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孙老二在街上转了一圈,肚子饿得咕咕叫,用仅剩的几个铜板,买了几个肉包子吃了，剩下的揣在怀里，中午吃。手痒想去赌坊，可兜里没钱，他不禁恨他的相好梅子起来，好好地，都被这个贱女人搞砸了，不知道昨天死到哪里去了。
孙老二恨恨地又回到他的小屋里,梅子人还没回来，大宝正坐在门槛上抽泣着，看见孙老二回来，惊喜地喊了声“爹”，
“娘还没回来？"
“没有，我想娘，我饿。”大宝奶声奶气地说。
孙老二看见儿子可爱的小脸,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不是没钱花吗?这不就是钱吗?
他主意一定,从怀里摸出一个肉包子递给大宝：“给，爹给你买的包子。”
大宝高兴地接过包子，就往嘴里塞。
孙老二又到屋里,拿了一件衣服,给大宝套上,又替他洗了一把脸,哄着男孩说:"大宝,我们去找娘。"说着,抱起大宝就往集市上的人牙行去。
今天人牙行生意很好,来了个老板，专买五到八岁的男孩,大宝才四岁,但个头很高,因为营养足,人牙行老板看了看，就收下了。孙老二哄大宝说:"你在这里等娘来接你,爹去办事。"
人牙行给了大宝一颗糖，太宝乖巧地留在了人牙行,孙老二拿着卖孩子的钱，用牙齿咬了一下，还用手指弹了一下，乐滋滋地揣到怀里，径直去了赌坊。
赌坊内, 孙老二满头大汗，一只脚踩在凳子,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紧握拳头,还在空中挥舞着，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像铜铃:"大!大!大!"
"哎呀!"孙老二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又输了!
"孙老二,开钱开钱!又赖账!"
"真没了,先欠着,再来一把!"
"谁跟你再来一把,你不是有老婆儿子和房子吗?可以用他们抵押。"
"这个......房子还没有卖出去呢?
正说着,听到有喊"孙老二、孙老二",众人回头一看,是胡哥身边的四楞子。
"孙老二,胡哥找你。”
一听说是胡哥找，孙老二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哎哎，想跑啊，钱给了再走！”
“我写个欠条不行吗？”
“行！行！”说着就有人拿来了欠条，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在这里按个手印！”
孙老二胡乱按了个手印，就跟着四愣子往里屋走去。
“你不是要卖房子吗?这位老板从北境过来,想在京城看一所带院子的两进小宅子。”
胡哥看见孙老二进来，直截了当地说。
孙老二抬头一看,屋里站着一个面白、身体略微发福的高大男子，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很有钱的样子。
胡哥说:"林先生,就是这位孙先生有房子卖!”
那个被称为林先生的人主动上前,操着不太纯正的江南官话说:"鄙人姓林,想在京城看套房子,听胡哥说贵人有房子出售,鄙人想瞧一瞧。"
孙老二一看林先生一脸富态,身着绸缎面料的衣服,又是外地口音, 心中暗喜：外地人啊。眼睛滴溜溜地转，学着那人的腔调说：“鄙人有一大一小两所宅子，大的带院子，小的不带院子，贵人看哪套，或者两套都要？”
“鄙人不常在京城居住，只是打算到京城出货时落个脚，住旅馆不方便。房子买太小不够住，买太大又不划算，两进带小院有两三间屋子的是最好的。”
“那我的房子正符合贵人要求，要不，先给点押金，我们去瞧瞧。”
“哪有还没瞧房子就给押金的道理。”
“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万一贵人看了不买，那岂不耽误了我的正事。”孙老二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那要不您先忙去？”林先生说。
胡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孙老二，你装个球，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卖卖！”孙老二看装不下去了，连忙弯下腰说。
“卖就带贵人看房子去，不卖就滚球。”胡哥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
孙老二立马怂了：“是！是！是！”
林先生冲着胡哥拱了拱手，和孙老二一起出了赌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