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
此时的阳光还不炽烈,温和地洒在院子中,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朵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谢嘉垚穿着一身簇新的衣服,头戴玉冠,手拿折扇,脚步轻快地朝着府中的大门而去。
身后的小厮,也一脸得意洋洋的跟在谢嘉垚的身后。
刚走过一个月亮门,谢嘉垚那挺起的胸膛,就突然颓废了起来。
意气风发的脸也突然失去了兴致,拿着折扇的手慢慢垂落,抬头看了看面前威严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父亲!您没去上朝啊?”
谢嘉垚没想到在这时候竟然能碰到侯爷,若早知道侯爷在这等着他,他肯定就走后门了,哪里还敢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入?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带着忐忑的心,乖乖的垂手而立。
他身后的小厮更是跟个鹌鹑一般,只叫了一声侯爷……
就低着头耷拉个脑袋,悄悄的躲在谢嘉垚的身后。
若是此时有个地缝的话,都能一猛子钻进那个地缝中。
景阳侯长的五官端正,年轻时也在沙场上历练多年,又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此时站在那里,逆着阳光,盯着面前的小儿子,却有些无可奈何。
“都什么时辰了?我都已经下朝回来了!!”
“你干嘛去?今天不是有朱夫子的课吗?又想逃课不成?”
谢嘉垚缩了缩脑袋,小心的抬起头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两只手放在胸前摇了摇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出府呢?我正要出门去迎一迎朱夫子呢!身为学生理应尊师重道,站在门口迎接才是对夫子的尊重嘛!”
景阳侯又不是看不出谢嘉垚的小心思,只不过因为,今天下朝的时候有一件烦心之事,此时也懒得与谢嘉垚多计较。
冲着谢嘉垚摆了摆手说道:“那你还不快去?若是让我知道你逃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谢嘉垚连忙点头,看着景阳侯离去的背影。
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双腿。
默默的感叹了一声:“这要是打断得多可惜呀?”
谢嘉垚身后的小厮,在景阳侯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以后,才敢把藏着的脑袋露出来。
在谢嘉垚的身后,悄悄的问:“二公子,那咱们还出去吗?”
话音刚落,他的头就被一众暴击。
哎呦一声!
双手捂着头,委屈的抬起脸,看着面前的肇事者,却不敢有任何埋怨。
“笨蛋!都被抓包了,还怎么出去?我就说走后门吧?你非带着我从正门走,下次能不能长点心?”
被主子骂了,虽然不敢大声的反驳,但还是小声的嘟囔着:“明明是您自已说要从正门走的,如今又怪上我了?”
说到这里,看见谢嘉垚眼神里满是威胁的看着他,打了个冷战后,又快速的调节心情,一脸讨好的上前两步,从谢嘉垚的手里拿过折扇,一边给谢嘉垚扇着风一边说:
“公子说的都对,都怪我,没有事先探好路线,那成想,侯爷今天这么早就下了朝?赶明个的,咱们从后门走,绝对碰不上侯爷!!”
谢嘉垚朝着小厮翻了个白眼,大步的就朝着府门走去,边走还边嫌弃的说道:“小心点,别给你家公子的扇子扇坏了,这扇子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刘大头那骗来的!!”
刘大头虽然是谢嘉垚给起的外号,但这个名字真对得起他。
他本名其实是叫刘恒,也是世家子弟。
只不过有些喜欢出风头,但为人不坏。
小厮一边小跑的跟着,一边问:“不是不出去了吗?那还往门口走做什么?”
毫无疑问,这句话问出后,小厮的头再次被敲了一下。
谢嘉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小厮。
“我身边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刚刚不是跟父亲说了吗?出去接朱夫子去,现在不往门口走,要往哪里走?”
看这小厮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又摇了摇头说:“唉!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可能是当主子的太聪明,身边的小厮就会被衬得太傻吧!”
说完。自已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像自已说的很有道理一般。
苦了他的小厮,跟在身边不止挨打,还要被说傻。
就算有万般泪水,也只能咽回了肚子。
谢嘉垚看着身边的小厮,这变化多端的脸色,不由得大笑出声,转身走出了府门,只留下小厮在风中迷茫。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垂花门下,表小姐韩樱,正带着一个小丫鬟站在那里,目睹了全过程。
小丫鬟看着韩樱一直朝着二公子的方向看去。
虽然不懂为何,但看刚刚二公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府里的二公子和三公子看着都不成器的样子,侯爷和二爷也不知道管一管,也不知道那位大公子如何?若都是这番模样,我看这侯府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的本就僭越,府中的公子如何?也不是一个小丫鬟可以随意点评的。
而且,他们主仆二人本来就借住景阳侯府,又怎可随意的诋毁府中的公子?质疑侯爷与府中的二爷教养的方式。
身为主子的韩樱,应该在小丫鬟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出面制止训斥。
可是韩樱好像恍若未闻一般。
对于小丫鬟的僭越,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小丫鬟也因为韩樱的纵容,越说越过分。
而此时的韩樱,还是穿着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玉钗挽着,纤细苍白的手指扶着面前的垂花门。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二公子离开的方向。
心里好像盘算着什么?却并未说出口。
看到有其她丫鬟路过,韩樱在示意身边的小丫鬟不再言语。
府中的丫鬟见到韩樱,也恭敬的行礼,丝毫不见怠慢。
韩樱对每一个人都回以淡淡的微笑,好像是一个并不难伺候的主子。
但若是不难伺候的话,侯夫人送进她院中的丫鬟,却丝毫不受重视,也不知是丫鬟不得韩樱的心,还是不懂她的心?