。弓飞羽转过身,抖了抖肩膀像是想要把脏东西清理掉似的,口中叱道:“怎么那么没礼貌呢,有事说话别总动手动脚的。”
王弱水哼道:“没事,只是打个招呼。”说着不理弓飞羽向前走去。弓飞羽莫名其妙,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跟上去叫道:“谁教你这么跟人打招呼的?难道你不知道要尊师重道么?要说师父好。”王弱水不理他继续走,弓飞羽威胁道:“难道你不想跟我学功夫了?还是你认为这样我也会教你啊。”
王弱水灵机一动,转过身不得已道:“弓师傅,行了吧。”弓飞羽听后一乐,心道这还差不多,但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自己好像是做牛肉面的。挑剔道:“可不可以把这个弓字去了,我听着别扭呢。”王弱水惊讶道:“那怎么可以,我那么多师父,不是叫混了么,你姓弓,还是教弓的,正合适啊。快走吧,要迟到了。”弓飞羽跟在王弱水身后,看着她如云的秀发,犹如飞瀑,光泽铮亮,好似明镜,而镜子中却似乎浮现出了一张偷笑的俏脸。
众人来到学校,引来重重目光,大部分投给了当先二人。一位美貌,一位怪异。倒不是因为人长得怪异,而是做出的事很是怪异。弓飞羽还不习惯成为众人焦点,躲躲闪闪浑身不自在,看来英雄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还好下午来的人只有上午的一半,而且也不是都认识他。
李翔在身后打趣道:“飞羽,你现在可成了学校里的名人了啊,哈哈,看来我会有很多师弟师妹了。”冷冬晴休息了一上午,体力恢复了大半,看来状态好了很多,也有心情插趣道:“毛尚武这小子今天肯定是吃了什么软骨散之类的毒药,再不就是皮痒痒了想让人抽几下,让你小子摊了便宜了。”弓飞羽见冷冬晴心情状态都好了很多,也放下心来。回道:“你还是赶快考虑入我飞羽门吧,来晚了可就是小师弟啦,更有可能直接就成师侄了。”冷冬晴撇嘴道:“这辈子是基本不可能了。”
众人说着已来到了将要进行测试的武场,宽阔的大门上方写有个大字“辛”,所有的武场都标有序号,共有十个,以天干标记。除此之外还有室外校场用来集体阵法教学。
武场内已聚集了不少人,对门正中坐着个中年汉子,体格扎实,双目有神,两襒八字胡更添凌厉气势,此刻正自品尝身前桌上的一杯香茗。
公孙续在弓飞羽耳边低声道:“他就是落英枪赵思凡,还真是名不虚传,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向这边打量了一番,旋又转开了目光。弓飞羽口中不敢说话,心中想道“怕也厉害不到哪去,要不也不至于被吓得到处躲藏。”
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厅内众人围成个圈,原地站好。赵思凡站起身道:“好啦,咱们继续测试。”说着拿起桌上的报名表。“王弱水。”王弱水进入场中,上前施礼道:“学生王弱水见过老师。”赵思凡点下头道:“恩,可以开始了。”王弱水来到场地正中,解下腰间长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立刻展开剑法。弓飞羽也看不出她舞的是什么剑法,只见她身形灵动,快似闪电,剑光飞舞,炫目耀眼,再加上她修长窈窕的身段,让人自然联想到天上仙女。
须臾之间,王弱水已将剑法使完,收势站好,美若天仙,势如天神,竟将二者完美的融于一身。场中众人一时看得呆了,竟忘了喝彩。
赵思凡也是心中喝彩,这一段奔雷剑法,舞的雷厉风行,千变万化,在一瞬息之间,以最快的速度,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可谓挡者披靡。不想她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如此程度,来日必是开宗立派的人物。想着在打分表上写下个“百”字,口中道:“空手过招就免了,你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场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爆发出惊天的喝彩声。只有弓飞羽吓得手脚冰凉,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太刺激她了。
王弱水还剑回鞘,施礼告辞。来到弓飞羽身边,见弓飞羽噤若寒蝉的样子,阴笑道:“弓师傅,你怎么啦。害怕了?”弓飞羽喃喃道:“我是怕你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给我丢人。”王弱水撇嘴道:“别骗人了,你是怕我哪天不高兴了拿你试剑吧。”弓飞羽也不回答,正好这时赵思凡叫道:“下一个冷冬晴。”
冷冬晴排开众人来到场中,气定神闲,躬身施礼道:“学生不才,还望老师多多指点。”赵思凡微微点头道:“开始吧。”弓飞羽看着冷冬晴神态自若的样,心中欣喜,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还怕他考不好,没想到他恢复的如此之快,竟用一天时间就把荒废了的功夫找回来了,真是难得的奇才,要是再勤奋些,怕是就少有敌手了。
冷冬晴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把长枪拿在手中,回到场中摆开架势,气势雄浑,配合他英俊的样貌更显得英姿勃发,舍我其谁。看得围观众人大声喝彩,还没开始就赢得了满堂彩。随着众人的欢呼声,冷冬晴快速展开套路,一杆大枪在他手中上下翻转神出鬼没,变幻出各式招法,看得弓飞羽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心中的不安也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由心的羡慕和佩服。
一个难度极高的必杀——十八连刺作为收尾,立刻将现场的气氛推上极点,欢呼声震耳欲聋。赵思凡看完这套断魂枪竟也难掩喜色,微微一笑。心道“不想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如此资质真是世间少有”。
想着站起身来到场中道:“你这套枪法练了多久?”冷冬晴想想道:“学生九岁开始习练,已练了五年。但是最近有些疏于练习,没能发挥到最好,还望老师见谅。”赵思凡道:“恩,难怪会觉得你的招式有些生疏,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拳脚功夫如何。”冷冬晴放还长枪,回来恭敬的一揖,道:“学生献丑了。”说着摆开架势,准备进攻。赵思凡依旧从容自若,好像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一股慑人的气势已经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